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顶着一张薄红靡艳的面孔,见他出来撑起手臂嘴角噙着意味深长的弧度。
邢羿眸色一凝,想到对方不久前迫不及待脱裤子的模样,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糟糕的可能性,看向大床的目光全是冰冷厌恶。
时乐却完全没注意到邢羿身上散发出的寒气,一张嘴先吐出一声难|耐的轻吟,气息微喘缓了片刻。
邢羿垂眸遮掩眼底的恶心,紧接着便听到床上人拍着胸脯打出一个酒嗝,长舒一口气道:“去柜子里拿两床被子,挑块自己喜欢的地板睡。”
邢羿:“……”
*
在地上铺好被褥后,邢羿等了半晌没听到阮时乐的新指令,便径直躺进被子中。
他重生的时间节点身|体十分虚弱,洗完澡后人也疲惫至极,对阮时乐的防备却未曾松懈半分,他清楚阮时乐心理是多么的扭曲变态。
他被阮时乐毒打践踏了整整半年,早就不畏惧皮肉之苦,只是不明白这变态受什么刺激要玩新花样,所以他躺在黑暗中半阖着眼,一直注意着床上的动静。
邢羿屏气凝神,一分钟、两分钟……
五分钟、十分钟……
半小时过去了,床上传来阮时乐憨甜的小呼噜。
苦心孤诣等待后续的邢羿:“…………”
第2章 第2章
一整夜,时乐这具被折腾惨的身体,陷入断电拉闸般的深度睡眠。
时乐穿书前急着还债,在影视城里什么活都干,群演工资低就靠给剧组帮忙跑腿换补贴,多干活多混脸熟,让他能接到的工作越来越多。
他已经习惯早起,再累第二天也能在六点多自然醒。
即便躺在暄软的大床上,盖着三万一条的黄金蚕丝被,六点钟一过,时乐就“扑棱”一下惊醒了。
他撑起身屁股往下一蹭,眼睛没睁开脚已经落地了。
时乐原本住的出租房的方位都刻在脑子里了,一般进了厕所洗漱结束才会睁眼,所以,他这一脚落得可以说相当自信。
就这样,他狠狠地踩在邢羿的脚踝上。
伴随一声闷哼,邢羿吃痛收腿,时乐脚下踩不稳身体一歪,一个屁股墩摔在了邢羿胸腹上。
阮时乐这身体被原身糟践得厉害,但再瘦再虚也是个一米八的大男人,一个泰山压顶险些将二次遭难的邢羿压背过气去。
邢羿万万没想到,严防死守大半夜天快亮才睡着,阮时乐竟然会在大清早给他来这么一个致命打击。
时乐摔在邢羿这个人肉垫子上倒没太疼,但也给他彻底摔清醒了,后知后觉想起来他已经穿书了,还是个恶毒炮灰霸总。
心里先是一咯噔,不过他很快想起来目前还算安全,也想起自己的初步计划。
时乐一低头,就看到了他的“五百万”,嘶……他的心好痛!
脸色不可避免的黑了下去,邢羿不仅代表他失去的五百万真金白银,更代表着他为时不多的富裕生活,以及最后的凄惨下场。
邢羿被踩被压得很痛,但他的忍耐力超群,除了两声闷哼外神色没什么变化,他垂下眸子微微躬背,像是习惯了逆来顺受的生活。
时乐扶着床沿站起身,清了清嗓子:“没事吧?”声音因前一夜醉酒洗胃听起来艰涩嘶哑。
邢羿低头轻应了声。
时乐垂眸看着邢羿近乎完美的侧湳瘋脸线条,前一夜他醉得头都要裂开了实在没仔细看,这会儿借着熹微的晨光,觉得眼前这小男主的颜值实在能打。
虽然被他的赌狗妈祸害个够呛,头发凌乱一身伤痕,脸都瘦凹了,但依旧能看出是男主标配的深邃五官。
原文中曾一笔带过,男主的赌狗妈能被他的风流渣爹看上,也是因为容貌极为出色。单论长相的话,眼下还没完全长开的邢羿,在优势基因叠加基础上还要更上一层楼。
而且,明明没有过一天的好日子,但眼前人长睫低垂便自带着一股脆弱的矜贵。在时乐看来随便套上一套好衣服,就能完美出演豪门贵公子。
时乐之前经常帮人攒活,还给选角副导演当过临时助理,曾经找过一个角色是路见不平的贵公子,拢共五句词却是他们找演员找最久的。
原因无他,能演出像模像样的贵公子一般分两类,一种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真公子本色出演,另一种是真有演技的,眼神形体语气面面俱到。
前者很少会去影视城赚那三五十块的开口费,后者也不会还停留在群演阶段,像邢羿这样自带贵气的实在少见。
也难怪他被傅家认回后,表面上远离家产纷争去娱乐圈闯荡,结果随便拍了个小成本文艺片就一炮而红了。
时乐在脑海中进行奇迹羿羿换装小游戏,感叹邢羿真是天生的衣服架子,而且五官精致颌面协调可古装可现代,男主就是男主,即便打落泥里也掩不住全方位的主角光环。
看着眼前容貌出众的“五百万”时乐思绪电转,他最初的计划很简单,概括来说就是:我罩你半年,你还我幸福晚年。
不过这会儿酒醒他想起这可是本烂尾文,他虽然没看到最后,但对群演妹子那句“复仇文竟然写死男主?!日尼玛烂尾文退钱!”印象深刻。
邢羿的娱乐圈蛰伏计划让他成功夺回傅家,但这男主也没支棱到最后,时局多变,有时候人的眼光也不能太过长远……
就比如说该竭泽而渔的时候,可以把眼前容貌气质都是顶级的小男主,先一步送进娱乐圈给他当摇钱树打工还债。而原身名下刚好有个娱乐公司,这专业简直不能更对口了!
时乐晃进浴室时,基本已经将大概思路敲定。
前期保命自然要站在邢羿这头,白月光订婚彻底心死合乎逻辑,但金主包养替身实在侮辱性十足,他觉得还是伯乐和千里马这种相知相惜才够安全。
只不过和“阮时乐”变态纨绔的身份差太远了,需要徐徐过渡。然后捧红邢羿大赚特赚,最后他带着钱远走高飞美~滋~滋~
时乐没忍住嘿嘿一乐,满意地打了个响舌:奈斯~
光明未来,尽在掌握!
想钱想得太入迷了,时乐抬眼才发现镜中人的长相竟与他自己别无二致。
不过少了右脸和颈侧上烧伤的疤痕,多了一份原身胎中带病独有的病气孱弱,一股熟悉又陌生的奇异感觉涌上心头。
*
半晌后,时乐坐在餐桌前,脑子里琢磨着怎么花式将摇钱树摇秃噜了,面上却垮着脸装深沉,毕竟性情大变也需要一步一步来。
他余光瞄到邢羿吃一口饭眉头便蹙一下,时乐放下筷子冷声问道:“饭不合口味?”
邢羿睫毛轻颤,低声道:“不是,很好吃,谢谢阮先生。”
时乐没说话,拿起粥碗一边吃一边又观察了一会儿,发现邢羿嘴里应该是被打坏了。
刚看完他就穿过来了,时乐清楚薛胖子虽然找人将邢羿赎回来,但也都是些地痞流氓,碰上邢羿这种硬骨头,自然要“体贴地”帮雇主先驯服一番。
不过书中这一段被一笔带过,他知道对方恐吓邢羿要往肉里打钉子,然后就切到阮时乐在订婚宴酒后失态上了,时乐也不知道那些人具体下了哪些黑手。
原剧情中,阮时乐前一夜将邢羿打了个半死,第二天保姆发现时邢羿已经高烧昏迷,心惊肉跳地给他找来家庭医生,顺便将身上的伤口逐一处理妥当。
现在时乐来了,前一晚催着人洗完澡他就昏睡过去,也就没有应需求而生出的家庭医生处理伤口,万一身上真被钉子扎了,得了破伤风可怎么办?
时乐将吃完的粥碗不轻不重地放在桌子上,几步走近,扯过邢羿的下巴掰开一看,口腔两侧的黏膜破损严重,尤其是右侧像是一坨烂肉扒在嘴里,血肉模糊的看着都疼。
时乐惊了,脱口而出:“这是怎么弄的?”
邢羿抿唇,低垂的黑眸有些出神,这件事对他来说时间太过久远,片刻后才缓声说道:“含一把铁钉,打起来的效果更好……”
时乐没想到事实比书中描述更丧心病狂,这他妈都是人干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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