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怀星点点头,小秦日常也不打听八卦,他很放心他。
“节食再加上控糖会不会脾气焦躁无法控制啊,我看谢老师有点.....,最近剧组挺忙的,要不这两天我跟宾馆的借一下他们的灶台,给你做点想吃的,你也别维持节食了。”
林怀星是小秦遇到的脾气最好的艺人。
不管是节食也好,练习也好,林怀星不用他督促就能做到,但比起之前的那些爱发脾气的艺人,又少了两分人气,事事都只有一点情绪波动,也让小秦害怕哪一天突然爆出大问题。
饥饿成了习惯后并不会让林怀星感到焦躁,一顿饭就能治好的问题就不算问题。
至于谢秀业,林怀星只是编了个控糖的借口。
“除了围读时,谢老师还有什么时候情绪失控了吗?”林怀星知道助理和场务自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其实最近这段时间,谢老师天天早上哭呢。”小秦想了想还是跟林怀星说了实话。
“她带过来的助理和经纪人都快崩溃了,化妆组的也知道,就还剩导演她们那边被瞒着。”
这简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林怀星感觉自己像是刚把剧组这辆三驾马车拉回到正道上,又发现了车轱辘出了问题。
谢秀业自己的问题他不管。
但他得注意谢秀业别把剧组也搞得乱七八糟。
当然在别人眼中,这个时时刻刻都会有人吵起来的剧组已经很乱了。
可林怀星知道,剧组外面没有代拍和站姐,群演没有混进粉丝,主要演员之间彼此没超过同事的感情,就已经是一个超过市面上百分之六十剧组的好剧组了。
而这个好剧组,目前欠缺的主心骨也正逐渐找回自己的重心,起码何宇今天斥责干活不麻利的摄影的声音,比前几天都有底气多了。
就是可能林怀星早上互找问题时说得有点狠,在拍摄时何宇投过来的目光总是带着火星燎得他皮肤发痛,江绘时不时的剧本讲解也夹枪带棒,要把他固定在“笨蛋”的框架上。
林怀星自认不带任何个人滤镜来谈论自己的台词功力,在同学间并不弱,出来拍戏也够用。
他讲话时语气不急不慢,气息平稳,不用字幕也能让观众分辨出他出口的每一个字音。
可一个角色,在演员的演绎下应该像他们一样,是一个正常生活的人。
有口癖,有方言音,还有因情绪起伏会吞进去的字音和破音,林怀星的台词功力只能说刚脱离了网剧等级,能让观众发现他在传递情绪。
所以当他被批评时,总是第一点就讲到他的台词。
林怀星看了一眼今天拍摄的场景,默默上台站在舞台的正中央向台下望去。
这是整部剧落幕前的高潮片段,凌霄要在这里向雇佣他的校领导展示自己编排的舞蹈。
在通告单上,林怀星要自己单独跳一场,再和栗楚京配合一场,林怀星估计,到时候他独舞的片段会作为内心活动,用不同的滤镜穿插在他与栗楚京的舞蹈片段中。
在这处空旷地场地中,扮演校领导的只有群演五人,连第一排也坐不满,凌霄站在这里,看见的是前排的脸色还是后排的空旷呢?
这里实在是太大了。
林怀星当然登上过比这里更大的舞台,可当台下只有几个人,呼吸的声音都十分明显,林怀星站在舞台中间连深呼吸都觉得吃力,微小的气流来回带来空旷的回响,衬得这间学校里的礼堂大得可怕。
编排的舞蹈已经被林怀星演练了无数次,手的弧度,脚的行步,包括脸上的表情,都有了定式,三分钟的音乐响起到停止,林怀星伫立在中央按预定好的动作结束。
这是第一次试拍,摄像机的角度是广角,无论林怀星成功还是失误,都不会停拍的第一个长镜头圆满结束。
林怀星不知道自己脸上的表情有没有达到何宇的构想,他在听到“cut”后就一下子坐倒在舞台上,庆幸自己有将舞蹈全头全尾地跳完。
一旁的助理赶紧把林怀星拉起来放在椅子上,舞蹈服是定制的,剧组只有一套没有替换的,弄皱了弄脏了都会导致电影拍摄的中断。
小秦让林怀星挺着背,他拿纸巾塞进去给林怀星把汗拍走。
今天这一天都在礼堂拍凌霄的重头戏,附近没有换衣间,卫生间都在教学楼旁边,离礼堂有些距离,衣服湿了干,干了湿容易生病。
“哥哥,我也来帮忙。”栗楚京小短手叠着一堆纸巾就往林怀星的领口里塞,往下还没伸到蝴蝶骨就握不住手里的纸巾,一下都丢进衣服里,小秦想捡也不好捡。
“哎呀,小火炉赶快把手拿出来吧。”林怀星哄栗楚京,本来天气就暖,舞蹈服又重,小孩子热气十足的小手贴在他后背上是真受不了。
“我找个没人的地方去整理一下吧。”林怀星握着栗楚京的手,把他交还到栗楚京妈妈手中,对小秦摆摆手,让他歇会儿。
正坐台下的导演看全了这场闹剧,都不用林怀星解释,直接挥了挥手,让林怀星自己找地方去处理。
礼堂所在的这栋楼背朝操场,在繁复的外部装饰中,有那么两条柱子刚好构建了一个能让人藏身的小角落,林怀星想节省时间,便侧着身子挪进去。
在挡身处,林怀星把舞蹈服内搭松开,从自己的后背捡出干净的或是被汗浸湿的纸巾。
纸巾一会儿就凑成了一沓,林怀星左右动动,感觉后背没有异物的感觉,他正调整穿搭,准备重回礼堂内时 ,就听到了女人的高跟声。
是谢秀业。
在场的工作人员们为了快速工作,是不会穿高跟鞋的。
只有必须以强悍又精明的角色出现的谢秀业,需要时刻穿着高跟鞋,出现在每一个有她戏份的场景中。
“我都快崩溃了。”谢秀业的声音传过来,阻住了原本要往外走的林怀星的脚步。
“我不明白,都已经二十一世纪了,为什么还有人觉得不生出一个儿子来就是对不起列祖列宗。”
谢秀业是在和电话里的人吐槽她老公吗?林怀星不想听得那么清楚,但堵上耳朵,他还是听到了全部。
“我从没见过像他一样顽固的觉得没有获奖是因为题材不对的导演,我以为他拍什么我都能支持他,可是你知道吗,他要拍性少数群体,拜托,他几乎前三十年的人生都是看到,就要冲人家翻白眼。”
“他真的为了得奖都疯了?”
谢秀业应该是在哭,她的声音无比嘶哑,“我真的和他过不下去了。”
林怀星知道谢秀业已婚,但没想到谢秀业正在被婚姻折磨,导致她在除了工作以外的接触上,都无法整理情绪进行沟通。
也怪不得,栗楚京那句话会让谢秀业跑出会议室,无法坚持围读。
林怀星安静地等到谢秀业离开之后才从藏身处出来。
因为时间太长,自然落了埋怨,被何宇数落一番,林怀星点点头认下,临开拍前把口袋里的纸巾给小秦,拜托他去扔一下。
小秦很困惑,难道林怀星也开始犯迷糊了,都去很远的教学楼那收拾自己了,怎么不记得随手把纸巾也扔掉呢。
不过这么一点小事,小秦也挺乐意看林怀星有点小失误,显得林怀星需要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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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怀星站在舞台中央,头上的光被逐个熄灭,只剩一顶射灯将光覆盖在他身上。
《析荷》第三百四十一场,马上开始。
他该同情谢秀业吗?不,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间。
舞台和镜头已经就绪,他除了舞蹈,什么都不该想。
凌霄缓缓睁开眼睛,窄小的监视器内只有他那双煜煜发光的眼眸。
他的身躯是伫立在田野里的树,他的手臂是摇晃在风间的枝蔓,他的神态是雷霆欲来的惊诧,他的眉眼是雨水冲洗后明亮的星。
闪电,雷霆,劈开树木,照亮痛苦,雨水,细风,轻抚伤口,养育新生。
栗楚京从他身后的方位跑上来,成为他怀中的树苗,成为他伤口上的新枝,随着风,向着雨。
他是养料,将幼小的儿童垫起,也是树荫,遮挡烈风骤雨骄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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