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格吞咽了一口唾液,紧张地看向冯如琴,他的声线发紧,语气也很弱,“冯、冯女士,你要对我太太说什么?”
冯如琴永远都会记住这一天,这一天她一败涂地。
……
在季母等人的注视之下,冯如琴把对季母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她说:“下午遇见了季夫人,害怕季夫人对我有什么误会,才想过来解释。既然苏太太也来了,那我再说一遍也没关系,我和苏律师只是单纯的工作关系,抛开工作,绝无其他来往。”
这话和之前对季母说的有细微不一样,不过季母也没和她计较。她的目的是让苏格亲耳听到冯如琴说的话,明白是冯如琴主动找上门的,免得以后有什么事,再误会别人欺负冯如琴。
听完冯如琴的话,舒颜依旧面无表情,只客气地说:“冯女士您想多了,说句冒犯的话,您的年纪几乎可以做我们母亲了,我就是误会我先生喜欢男客户都不能误会您和我先生的关系。听说您委托我先生办理离婚相关事宜,这么久没有处理好,是我先生哪里没做好吗?”
苏格在她身后手足无措,听到冯如琴说他并无工作以外的来往时,他悄悄松了一口气。又听到舒颜说他没有办好案子,简直羞愧地要钻进地缝里。
冯如琴尽量保持着镇定,笑着说:“不是,苏律师很好,是我的案子有点复杂,倒显得浪费苏律师的时间了。”
她再次趁机告辞,季母就没有拦她,让管家把人送出去。
从头至尾苏格都没有和她对视过一眼。
送走冯如琴后,舒颜和苏格还没有告辞,季母让芳姨准备开饭,留下两个人一起用饭。
舒颜欣然接受,苏格也没有说不吃。可他实在难以下咽,只喝了一碗汤,就放下了筷子。倒是舒颜似乎半点没受影响,她长袖善舞,照顾了季家每个人的情绪,大家聊得很开心。
临到最后,季母找了个借口把舒颜叫到一边说话。
舒颜终于垮下脸,轻叹一声。季母拍了拍她,说:“事情你都清楚了,你打算怎么做?”
舒颜恨恨地道:“清姐你看苏格那个样子,好像我棒打鸳鸯了一样,简直让人生气。”
前些天舒颜在网上看到一句戏言,[我老公好像失恋了,哭了一个晚上。]她当时还笑呢,没想到回旋镖这么快就扎到她身上了。
季母安慰她说:“苏格没有那个胆子,只是思想上有一些游离,看你能不能忍了。”
这样的事才是真的让人恶心,说他出轨吧,他有贼心没贼胆,甚至贼心也不多。说他没出轨,可他明明有苗头,把喜怒哀乐、分享欲、注意力全都给了旁人。舒颜敢肯定,这件事她摊开和苏格讲,苏格都未必敢承认。
她叹道:“下午我看到清姐你给我的视频,头就像炸了一样,直到来了你家才不疼了。”
季母心中微动,“你想好怎么做了?”
舒颜点点头,眼神凌厉,“男人就是贱,好吃好喝供着他,他反倒生出些歪心思来,既然如此好日子他就别过了,省得他有闲暇给我想东想西的。”
季母听着她这个话头不太对劲儿,不由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舒颜冷哼道:“好好的人他不想当以后就别当了,他就是个当牛马的命,以后把他当牛马一样用就行了。”
季母听着还是不太对,又要劝,却被舒颜反握住了手,“清姐你放心,我知道你对我有爱护之心,是盼着我能过好的。我也不会真的虐待他,只是他现在的毛病都是太闲了的缘故,等他忙起来累到倒头就睡的时候,也就没心思招蜂引蝶了。”
偷听的季予惜:“……”
暴怒的颜姐好吓人啊!
第066章 参加婚宴
时间不早了,舒颜告辞离去,季母把他们夫妻俩送出去。
苏格临上车时,回头望了一眼,颇有些无助。虽然舒颜说她不会把苏格怎么样,但苏格自己心虚,觉得他现在就是那砧板上的鱼,命运不定。他开着车上路,舒颜坐在副驾驶,闭着眼一言不发。
苏格的眼角余光总在观察舒颜,他知道舒颜没有睡着,只是不想理他。
于是做足了心里准备的苏格,在一个红绿灯路口停下车,唤了一声:“舒颜。”
舒颜眼皮都没动,这表示她不想听。但是苏格不能不说,他看着红灯读秒,十秒钟后,又说:“冯女士说的那些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她只是我的客户。”
舒颜的唇角讥讽地翘起,她睁开眼,说:“你要是喜欢个小姑娘,我还能多佩服你一点。”
苏格听出来她话里的嘲讽,又沉默了十秒,才说:“我没有那个想法。”
“那就好。”舒颜又闭上了眼。
苏格拿不准她是信了还是没信。红灯转绿,他只好又发动启动车子,往家的方向开。
到家之后,苏格正要进书房,却听见舒颜说:“儿子的作业别忘了检查,他明天要交一副手工作品,你陪他一起做吧。”
“什么手工作品?”苏格一愣。
舒颜说:“英语团扇,你问儿子吧,他自己知道。”
苏格放下车钥匙,转身进儿子的房间。
舒颜接到季母的电话时,刚刚带着儿子到家。因为要出门,她特意找了邻居闺蜜帮忙带孩子,那个闺蜜在他们进门之时刚刚告辞,苏格听她说了一句作业没写完的话。
等苏格把儿子的事情处理妥当之后,舒颜已经准备要休息了,她说:“我明天一早要和慎总一起参加一个交流会,你送儿子上学吧。”
苏格自然应下。
隔天一早,还是儿子来喊他起床,他下意识地问:“你妈呢?”
儿子说:“我妈上班去了。爸,我还没吃早饭呢。”
“爸爸马上给你做。”他挣扎着爬起来。昨晚整理完材料已经三点了,他只睡了不到四个小时。
一阵兵荒马乱,苏格终于把儿子送到了学校。到律所之后,却被老大安排他去社区做法律宣讲。这种事以前都是安排助理律师去的,他这样稳步晋升的成熟律师,已经好多年没下过社区了。
苏格扶了一把眼镜,有些迷茫,“老大,我今天工作安排满了,有四个客户要见。”
他的老大手里拿着厚厚的文件夹,连头都没抬,“除了你自己的客户,其他的我安排给别人了。你先去社区,宣讲就半天时间,下午够你见客户了。”
苏格听到客户已经被老大分给了别人,一时又愣住。
非但老大的态度变了,好像其他人对他的态度也不太一样,连新人律师今天都往他这里来的少了。
苏格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转变,他的业绩在律所一直属于上游,虽不至于有什么特权,但多少总有优待。为什么大家突然对他不再像之前那样客气了?
苏格压下心里的困惑,收拾需要用的东西准备去社区。
社区的法律宣讲是律所的固定节目,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次,算是义务劳动。但要把这项义务劳动做的有价值,也是要花费很多心思的。曾经有宣讲律师买了一筐鸡蛋,能听完两个小时宣讲的居民,就发十个鸡蛋。
他靠着这一招,成功吸引了社区居民中一大半的老年人。
但让苏格当众拿着鸡蛋卖吆喝,他做不到。法律宣讲是讲给有需要的人听的,冲着十个鸡蛋来听宣讲的老年人,有什么意义吗?
所以苏格任何多余的事情都没有做,只是按照要求挂了张法律常识介绍,准备了一些小册子,并放置他个人履历的立牌。
一场宣讲结束,来听的人寥寥无几。苏格自己讲到最后都没劲儿了,更别提社区的工作人员。他们倒是不敢直接说苏格讲的不好,而是告诉苏格:“这种辛苦活,你们律所应该派个年轻人来啊,上次来的那个张律师就挺好的,社区居民很喜欢他。”
苏格恍惚了一瞬,原来他在别人眼里,已经不是小年轻了。
等他们分开之后,苏格还能听见那两个人的议论声:
“讲的啥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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