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乔桥身体素质是真的不太行。
乔桥本来也就没有多大的力气,瘦瘦弱弱的,一身雪白的软肉,一点儿苦都没吃过,这么吃力的姿势,哪儿能坚持得了多久。
宋以明还没抱着乔桥走出乔家大门,乔桥就已经把自己累得够呛,在宋以明怀里抖成了筛子,眼泪滴滴答答地往下掉,嘴唇被下牙咬得惨白。
宋以明叹了口气,手指轻点了一下乔桥的后颈,乔桥便耷拉下了圆滚滚的大眼睛,失去了知觉,软倒在了宋以明怀里。
宋以明轻轻摸了摸乔桥的头发,把乔桥的脑袋轻轻挪到了脖子边上,让乔桥的脸挨着他的颈窝,才继续往外走去。
车直接开去了机场。
宋以明抱着乔桥上了宋家的私人飞机,乔桥就这么毫无知觉地,在昏睡中被人带离了江市,出发去往了整个任务世界最繁华的城市——京城。
私人飞机上,各个窗户的帘子都紧闭着,机舱里只开了点儿微弱的壁灯,大白天里看着和夜里三更一样效果。
宋以明坐在前排,怀里抱着乔桥,被派来接宋以明回宋家的宋翊白坐在后排,眼观鼻鼻观心,权当眼睛瞎了看不见。
宋翊白一开始是报着早打探早做准备的心思,跟老爷子请缨过来江市的。
老爷子虽是乔家正统掌权人,只可惜年事已高,即使现在看着精神,但到底也七八十岁的年纪了,如今虽说暂时占了上风,可岁月不饶人,哪天突然就不行了完全有可能。
郑庄磊虽然只算半个宋家人,名不正言不顺,但好歹手上掌着宋家旗下企业不少的股份,又代掌宋氏这么些年,人脉关系也不少。到时候老爷子撒手人寰,郑庄磊真继承了宋氏商业帝国也并非完全没有可能。
老爷子和郑庄磊之间的这场斗法,说到底关键还是在一个人身上。
早年被为了夺权丧心病狂的亲生父亲偷偷送养出去,如今又被重新掌权的亲爷爷找回来,如今所有宋家人瞩目的焦点——宋家长孙、宋以明。
宋翊白原本没报太大期望,毕竟宋以明从小不在宋家长大,郑庄磊为了夺权不择手段,既然把宋以明送了出去,宋以明不被他养成个废物就已经很难得了。
真正落地江市,见到宋以明时,宋翊白实打实地惊呆了。
这个遗落在外多年,没有再宋家教养过一天的长孙,无论是性情气度还是行事作风,都酷似当年的老爷子,张弛有度、恩威并施,宋家的权势在他手上简直被运用地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最可怕的是遇事的那份淡然和沉稳。
在乔家受了这么多年压迫,一朝翻身,竟然不是跑去乔家扬眉吐气,痛打落水狗,查出那么多罪证把柄在手上,他竟只轻拿轻放,拿了个最不起眼、甚至根本没有确切证据的罪名发作。
有些罪证用在其他地方,比用在这里出口气更有价值,这个道理宋翊白明白不稀奇,但宋以明掌着罪证不着急拿出来......宋翊白甚至觉得眼前这个人很可怕。
但不得不承认的是,这样的人,的确就是宋家未来掌权人的不二人选。
因此对比起那些大事上的决策,宋以明玩男孩儿,在宋翊白面前毫不避讳,甚至还抱着男孩儿上了宋家来接他的飞机这点儿小事,宋翊白便也觉得也没什么了。
宋家板上未来的掌权人,有点儿特殊癖好又怎么了。
第51章
宋以明不知道宋翊白的心思, 也懒得知道,确切地说,他都已经忘了飞机上还有其他人。
飞机在空中飞行了一个多小时, 距离抵达京城已经过去了一多半的行程。
宋以明静静地瞧着乔桥, 拍打着乔桥的脊背, 看着乔桥从不安到陷入沉眠, 呼吸声沉沉的,都快打起小呼噜,才抬手招来了空乘。
空乘走过来,低下头开口打算询问客人需要什么。
但还没发出声音,宋以明便抬起了头, 把食指抬到唇边, 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空乘赶忙闭上嘴,弯腰过来听宋以明说话。
宋以明压低了声音, 说:“帮我拿条热毛巾来。”
空乘点了点头, 放轻了脚步转身快步离开,过了没一会儿, 端着个托盘走了回来。
宋以明抬起手,将托盘上的毛巾拿起来。
空乘低着头站在旁边等候,实在按耐不住好奇心, 忍不住偷偷地抬起眼睛,去瞧眼前那两个从上飞机起就引起了乘务组的注意,令她们万分好奇的两个男生。
这两个很明显就是一对。
因为这个身形很高、气场强大, 举手投足散发出稳重成熟魅力,一眼就能看出一定是哪家贵公子的男生……或者说男人, 看上去和他怀里那个少年太亲密了。
男人把少年搂得很紧,肌理线条分明的手臂环着那截纤细的腰肢, 另一只手抚着少年的后颈,和少年交颈相拥,姿态是毫不掩饰的占有欲。
从上飞机到现在,男人的视线就没有从怀里移开超过五秒。
而那个全程窝在男人怀里,被男人这样宠爱着,连上飞机都是被人抱上来的纤细少年,空乘实在太好奇他的长相了。
但空乘从头至尾都没能看到他的脸。
空乘心里抓心挠肺的好奇,仗着男人此刻的注意力全在少年身上,继续抬着眼睛偷瞄。
她看见男人先是很细致地拿手背试了试温度,便将毛巾折了一道,又重新放回托盘上。
做完这些准备工作,男人才终于舍得把软趴趴贴着他的少年松开了些,从怀里扶起来一点儿。
男人的手劲应该很大,一只手臂就能将少年的身子托起来,像是托着一只小猫幼崽一样稳当。
空乘心跳加速,看着那只几乎能把少年的整个儿后脑勺都包裹起来的大手托起了少年睡得软绵绵的脑袋,让少年抬起了头。
空乘终于看到了少年的脸。
面容还算清秀,和身形一样,看得出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少年,很年轻,但谈不上有多漂亮,空乘心里评价道。
男人却仿佛对他很沉迷。
她看见男人低下头凑近过去,一错不错地盯着少年的脸,手指轻轻地将少年额前的碎发拢起来,小心地拨开,露出光洁的额头。
发梢被松松地别到耳后,微微蓬起,像是小动物身上细小的绒毛。男人的手指停留在少年的耳侧,贪恋似的,拇指贴着鬓角,轻轻地摩挲了一下少年的发丝,才重新拿过毛巾,慢慢地给怀里的少年擦拭起脸颊。
空乘从男人的动作里看出了隐忍克制。
男人明明把少年抱在怀里,以完全占有掌控的姿态,可不知为何,他仿佛在克制着什么,规规矩矩的,即使少年毫无知觉的睡着,他也老老实实地不敢越界。
他的动作小心极了,也珍视极了,手指带着毛巾轻轻地在少年的脸颊攒动,仿佛一不小心就会把少年给碰碎了。
让人看着都忍不住跟着放轻了呼吸。
男人替少年擦拭干净脸颊,把毛巾放回托盘上,便又拿手臂把少年搂着贴回到了怀里,让少年的脑袋靠在他的胸膛,紧密地挨着他。
飞机上空调温度打的有些低,走道空旷,空乘穿着短袖站在这里,手臂上起了鸡皮疙瘩。
空乘想起来,男人怕怀里的少年冷,上飞机时就让她们拿了毛毯过来,将少年从头到脚都裹了起来。
此时他刚用湿毛巾帮少年擦完脸,少年皮肤上残留了湿润的水汽,空调风吹着,应该会有点凉。
空乘心中刚生出这样的想法,就发现男人又有了动作。
宋以明摸了摸乔桥的后颈,感觉乔桥颈窝里的温度不太暖和,又沿着边角将裹着乔桥的毛毯再拉高了一转。
乔桥雪白的脸颊和小耳朵便也被裹进了毛毯里,四肢舒展着,像是摊开肚皮睡觉的小猫,呼吸愈发地平稳了。
空乘站在旁边看完了全程,惊叹于男人的温柔细致,一时看呆了神,都忘了把目光挪开。
直到那个男人忽然抬起那双看少年时温柔地仿佛能让人化开的眼睛,看向了站在一旁的她。
空乘毫无预料,猝不及防跟那道和想象截然不同,沉寂冰冷的视线对上,不知为何,她感觉浑身血液突然倒流。
空乘心脏被吓得猛然一跳,手上的托盘晃了晃,毛巾掉落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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