“因为贺先生醒了。”谢秋简单解释道,“贺先生听见你这么叫我,可能会不太高兴。”
护工又问:“贺先生为什么会不高兴?”
谢秋:“……”
这可真问住他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向旁人解释目前的情况。
护工挠了挠后脑勺:“那我以后该怎么称呼您呢?”
“算了,你还这么叫吧。”谢秋不再为难护工,“贺先生会纠正你的,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护工似懂非懂:“好的,大少夫人。”
谢秋看着护工进门后,自己转身朝楼下走去。
餐厅里,苏婉蓉正和陈医生边用早餐边说话,见他下来,惊讶道:“小秋,你怎么这么快就下来了?”
谢秋走过去:“司宴哥哥需要休息,我就下来了。”
苏婉蓉第一时间察觉到他称呼上的变化,但有外人在场也不好说什么,只招了招手:“那你过来一起吃早餐吧。”
谢秋落坐,佣人麻利地将他的早餐端上桌来。
一顿早餐吃完,讨论告一段落,陈医生先行离开了。
谢秋跟贺景辰对视一眼,也准备起身。
“小秋,景辰。”这时,苏婉蓉开口道,“你们刚才也听见了,司宴要完全恢复到以前的状态,还需要一段时日。”
谢秋刚离开椅子的屁股又坐了回去,安慰道:“妈您放心,经过医院专业的复健治疗,相信司宴哥哥很快就会康复的。”
“好孩子,你向来知道怎么宽慰妈的心。”苏婉蓉走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不过小秋,妈还有一件事要拜托你。”
谢秋抬眼:“您说。”
“妈这段时间很忙,司宴住院后也没办法经常到医院去看他,还是要辛苦你多跑跑了。”苏婉蓉言辞恳切道,“有你陪着司宴,妈才放心。”
谢秋犹豫道:“妈,要不还是先问问司宴哥哥的意见?”
苏婉蓉反问道:“他能有什么意见?”
“也许……”谢秋斟酌着回道,“司宴哥哥并不希望我,经常出现在他面前?”
“傻孩子,瞎说什么胡话呢?”苏婉蓉嗔怪地拍了拍他的手,“你可是司宴的媳妇儿,他怎么会不希望你出现在他面前呢?”
谢秋干笑一声,提醒道:“妈,您是不是忘了,我跟司宴哥哥结婚时,他还什么都不知道。”
苏婉蓉言之凿凿:“司宴醒来后也没说什么呀,说明他心里早就认定你这个媳妇儿了!”
谢秋:“呃……”
不是,首先贺司宴的大脑思维还没完全恢复正常,其次也没人告诉他,睡一觉就莫名其妙多了个老婆吧?
“乖小秋,你只管安心陪着司宴。”苏婉蓉温温柔柔地承诺道,“你放心,妈绝对不会让你受委屈的,就算是司宴也不行。”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谢秋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点头应下:“我知道了,妈。”
“乖,真乖。”苏婉蓉满意地笑了,“你先上去简单收拾一下,待会儿我们一起送司宴去医院。”
“好的。”谢秋起身离开餐桌,往楼上走去。
刚上二楼,就听身后传来贺景辰的声音:“等等。”
谢秋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他:“怎么了?”
贺景辰低声问道:“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谢秋以为他是想让自己赶紧离开贺家,语气有点无奈:“我没什么打算,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当然是希望自己能尽快离开,可是看样子苏婉蓉并不打算现在就放他走,至少要等到贺司宴完全康复。
那就只能希望贺先生看在他这段时间勤勤恳恳的份上,原谅他单方面跟自己结了个婚。
贺景辰看着他,似乎想说点什么,最后又什么都没说:“行。”
*
一切收拾妥当后,两个护工合力将贺司宴抬上车,准备前往医院。
车门关闭前,贺司宴的目光不经意般落在了谢秋身上。
“司宴你放心,小秋跟我们一起去医院的。”苏婉蓉立刻会意,“我们就在后面的车上。”
谢秋:“……”
有没有一种可能,当妈的其实也能会错儿子的意思?
贺司宴一言不发,闭上眼睛休息了。
约莫一小时后,两辆车一前一后停在医院门口。
这家医院是贺氏集团名下所属医院,贺老爷子当初创办医院的初衷是想回馈社会,所以成立了这样一家带有公益事业性质的综合性医院。
经过多年发展,医院目前拥有非常先进的设备技术,以及众多名医大牛坐镇,医院名气越来越大,甚至有很多不远万里慕名来求医的病患。
车一停下,马上有医生护士推着担架车上来,将贺司宴接进医院内。
上午的时间,在各项检查中悄然流逝。
下午一点多,护士将贺司宴送进高级VIP病房里休息。
经过一上午漫长的检查,贺司宴已然疲倦地陷入了昏睡中。
苏婉蓉也终于卸下一口气,双手合十念念有词:“老天保佑,真是老天保佑了……”
很快有人送来几份豪华套餐,三人坐在病房客厅的沙发上,开始吃午饭。
吃完饭后,苏婉蓉交代道:“小秋,妈等会儿要回集团开会,这里就拜托你跟景辰了。”
谢秋答应道:“妈您放心。”
贺景辰跟着应下:“您放心。”
谢秋送苏婉蓉出病房门,两人来到走廊上,又被抓住了手。
“小秋,虽然这家医院是我们家的,但妈还是不放心。”苏婉蓉再次拜托道,“如果你在病房看到任何可疑的人员,一定要及时通知妈,好吗?”
谢秋认真点头:“好,我明白。”
等人走了,谢秋回到小客厅,跟贺景辰两人大眼瞪小眼。
互相瞪了一会儿,各自低头玩手机了。
傍晚时,病房里传来很轻的咳嗽声。
谢秋下意识起身,但贺景辰动作比他更快,而且仗着自己的腿比较长,几大步率先迈进了病房里。
谢秋:“……”
他重新坐回沙发上,忍不住竖起耳朵偷听里面的谈话。
贺景辰说话声很低,一直在断断续续地说着什么,偶尔传来一两个低沉嘶哑的字音,应该是贺司宴在说话。
这还是谢秋第一次听贺二少说这么密集的话,心里难免有些感慨。
其实贺家兄弟俩的关系是很好的,能看出贺景辰很依赖自家大哥,如果不是上一辈子的狗血孽债……
谢秋正不着边际地想着,病房门从里面打开了。
贺景辰走出来,眼神有些古怪地看了他一眼。
谢秋坐直身体:“有事吗?”
“确实有事。”贺景辰问道,“你今晚可以待在这里吗?”
“可以呀,我没有别的事。”谢秋干脆利落地应下,“你先去忙吧,有什么情况我会通知你们的。”
“好。”贺景辰应声,又补了一句,“辛苦了。”
谢秋走到房门口,轻轻推开门。
贺司宴躺靠在床头,眸色沉沉地盯着他的方向。
谢秋轻声说道:“贺夫人希望这段时间我能在医院里,如果贺先生不想看见我的话,我可以待在客厅。”
贺司宴抬起一只手,示意他过来。
谢秋磨磨蹭蹭地走近一点,觉得还是应该先把结婚的事解释清楚:“贺先生,关于我没经过你的同意——”
贺司宴用一个字打断了他酝酿好的话:“水。”
谢秋卡了一秒:“稍等,我去给你倒水。”
贺司宴的吞咽功能也没有恢复正常,所以喝水要用吸管。
谢秋站在一旁,耐心地等男人喝完水,想再开口时,却又碰到医生来查房。
谢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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