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自己设下后路。
他已几乎离不开窃听器。
可这时,傅远擎看着手上的窃听器,犹豫了一会,最终将它们都丢进了垃圾桶。
他已不再需要窃听器。
离开书房,傅远擎准备打扫慕俞的卧室。
看到沙发上的污渍,他脸上略有些泛红,揉了一条湿毛巾,把污渍擦净了。
他当然大可以把这些东西交给清洁工打扫,但他不愿意叫其他人看见他与慕俞制造的这些痕迹,就只能自己亲自来清理了。
打扫好,卧室恢复成整洁的样子,傅远擎却有些沉迷于为慕俞做事的感觉,他看到墙边那棵万年青有点发枯,便朝佣人要了浇花壶,给万年青浇水。
水滴溅在泥土上,将其往周围撇去。
埋藏在泥土当中的白色药粒,浮现在傅远擎眼中。
“把车开上500码啊~我的心快活又自在~”慕俞的歌声被狂风卷得七零八落,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唱什么,却也唱得开心得不得了。
系统都要崩溃了,“求求你了,你用车上的播放器放歌吧。”
“我就不!”慕俞贱兮兮地笑,又接着唱:“我呼地一下就飞起~”
跑车开上了五百码,犹如一道红色的幻影,慕俞只觉自己轻飘飘的,仿佛真的飞了起来。
他像要被吞噬进狂风当中,但还是用尽全力唱出了最后一句词:
“我就是那~”
“自由滴小鸟!”
跑车飞到空中,随后向下坠落。
砰!
傅远擎跪在地上,他怔怔地看着地上的药。
他数过了,这些药总共有几百颗,从慕俞患上抑郁症到现在,他也需要吃的药,也差不多是这么多。
慕俞从始至终,都没吃过药!
忽然之间,傅远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他几乎是连滚带爬,一点形象也没有,就冲出卧室,冲到书房的垃圾桶边,手忙脚乱地翻找起垃圾桶。
终于,他找到了垃圾桶里的窃听器,他颤着手,将耳机戴进了耳中。
然而。
耳机的另一边。
只剩下嘶嘶的电流声。
第43章 番外·十年
十年后的夏日,傅远擎结束会议,朝会议室的员工宣布道:“会议结束后,今天提前下班,明天放假,各位想做什么都可以去做。”
几个新来的员工闻言,情不自禁都露出了喜悦的表情。
有个大胆的员工甚至问道:“傅总是要去陪家里那位吗?”
傅远擎露出一个笑来,眼尾带着点柔和的细纹,除此之外,他身上还带着浓郁的成熟的韵味,像是已饱经风霜般,他说:“对,结婚纪念日,不回去他要闹了。”
几个新来的员工都起哄了起来,傅远擎也没有生气,跟着这几个年轻人笑笑,却迈步率先离开了会议室。
他一离开,新来员工的直属上司就虎着一张脸,猛地拿手中的草稿纸拍上几个菜鸟的脑袋,冷冷道:“笑笑笑,还笑呢?以后别在傅总面前说这种不着调的话!”
“咋滴啦,张姐?傅总还会害羞不成?”
张姐的表情却有些凝重,“不是,只是傅总的爱人……”
“已经去世十年了。”
会议室的欢乐氛围霎时一扫而空。
……
“……停车。”后座忽然传来一声极为虚弱的声音,司机连忙把车靠边停下,还没彻底停稳,傅远擎就猛地打开车门,冲了出去。
司机透过前窗,看到他弯腰伏在路边一棵树边,吐得整个人都在颤抖,不知过去多久,才慢慢走回来上车。
“开车。”后视镜中,傅远擎的脸白得像鬼,却还是冷静异常。
司机有点担忧,“傅总,要不还是去找个医生看看?”
傅远擎皱起眉头,“看医生,不行。”
“这是他对我的惩罚,我怎么能看医生?”傅远擎近乎是低声喃喃道。
他的低声喃语不知为何令司机有种背脊生凉的诡异感,司机不敢再多问了,连忙将车重新开动。
车一重新启动,傅远擎的脸色立刻又白了一度,但这一回他的胃已经吐了个干净,即使感到恶心,却也再也没有东西是能吐得出来的了,只能抬手握紧车顶上的把手,以维持岌岌可危的平衡感。
抵达傅宅,傅远擎的脸色已经一点血色都没有了,但比起先前的虚浮脚步,这回他的步伐稳定了许多,且还带着股迫不及待的意味,很快就进了傅宅大门。
傅宅的佣人少了不少人,留下的大多都是在傅宅干了十年以上的老人,傅远擎碰见他们了,就温和问道:“路上好像耽搁了不少时间,怎么样?他闹了吗?”
被他碰上追问的佣人神情僵硬,勉强回答道:“不,他没……没闹。”
“那就好。”傅远擎神情舒展下来,大步流星朝楼上走去。
只留下神情复杂的佣人。
一个已经死去十年的人,要怎么样才能闹得起来呢?
站在熟悉的卧室门前,傅远擎对着光滑如镜的门板整理了一下着装,可忽然之间,他的动作却顿住了。
他皱起眉头,将脸凑近了门板,手指抚上眼角的细纹。
原来他已经老了。
实际上,傅远擎除了眼角的细纹,根本看不出实际有多少岁,与他同龄的商界人士大多都有了啤酒肚,只有他还坚持健身,八块腹肌还保持得很好,曾有人问他,身材保持得这么好是打算勾引哪个小男生小女生,傅远擎却说,当然是打算勾引他的爱人,那时慕俞已经去世了八年,之后,就再也没人问他这个问题。
可此时此刻,傅远擎对着反光门板上自己眼角那点几乎可以忽略的细纹,却是满怀忧心地想着,他老得这么厉害,他的小俞还会爱他吗?
为了遮掩眼角的细纹,傅远擎在门前站了许久,直至他失望地发现,那些细纹是已经镌刻在他眼角的印记,根本无法掩盖住。
傅远擎最后还是放弃了,他将手搭在门把手上,将门打开了。
门后的卧室是十年如一日的装潢与摆设,连床上的被单都没有换过。
然而,却没有慕俞。
傅远擎仿佛意识不到这一点般,他唇角挂着一抹笑,朝着虚无的空气道:“抱歉,小俞,我回来晚了,今天公司有个很重要的会议要开,我已经尽力缩短会议时间了,但还是晚了点。”
没有人回应他。
傅远擎仿佛没意识到这一点般,他脱下外套,将其小心翼翼地挂在了门边,只穿着袜子,踏入这片显得有些空旷的卧室。
他最后坐在了床边,却连床角都不敢触碰。
“不过没关系,现在我来陪你了。”他盯着挂在墙上的彩色照片,缓缓道。
傅远擎向来严令禁止佣人从慕俞卧室门口经过。
但也有不得不从这里路过的时候,傅远擎也想过在傅宅里多修一条道,好将慕俞的卧室隔开。
可最后他还是改变了主意,怔怔道:“多修一条道,小俞回来会迷路吧?”
事实上,那些佣人不到非不得已的时候,也不太愿意从慕俞门前经过。
尽管卧室的隔音很好,但有时候,他们还是会听到傅远擎仿佛正同不存在的人对话般,在屋里自言自语着。
最初他们还以为真是慕俞的灵魂回来了。
如果不是傅远擎在深夜会低低地发出哭声,喑哑道:“小俞,我知道你不想被我爱,为此报复我……”
“可为什么,你这么恨我,却始终不回来看看我受苦的样子呢?”
……
准确来说,第二天才是慕俞的忌日。
傅远擎起得很早,准确来说,这几天夜里他都没能睡着,他五点就穿上了衣帽间里最华丽的黑色西装,炎热的夏日很快就将他逼出了一丝薄汗,但他坚持穿成这样去墓园见慕俞。
路上,他订的红色玫瑰送到了车上,99朵红色玫瑰聚在一团,犹如红色的海洋,一瞬间映入傅远擎眼帘。
傅远擎的脸色却刹那间变得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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