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想让自己好,不想让自己在业内找到其他工作,这一切只需要那些上位者的一句话,他就能在圈子里被封杀。
王世刚内心要说不怨恨是不可能的,可他现在前途一片茫然,已然自顾不暇,根本就没资格没底气去怨恨,何况他还忌惮着关朔家的势力。
他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吞,对关朔本人的黑料,他还不能随便曝出去,否则只会让自己现在的处境更加雪上加霜。
寒风刺骨,把路边坐着的王世刚给吹醒了一半,他正要拖着疲惫的步伐回去的时候,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人。
“卫廷宵他妈的到底哪天回京,老子想弄死他!人都不在这儿了,还他妈的找人陷害我!”
贾崇从酒吧出来,对着电话就是破口大骂,在他奋力发泄的时候,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有人盯着他。
直到他骂完了挂了电话,准备上车的时候,有个人冲过来抱住他的裤腿,他才发现有个酒鬼跟着自己。
贾崇被对方突然的举动吓得手机都扔了,嘴里大喊“卧槽”!
“贾少,你帮帮我吧,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酒鬼跪在地上毫无尊严,一把鼻涕一把泪。
“滚滚滚!老子身上没现金,你、你别拉我裤子!松手!”贾崇还没搞清楚状况,第一反应是要钱的乞丐。
“贾少,是我呀!我们之前在饭局上见过,是我,龙锋娱乐的王世刚,你还记得吗?”
贾崇听到一句“龙锋娱乐”,这才仔细看了看对方的脸。
男人现在和当时容光焕发的样子截然不同,一个月不见,对方不仅沧桑了许多,还变得邋遢猥琐了。
贾崇满眼嫌弃,让对方先放开,然后再说清楚是怎么回事。
要不是因为彦疏,贾崇压根不会记得这个人。
这老东西也是个不守信的,之前答应了说要把彦疏亲自送他那儿去,后来不知怎么让对方溜了,还直接退了圈。
王世刚一骨碌站起来,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一边说一边卖惨。
贾崇听了半天,就听出一个意思,这经纪人名声臭,还得罪了哪个大佬,被业内封杀了呗。
也是活该!这人墙头草,两边倒,彦疏的事情,他还想找这老东西算账呢!
“贾少,您那边有没有什么工作能安排给我,我记得您旗下也是有娱乐公司的,我从助理做起都行,我什么都愿意干!”
原本贾崇是想踢对方一脚,然后直接上车走人的,可是此时……他却突然改变了主意。
“什么都愿意干?”
“嗯嗯!我愿意给您做牛做马!”
贾崇嗤笑道:“商业间谍你愿意干?撬人墙角的事你愿意干?违法违规的事……你也愿意干?”
“我愿——”王世刚说到一半,收住嘴,又隐忍地握了握拳,“如果贾少能保我无恙,那些……我可以。”
贾崇眼底冒着算计的光,他现在手上确实需要一把刀,不管钝不钝,重要的是敢挥出去砍人。
通过卫廷宵对他的打击,他反思过自己对这个圈子的人脉掌控还是有所欠缺的,那些背刺过他的人,贾崇睚眦必报,是绝不会放过的。
来啊,姓卫的!谁怕谁,娱乐圈也不是你一人能只手遮天的!
贾崇沉默片刻后,抬步上车,降下车窗,“行,你明天来我公司报道吧,你可要记得你今天答应我的话。”
“好、好的!谢谢贾少!”王世刚喜不自胜,一改先前的颓靡不振。
跑车发动,像一支箭一样蹿了出去,很快消失在夜幕中。
……
《剑山血玉》剧组。
这部戏一直在按部就班地进行着,时间不知不觉就过了一个月。
卫廷宵饰演的男主越秋笙是一个被朝廷追捕的犯人,他手握江湖人人渴望得之的宝器,逃进迷谷剑山隐居,并设下重重防御机关,外人步入此内将凶险万丈。
卫廷宵在前期的角色形象是有些潦倒的,这段时间他都故意没刮胡子。
下巴上的青茬很容易就长出来了。
被妆造一烘托,那种流浪江湖的硬朗形象便跃然于镜头之中。
今天这场戏在拍到一半的时候天空中隐隐响起闷雷。
预计在这之后的几个小时里,将会下大雨,山上下过雨后,路会变滑,不便行走。
林间树木也多,雷雨天不太安全,考虑到诸多问题,武导让大家先回民宿。
卫廷宵刚卸完假发,导演就过来催了。
“别磨叽,快回去!下班都不积极,你是真想在雷雨天里翻跟头啊?”武导说话就喜欢调侃外加吐槽,有时候还爱补刀,贼戳人。
卫廷宵早就习惯了,依旧淡定地去换自己身上的戏服。
还安慰武峥嵘道:“这戏服到时候还要再穿的,回去路上突然下雨给打湿弄脏了,服道组的老师们又得好一阵忙活,我很快弄完,你让其他人先走吧。”
“你小子……这种时候倒操心的比我还多,行吧行吧,那你搞快点!”
今天开戏特别早,卫廷宵没让经纪人跟着,罗晖之前还担心卫廷宵来山里不适应,结果最不适应的人是他自己。
来了一个月还水土不服,卫廷宵一时间无语,真不知道是谁在照顾谁。
他干脆把小林留在罗晖身边了,反正片场那么多工作人员,经常主动帮他,他一个人也不是不行,没什么需要小助理特别跟着的。
换完衣服以后,大部队已经走了一大半了,他慵懒地跟上,顺便观察起了沿途的风景。
有些路好像一次都没走过,不知道有没有哪条是捷径。
“卫老师,怎么停下了?”后面有个道具老师走上前问道。
卫廷宵看着分叉口出神,“这边是去哪里的?”
“你说这条路啊,我走过,也能与主路汇合,目的地是一样的。”
“哦。”卫廷宵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
……
十分钟后。大雨如期而至。
一身反骨的卫廷宵在檐下躲雨:“……”
罗晖要是看到这一幕又要拧着一张脸大喊“祖宗诶,你又发什么神经”!
还好今天经纪人不在,少了一顿骂。
道具老师只说了这条路能和主路汇合,也没说这条路里也有那么多岔路口。
雨来的太急太快,他没想太多,只管朝着能看到房子的方向跑。
现在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哪个村民家的院子外边,他站在院子的门栏处,上面的瓦檐刚好能挡住一人。
雨势较大,偶有雨滴溅落在青石砖台阶,迸射到他的裤脚和鞋子上。
这南方就是多雨,尤其山里,阴晴不定的。
卫廷宵本意是不想打扰这家村民的,他就在这里等雨小一点后再走。
可谁知院门没关紧,被他轻轻一靠,就开了一条缝。
这让他直接看见了里边小院的构造和装饰,院里种了些花花草草,被打理得干净又漂亮。
屋外的门廊放着一只藤椅,旁边是木头做的小方桌,上面堆叠着彩色丝线和布料,旁边还有个圆形绣绷。
看摆放了那么多绣活儿用品,卫廷宵下意识以为这屋里的主人是名女子。
虽然隔着雨幕有些朦胧,但窥探人家女子的屋室总归不礼貌。
卫廷宵没多想,便准备转过头去。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屋子的主人从堂屋突然出来了,对方伸了个懒腰,径直坐回那只藤椅。
修长的手指左手拿起绣绷,右手持针,不需要任何前奏,丝线已然被牵着灵活地在绣布上穿梭,动作熟练得像是做过千百遍一样。
令卫廷宵最震惊的并非屋主会刺绣的行为,而是……
对方就是他在心底念叨着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的退圈小孩。
彦疏……他居然出现在这儿。
这里是他家?
卫廷宵没有特别了解过彦疏的家世,只知道男生是从外地来京市的,毫无背景地进了娱乐圈,被可恶的经纪人和糜烂的资本圈欺负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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