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毫无疑问,我的这一句“是”,已然将夏霁完完全全地伤害了。
他忽然垂落下自己原本紧紧抓住我的那只手,用一种前所未有的黯淡表情,叫我滚出他的房间。
我摸了摸他的脸,依言照做了,可当我回到地面,他却用手边的枕头恶狠狠地砸到了我的后脑勺上。
“睡我旁边的那个房间。”他只是这样吩咐我道。
这个夜晚,我躺在装修精良的新房间中,久久睡不着觉,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好像听见了从隔壁房间传来的,专属于夏霁的哭声,我的心中闷闷的,很难受,我知道我自己伤害到他了,事到如今,我已经不知道我留在他身边的意义是什么。
第二天,虽然眼角微红,但夏霁依旧恢复成了此前无懈可击的状态,他好像全然忘记了昨晚上我跟他的那些对话,他神色如常地吩咐我做事,并告诉我,他同意缩短我工作的时间了。
这……倒是意外之喜,我本以为自那件事之后夏霁一定会下定决心炒了我,甚至如果他不这么做,我也会自己请辞了,可事到如今他忽然同意我先前的要求,倒是令我忽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那之后,夏霁对我的态度开始变得公事公办,而我也是在照常工作之余,开始四处筹集资金好为我接下来想要做的事情铺路,最开始夏霁不会问我下班时间究竟去哪里了,因为我有的时候会回到夏家祖宅里面看看他、照顾他,有的时候则会直接就近选择回到家里。
后来有一次在吃早饭的时候,夏霁终于忍无可忍了,他说要是我晚上总是不回家,就干脆一直别回来了,也省得让仆人天天打扫我的那个房间,不报备的话,他也不知道晚上的时间究竟该怎么安排。
我这才意识到或许我来回不定的行踪对夏霁的生活造成了一定的影响,我告诉他以后我尽量做什么事情之前都提前跟他说一声,如果他实在觉得我很麻烦的话,晚上不回来住,第二天直接去公司也是可以的。
夏霁放下了手中的餐具,沉默了许久才说:“我们搬回我们之前住的别墅吧,这个地方又大又空,我住着……总觉得很寂寞。”
他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但我却已经知道我该怎么做了。
搬回到原先的别墅之后,他不再叫我住原本的保姆房,而是直接安排我住进了次卧,就在他房间的隔壁,平时我回来的话,是一定会路过他那里的。
我开始每天晚上跟他报备,今天回不回家,晚上想吃点什么,他近乎从来不会回复,最初我以为他不会看,于是有一天晚上太忙就忘记跟他说了,结果半夜他打来电话,问我在做什么,我跟他说我在监督工作室的装修,他沉默了许久,“也不发条信息过来,害我以为你出车祸被创死了。”
我的嘴角不由自主抽了抽,在温声安慰好他之后,跟他说明天早上我会给他做好早饭,问他想吃什么,他别扭了一阵,才说:“那么早赶回来?也不嫌麻烦。”
我笑了声,只说我可能会半夜回别墅。
“哦,那你应该好好休息,我自己又不是不会做,我明天早上叫你好了。”
挂断电话的那一刻我才意识到,原来我跟夏霁的关系在那次吵架之后又在无声中悄悄地拉近了,并且似乎……比之前还要更近一些。
夏霁他……虽然不会求和,但其实你只要能明白他的意思,还是能很快跟他和好的。
第126章 126.商谈
当然,在跟夏霁的关系没有之前那样二十四小时全天陪护的情况下,在重新准备筹建工作室之余,我还干了点别的。
想要探求真相,就必须得找到一个突破口,而毫无疑问,我们唯一的突破口,就是那位怎么看怎么可疑的于博士。
虽然那位相貌酷似羊咩的于博士并没有想要同我见面的意思,但几经周折,我还是通过我自己的方式再度达成了同他谈话的条件,当然……这手段,可能并不怎么光彩就是了。
达成的条件其实也简单,无非就是通过宋子明所掌握的部分校方消息,加上我自己的一些人脉以及检索手段,找出了近年来于兴为做实验所募集人手的部分公告,别看他表面上一副不善言辞的样子,实际上他在圈子里面名声还挺不错,大规模的医疗仪器实验往往都是需要向上面提交申请的,而我也抓住了这个机会,探求到了部分“神经感触”被创造出来之前的脉络。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的确,曾经我为了测试那台机器的可行性募集了部分人手,但那又怎么样?他们之中并没有任何人出现不良反应,并且现在‘神经感触’已经坏掉了,被那个夏总给弄坏了!我再也造不出来第二个!现在他撤了资,我还能怎么办?我求求你不要再就这件事对我纠缠不休了好不好?”说起“神经感触”,原本不善言辞的于兴便显得格外激动,电话那头他呼吸急促,语速也达到了同我们见面时从未有过的高度,
“……于先生,你应该知道我跟夏总是认识的,我知道对于机器被破坏你的内心对他颇有怨怼,但不说开怎么能进一步进行合作呢?我们见个面吧,仔细谈一谈,其实我也想要告诉你一些更加具体的,关于我在失去意识的那段时间所看到的景色。”这番话语其实我提前斟酌了许久,说出来的时候也尽量令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放松,我不知道这有没有效果,我只期望我的这番话语能够在利诱的情况下,未曾触及到他的雷区就好了。
电话那头,于兴沉默了许久,“……你的意思是,其实你还在失去意识的那段时间看到了别的?甚至还保有了部分的记忆?上次见面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自是不可能告诉他,因为他长得跟羊咩实在太像,所以我总是无法放下自己防备的事实,我只是干笑了两声,回答道:“人总得要留一张底牌在自己的手上,不是么?不过我可以跟您保证,包括上次的谈话,我对你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实的,毕竟我想要的不是欺诈,而是合作。”
或许是因为我拿出了足够了诚意,最终,于兴还是同意了跟我再次见面的要求,“……希望,是人少的地方。”提起要出门,他的语气显而易见地紧张了许多,似乎对他来说,更为复杂的实验与科研才是更能够令他感到放松的存在。
于是我将见面的地点定在了一家位置偏僻的咖啡厅,并且这次没带上别人,就只有我和他,两个人。
再次见面的时候,于兴围着一块黑色的围巾,他将自己的下半张脸埋进布料里,那双惴惴不安的眼睛看过来,在确定了我的座位旁边没有其他人的情况下,终于,他的脸上呈现出了片刻的放松。
“你知道,我不可能不进行任何实验,就将机器投入给夏氏集团继承人的脑袋上使用,夏楷君是不会放心的,就算我向他说明这本来就是一款在研的机器,他也不可能让自己儿子成为第一个试验品的。”落座后,四下张望了片刻,于兴便直接开门见山地进行说明了,他似乎想要撇清自己与某个东西的什么关系,我虽然不知道真相,但通过眼神,我还是能够看出他正顾虑着什么。
我笑了笑,摆了摆手,“放松放松,今天我不是来兴师问罪的,我只是来找于先生确认一些事情,喏,你看。”将事先准备好的实验者名单放到桌子上,缓慢地,我将它推到了于兴的眼前,“这些是我找到的实验者名单,其中被我用红色印记笔勾画出来的,是我大致整理好过的,在现实生活中跟特定几个人有联系的人选,于先生确认一下,然后……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于兴的表情最开始有些困惑,缓慢地,他拿起我列给他的清单,开始从上至下地阅读,随后他的眉头便越蹙越紧,像是陡然间意识到了什么。
“我……好像明白你的意思了,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划定这一范围的,但我斗胆猜测一下,这……是不是跟你所看到的那些景象有关?我是说,失去意识的时候。”试探着问出这样的话语,我想或许就连于兴本人都没有意识到,他的指节已经不由自主地将纸张攥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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