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桢脑子里乱糟糟的,他抽取关于剧情的记忆,也没有追踪到有关绑架的剧情……
倒是他想到了原主被按进臭水沟里的那段梦境。
但这里也没有臭水沟,反倒像是个地窖。因为他听见了水流滴答声。
“咔嚓”一声响,门开了。
外面投射进来自然光,谭桢意识到自己的猜测有误,这里并非地窖,而是房间,那听见的水流声也可能是洗手间里传来的声音。
谭桢竟然会觉得还好,还好不是在地窖里面,不然孟逢青找他该找不到了。
谭桢缩在床上,底下是柔软的被褥,他现在口渴又很饿。刚刚苏醒,器官开始运转,长时间未进食,此时胃开始缓过神,隐隐作痛,而后又演变成剧烈的疼。
这具身体本身就有胃病,此刻疼痛来势汹汹,疼得谭桢蜷缩起腰,一阵又一阵的,他趴在床上,呼出口气,发出破碎的□□。
门外站着一个人,不知道来了多久,但直到谭桢发出声音他才走进来。
沉又缓的脚步声,落在地板砖上,发出闷闷的声响,像是要把谭桢整个人都给敲碎重塑。
谭桢额头冒着密密麻麻的冷汗,他费劲地睁开眼睛,目光落在地上,看见一双锃亮的皮靴进入他的视线。
熟悉的嗓音响在耳边,男人高高在上地看着他打滚的模样,啧叹一声:“真是个小可怜。”
谭桢不用看也知道这人是谁,他咬着牙,眼里弥漫出雾气。
他没想到会是原深。
“为什么,为什么?”他咬着牙,弓着身子,喘着气:“为什么把我带来这地方?”
原深轻轻地把碗里的粥放在桌上,他的目光落在少年莹莹的眼睛上,神色微暗,喉咙干哑:“我也不想,可惜你运气不好,偏偏再次落在我手里,我想放你也放不了。”
其实这事也超出了原深的意料。
于他而言,谭桢不过是玩物,玩物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对于这等他没放在眼里的玩物,失手后也不过是微感诧异,紧接着是觉得谭桢不识好歹。
他没打算再做出什么,更遑论一些绑架囚禁的戏码。
可偏偏,在他回到原家的那晚,方丈找到他,算出了这人的生辰八字。
这正和谭桢的相符。
不论是真是假,谭桢都留不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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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粥喂到嘴边, 谭桢已经无暇去思考这粥会不会有毒,他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股脑地把粥往嘴里灌。
胃被暖暖的粥温着, 好受不少。
他总算是松口气,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原深看着他狼狈的样子, 觉得这样的人就应该当被圈养的菟丝花, 被人护着,关着, 在人身下承欢。
而不是像只兔子被丢进狼群里, 被撕咬,被无数人看着他。
男人微微抬起手,他的五指张开, 猝不及防地抓住谭桢的头发,迫使他的脑袋往后仰。
谭桢惊恐地看着他,像只受惊的小鸟,可爱极了。
原深弯下腰,凑近他, 观看他的眼睛, 惊讶道:“之前没发现, 你眼睛生得好看。”
谭桢仰着脑袋, 被迫伸长自己的脖颈, 拉出一条美丽的弧线。
像是天鹅引颈,带着易逝的破碎般的美丽。
谭桢咬着牙,脸色发白,他浑身颤抖着, 声音哆嗦:“你想干什么?”
原深低着头, 望进他眼里的一片恐惧中, 深感有趣:“你别害怕,我不会杀了你。”
方丈在算出命格时,原深确实动了杀心。
在这个城市,他拥有轻而易举磨灭一个人存在的能力。
无数的势力在燕城盘根错节,而原深自诩自己是这座城市的食物链顶端。
他动动手指,谭桢这个人就会不复存在。
可他没有杀谭桢。
这样一个小东西,等他玩完了再丢掉,也不迟。
他好不容易看入眼的,就这样杀了,也太可惜了。
原深把他关在这里,囚禁他,磋磨他,磨平他的棱角,打碎他的爪牙,让他变成一条自己的狗,匍匐在他脚下,唯他是从,不敢顽劣,不敢反抗。
比起杀死它,驯服它才是最有趣的。
原深并不觉得谭桢能逃过他的手掌心,所以他有足够的耐心去驯兽。
至于小兽被训化后面临的结局,就要看它是否能达到自己的标准。
原深盘着佛珠,闭眼,好似清心静气后,才缓缓睁开眼睛。
他放开谭桢的头发,视线像是一条阴暗的毒蛇,缓慢地滑过少年□□的青筋,那条细细的经脉,跳动着,象征着活跃的生命力。
他的手一松,谭桢就像是没了支撑,狠狠地摔倒在床上。
他仰着脸,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像是刚从水里逃出来,浑身好似湿透了。
此时的谭桢狼狈至极,毫无半点尊严可言。
但这才是原深想看到的。
一个半大不小的毛小子,硬气地拒绝他发出的邀约,实在是令人恼怒。
即便他并不想承认,他其实是有些生气的。
现在看见谭桢倒在床上,他不经生出几分快感慰意。
“好了,你好好休息。”原深拍拍自己的袖口,淡淡道:“之前的合约还作数,你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来见我。”
他说完,前脚刚走,后脚房间门就紧闭上了。
谭桢有些害怕的瑟缩在床角,房间门关上,原深很明白地就是想囚禁他,想逼他做他觉得最为不耻的事情。
原深没有绑他,这二十平米的房间是他能活动的唯一区域。
谭桢突然站起身,他没穿鞋,脚踏在地板上,冷冰冰的让他一颤。
他快步走到窗前,刷的一声拉开了窗帘。
一望无际的云端,高耸在云端深处的建筑,一一在眼前铺列开。
这楼估计有四五十层高,或许还不止。
谭桢仅仅看一眼,就跌倒在地毯上,他两眼发黑。
也难怪原深一点也不怕他敲碎窗逃跑。
这么高,就算他有命敲,也没命逃。
谭桢跌坐在地上,就没有再站起身。
他静静地坐着,窗帘被他重新拉上,房间恢复黑暗。
他的半边身子有些僵硬,不知道是冻得,还是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而麻木的。
其实这样安静的环境,谭桢并不陌生,他很多时候都是自己一个人,他并不害怕一个人。
有时,这样黑暗的房间,空荡荡的,反倒给他一种安全感,好像这个世界只有他一个人。
如果,他一直是一个人就好了,这样他就不会害怕一个人。
可他又想起了谭奶奶,不知道他失踪后谭奶奶会不会心急,老人家心脏不好使,要是知道他失踪,也不知道会担心成什么样。
谭桢拧拧眉,不安地蜷缩着手指。
还有孟逢青,不知道现在离失踪过去了多久,谭桢在这个阴冷的房间里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因此他并不能确定自己离开多久。
如果孟逢青知道他失踪了,应该也会很着急。
谭桢挪动手指,突兀的感受到衣兜里传来锋利的触感。
他一愣,微微抬起手,从衣兜里抽出锋利触感的来源。
是红包坚硬的一角。
是孟逢青给的红包,还在他的衣兜里。
谭桢又惊又喜,他摸着红包,一直惶恐不安的心突然安稳下来了。
好像终于有了着落。
这是在这个房间里,他唯一属于自己的东西。
谭桢靠着这薄薄的红包,汲取那么微末的力量。
饿意还在身体里游走,一碗粥根本解决不了问题,这只会加强他进食的欲望。
可原深只带来了一碗粥,喝完一碗粥后他就走了。
这对谭桢来说不是解药,更像是毒药。
吊着他一口气的毒药。
或许这也是原深的本意。
他想看着谭桢求饶,想让谭桢乖乖地拉开那扇门,去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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