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听说俞渐离病重的消息了,想去看,夫人不让,闹起来了。”
“嗯,知道了。”
他知道自己的母亲绝对不会让陆怀璟离开陆家,便也没再关心。
禁足结束,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忙,他又躺回到榻上休息,养精蓄锐。
*
“娘!”陆怀璟是真的急了,朝着陆夫人喊了出来。
陆夫人气得发抖,被侍女扶着才能站稳:“你、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像要发疯了一样!”
“俞渐离病重,我去看看还不行吗?!”
“他生病,自然有大夫医治,你去了又能有什么用?”
“他的那个身子板,说不定哪次见面就是最后一面了。他去边境一个月的时间,这得吃了多少苦?!”
“那也是他自讨苦吃!”陆夫人努力喘匀了气回答,“谁也没让他去,他自己要去,弄得半死不活地回来也是活该。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是想和他一起商量对策,他爹去给明知言送衣物都被赶出来了,他能做什么?你们两个凑在一起又能商量出什么来?”
陆怀璟之前很少会跟他母亲产生这么严重的正面冲突,毕竟他娘之前对他也是溺爱的模样。
如今的陆怀璟万分不解:“娘,您何苦这般阻拦我?!”
“为娘是怕你连累了你大哥,你大哥如今也在禁足,不能有任何差池!”陆夫人说完甩袖离去,气得陆怀璟在院子里摔东西。
也不知陆怀璟发了多久的疯,突然有人禀报:“林听少爷求见。”
“不见,他来添什么乱?!”
“他说他可以告诉您俞渐离的消息。”
陆怀璟停顿了片刻,随后不等随从叫人,自己快步到了小院门口。
林听进入他的小院,看到院子里的狼藉也不惊慌,他重生前将陆怀璟囚禁起来的那段日子,这位小少爷没少这般砸东西,他早就习惯了。
陆怀璟压着气警告:“林听,你最好是真的有消息可以告诉我,不然我……”
“随我进来说。”林听没理会他的威胁,径直朝着他的房间里走去。
陆怀璟虽然气愤,却还是跟了进去。
进去后,林听让其他人离开,独自坐下,在陆怀璟再次发作前主动说道:“俞渐离五日前便回京了,如今状态还好,不过……你可以当成一个人临死前的回光返照,他撑不了多久了。”
这的确是陆怀璟不知道的,他快步走到了桌前跟着坐下:“你什么意思?”
“你不是有个随从叫乾宝吗?乾宝把人护送回京了,如今住在客栈里。”
陆怀璟听完冷静了些许。
其实他当时是在赌,赌乾宝的良心。
如果乾宝真的愿意去找俞渐离,那五百两就是他们的盘缠,他之后还有赏赐。
如果乾宝没良心,那便算是用五百两打发了乾宝。
现在看来他赌赢了。
陆怀璟冷静了不少,却还是强撑着问:“你说回光返照是什么意思?”
“我打听到,俞渐离在营地的时候情况非常糟糕,药一直喝,也有旁人照顾,依旧下不了床。在得知明知言的事情后,竟然撑着起了床,连夜赶路回京,还能一直写奏书,自然是强撑着。”
“他……他要死了?”陆怀璟问的时候声音哽咽起来。
看到他噙着眼泪的模样,林听一顿,似乎也有些心疼,于是安慰他:“放心,还能撑几天。”
“你觉得你安慰到我了?”
“我实话实说。”
“他有对策吗?”
明知言是生是死他不太关心,他只是觉得明知言不会那么轻易死掉,于是随便回答:“有吧。”
“他不过是一个监生,谁也依仗不了,国公爷和纪砚白都不在京里,难得认识一个清辞郡主,想来清辞郡主也不想卷进这件事情里,他能怎么办?”
“有一个人在帮他,应该也能帮得上忙。”
陆怀璟思考了起来,问道:“谁能帮他?”
“七皇子。”
陆怀璟很是意外:“他没被禁足?”
“没有。”
“也对,他看起来也不像是会参与这件事情的人,不过他能帮得上忙吗?”
七皇子当初可是好几次差点要了林听的命,所以还是有些能力的:“应该可以帮一些。”
“他对太子倒是挺忠心的。”
听到陆怀璟说的,林听轻笑出声。
不过他并未多说什么。
陆怀璟沉默了一会儿,又问:“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暗暗去打听的,我知道你会关心。”
“算你有良心……”
陆怀璟快速擦了擦眼角,依旧不放心:“你说的俞渐离的病情,是你去给他诊脉了?”
“不用诊脉,他的病情我看过一次心中已经有数,知道一个大概的情况,我就能猜到他的病情发展。”
“他还有救吗?”
“有吧。”林听回答得漫不经心。
俞渐离是死是活,他也不关心,真死了他还反而能松一口气。
他这个态度气到陆怀璟了,他抬手便要去推林听一下:“什么叫有吧?”
谁知林听早就料到他会这般做似的,抬手握住了他的手腕,随后道:“我有办法,但是他不想让我救他。”
“为何?”陆怀璟被转移了注意力,只想知道为什么,忽略了手腕被握住的事情。
林听的回答避重就轻:“他说,他不想你和我接近,宁愿一死也不用我救他。”
“他有病吧?!至于吗他?!”陆怀璟只听这么一句,当然不理解俞渐离的想法。
“嗯,我也不理解。”
“命都不要了,也不让我和你接近?”陆怀璟嘟囔着起身,在屋子里来回踱步,突然顿住,惊道,“俞渐离不会暗恋我吧?”
“咝——”林听不知该如何回答,不过这个思路很陆怀璟。
“哎呀,都怪我太有魅力了,也不能因为我不治病啊!”
林听似乎很是认同,跟着点了点头:“嗯。”
“这可如何是好?”
“你劝劝他。”
“我现在都见不到他。”陆怀璟很是沮丧地回答。
“无妨,怕是快能见到了。”
“当真?”
“不出三日。”
*
清辞郡主这边刚刚回府,洗漱完毕,那边施辛冉便已经到了她的府上。
清辞郡主还挺意外的,笑着问道:“这是想我了?”
“怎么可能不想,你也不打个招呼,便去了那么危险的地方,我这些时日都担心得夜不能寐。”
“我得陛下庇护,有的时候也需要做一些事情帮他分忧。”
“道理我都懂,可你真的去了,我还是会担心。”
施辛冉和清辞郡主差了三岁,在众多贵女里仍算是年纪大,临近成亲却尚未成亲的。
她与清辞郡主多年情谊,算得上是最好的闺中密友,听说清辞郡主回京,不方便出城去接,还是在她回来的第一时间来了府上。
施辛冉着重问了这期间的事情,听说俞渐离竟然那般厉害,真的帮上了大忙,还重情重义地回京救明知言,也跟着改了些许对俞渐离的印象。
施辛冉欲言又止:“知蕴她……”
“她倒是没有求我,当时匆忙,我只来得及跟她简单地说了一些,她听完之后很平静,然后强忍着眼泪跟我说,知道哥哥如今还安好就可以了。”
想起俞知蕴当时的样子,清辞郡主也是一阵疼惜。
“她挺懂事的,可惜家庭不好,不然……”
“也不算特别不好,毕竟她的父亲真的待她极好,哥哥也宠着她,弟弟也听她的话,她自己是满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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