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志远说这话,猛地下冲到陈季青的面前,一手抠住陈季青的脖子,大力抓他起来。
“啊啊啊!”陈季青吓得魂都没了,一个劲叫大师救我,大师救我啊。
顾永乐还捋不清灰婴跟陈季青这对父女之间,会有什么深仇血恨?都还没出生,不至于怨恨这么重吧?
说到底,这都是灰婴都陈季青家里的事,顾永乐不打算过多打听,他现在关心的是朱志远,要是时间到了,公鸡真的啼叫了,朱志远可就真的只能做孤魂野鬼了。
顾永乐从黄布袋里面抓出来一只大毛笔,朱砂是放密封铁盒子里面的,泳池里面的水没有弄湿,现在恰好可以派上用途。
顾永乐启开铁盒子,右手一挥,毛笔尖醮了些朱砂,他转动毛笔,说,“灰婴,你确定要跟我斗法吗?我这一朱砂符画下去,你就是不魂飞魄散,也要脱一层皮,三魂七魄,少了一魂,或者二魂,对你来说都是无法挽回的痛。”
这两天,灰婴一直在跟顾永乐明里暗里斗着,自然知道顾永乐的本事了得,他要真跟顾永乐硬对上的话,到最后肯定只有两个结果,要么他和顾永乐打个平手,不过应该不怎么可能,再不然就是灰婴被顾永乐暴击,到最后灰飞烟灭,连鬼都做不成。
几经斟酌,灰婴接着朱志远的嘴说,“我可以放过你朋友,不过我要杀了他!”灰婴恶狠狠剜了陈季青一眼,眼神狠毒如同毒蛇。
陈季青的脖子被指甲前进血肉里,淌下豆大的鲜血。
灰婴越说越激动,力气也越大了。
陈季青嗷嗷喊着,顾大师,你千万要救我啊,我给你钱,再多的钱我都给你。
按理说,灰婴是陈季青未出生的孩子,是亲生的,之前顾永乐用陈季青的生辰八字帮他推过命理,命中注定他会有一个孩子,胎死腹中,按时间推算,正好就是现在这个时间段,不会有错。
顾永乐有些好奇,灰婴为何会如此憎恨自己的亲生父亲。
“我呸!”灰婴朝陈季青吐了一口唾液,“他也算得上是父亲?”
顾永乐和庄景西,安安静静听灰婴讲之前发生的事情。
她说,“陈季青他压根就不想要孩子,一开始的时候,我妈妈刚发现自己怀孕,跟他说,他脸就黑了,一直说都有做安全措施的,怎么会突然就有了呢?”
“妈妈跟他说,兴许是上天要把这份礼物送给咱们呢,安全措施这些东西,也没有百分百保证的,也许是质量不好,又或者液体从套套里面流出来了。”
“不会,我每次都很小心的。”陈季青虽说是大老板,家里钱多得是,可他很讨厌小孩,小孩子有什么好的,每天都哇哇哇大哭,小的时候要给他买奶粉,长大了还要对他供书教养,简直是来讨债的!
妈妈一开始卵巢发炎过,一声诊断很难怀上的,这次误打误撞有了,她觉得是上天给她的福报。眼看着肚子越来越大了,她很期待小孩出生了。
陈季青跟陈兰的态度截然相反,瞅见陈兰的肚子越来越大,他更是厌恶,好几次跟陈兰商量,叫他去医院做人流,可陈兰就是不愿意。
陈季青一个大男人,是没办法知道陈兰座位以为母性,渴望要孩子的心情的。
陈季青很喜欢陈兰,看陈兰执意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他也妥协了,跟陈兰说好,孩子一出生就送给乡下的小叔养,供书教养他都负责,就是不想在家里听见小孩子的哭声。
哇哇哇直哭,像是人死了,奏的丧曲。
日子一直过的好好的,陈兰母爱大发,前几个月就已经买了好几箱的婴孩衣服了,一些婴儿车,帮宝适尿布什么的,凡是婴儿会用到的,他都应准备好,等孩子一生下来,就都用车送到乡下,给小叔小婶,给他们很多很多的钱,让他们一定好生疼爱他的宝贝孩子。
可好景不长啊,怀孕六个月,婴孩成形后,在医院里通过彩超,妇产科的主任告诉陈季青和陈兰,孩子生出来会有缺陷,右腿很大可能会瘸。
陈兰听了,眼泪直流。
悲伤后,她还是决定要把孩子生下来,这个孩子怀的可是没那么容易的,不就是腿瘸了么,到时候给孩子安个假肢就好了,家里有钱,实在不行,就给孩子请个专门24小时的贴身看护就好了。
陈兰这样想,陈季青却斩钉截铁不肯答应,说是一定要把孩子打了,万一被媒体知道,我堂堂电子大亨的儿子,生出来是有缺陷的,到时候进行大幅度报道,公司的股票肯定会大受影响,再说了,我陈季青凭什么要一个有缺陷的孩子啊!
打了!
绝对不能留。
为了这件事,陈兰和陈季青炒了很多次架,一天晚上,陈季青叫了他学医的朋友到家里,悄悄给陈兰打了麻醉针,让他朋友给陈兰动手术,彻彻底底人流了那个有缺陷的孩子。
手术进行到一半,陈兰醒了,瞅见医生手里拿着手术刀,而她的双手双脚被绳子捆绑着,陈兰知道陈季青要拿了这个孩子,他苦苦哀求,可陈季青态度十分坚决,说什么也不肯答应。
陈兰拼命挣扎,双手胡乱摆动,打得桌面上的玻璃杯掉到地板上,砰一声列成玻璃碎片。
陈兰挣扎的很猛,还说陈季青没权利不跟他商量,私底下找人回来给她做人流,说要告他。
陈季青叫他朋友麻利点。
最后陈兰用力,一个翻身摔下弹簧床,就这么正好,脖子直接插\\进裂口的玻璃杯里,刺破喉管,割断大动脉,直接一名呜呼死了。
说到这里,顾永乐无奈摇了摇头,他没想到陈季青家居然还有这么件叫人心痛的事。
“你说,你说我能放过他吗?”灰婴怒不可遏,“就因为我残疾,他就要杀了我,他这个人渣,配当爹吗?我要杀了他,今晚就亲手扭断他的脖子!”
陈季青惊恐未定,白使者灰婴用力拧脖子,顾永乐轻叹声说,“你确定要杀了他?他可是你的亲生父亲,有血肉关系的。”
灰婴瞥了顾永乐眼,“你什么意思?”
顾永乐说,“兴许你不知道,我提醒你吧,你跟他是有血缘关系的,断了血肉连着骨,同祖宗,同宗祠的,如果你杀了你的亲生父亲的话,就是亲手弑父,往后去到阴曹问审,你肯定得背负这条罪名,经受地府里最残酷的惩罚,很可能是剥皮拆骨直型。”
灰婴死死瞪着陈季青,幽绿色的眸子里刺红刺红的,他好恨,明明是陈季青手段残忍,杀害她在先,为何到最后,受到如此酷刑的会是她?
“有件事,也许你不能认同,但是天理昭昭,因果循环,一切都是有命数的,陈季青他给了你生命,虽然他最后不想要你了,可没有他的话,这世上根本不可能有你。”
“你听我一句劝,不要找他报仇了,将身上的戾气都散了,我给你超度,祝你轮回。”顾永乐说。
借着朱志远的身子,灰婴嚎啕大哭。
不仅她自己,她母亲间接也是陈季青害死的啊……
“这几天我都在陈家,可一直都是你睁开眼睛,你母亲从头到尾都没有过任何的表示,她应该是不怨恨陈季青的。”
“谁说的,怎么可能不恨!”灰婴说。
顾永乐说,“事实就是这样,一直都是你在想办法报仇,可陈兰的魂魄并没有参与,兴许她也在这个院子里面,可她一直都没有插手你跟陈季青间的仇恨。如果我推论没错的话,陈兰应该还是喜欢你父亲的。”
“放下仇恨吧,他都不想要你,你又何必为了杀他,惩罚自己呢?”
灰婴觉得顾永乐说的有道理,实在是没必要为了一个冷血的父亲,再次把自己推向血海深渊。
朱志远浑身颤抖下,地面上多出来一个虚影。
身上皮肤皱巴巴的灰婴,飘在朱志远身旁,他朝着顾永乐的方向飘过来,顾永乐无意间瞥了眼,瞅见灰婴的右腿,确实有点肌肉萎缩。
顾永乐叫人把浮在泳池中央的棺材拖上岸,半夜四点,将近破晓的时候,再次把那口湿淋淋的棺材,抬去坟地里埋了。
棺材放在封坑上面,顾永乐抓来四根棺材钉,用贴锤子一根根,分别钉在棺材的四个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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