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虞渊轻笑了一声:“说不定我老了就真那样。”
盛旸坚决摇头,一脸漠然道:“你肯定是嘴硬,我不信。”
周虞渊:“……”
又学他说话,彻底贯彻学人精策略了。
猖狂小猫。
两人扯了几句。
周虞渊突然想起件事:“你明天是不是要去见郑子坤?”
盛旸回道:“对,之前就约好的。”
五月底,他去试镜了郑子坤导演的电影。
半个月后,郑子坤导演的助理联系了他们,表示导演对他表演还算满意。
但这个角色试镜的人很多,表现好的也有几个,目前导演初步选定了三个人,其中一个就是盛旸。
而导演想抽时间跟他亲自聊聊,好决定最后究竟定下谁。
不过,六月份是国外电影节召开的时间,郑子坤导演一直在国外和诸多业内同行相聚没回来,让他等一等。
这一等就等到了七月中旬,导演助理再次联系他,说郑导有空了。
盛旸的剧7月21号杀青,干脆就跟助理把时间约到了第杀青第三天。
但是据助理所言,他已经是最后一个。
其他两位候选人,在他传达信息之后,就分别约了导演最近的日子。
周虞渊挑眉:“那待会等我散完步,找部郑导的电影看看吧,说不定明天聊天就能用上。”
盛旸立刻点头:“好。”
他刚还在想理由,怎么多在周虞渊家多留一会儿,现在好了。
而且看电影……
一般情侣约会,也会看电影。
盛旸面上不变,心情已经飞扬起来。
他看周虞渊走了一会儿,又转过眼开始兴致颇高地打量这个房间。
这房间的功能有些泾渭分明的过分,一边是跑步机、飞镖盘等运动游戏器材;另一边则放着张实木长桌和高大书架。
盛旸盯着那桌上悬挂着好几只毛笔的笔架看了会,抬脚走了过去。
走近后,愈加确定,桌上是一整套的文房四宝,旁边还有一大叠已经写过的纸。
盛旸认不出来那个纸质,但看着比普通的A4纸大了很多厚了很多,看着也更有质感。
但更重要的是上面的字。
盛旸算是完全不懂书法的人,看到的第一感觉就是好看,端端正正,横竖撇捺,干净有力。
不过,等仔细辨认写得什么内容后,“每個月總有那麼個三十天不想上班”。
盛旸:“……”
“哎,盛旸同学,你不会是在偷窥我的书法作品吧?”带着浅淡笑意的磁性男音,遥遥传了过来。
盛旸神情肃正:“读书人的事,说什么偷窥,这叫欣赏。”
大概是散步散得差不多了。
周虞渊关了跑步机,也朝这边走了过来。
盛旸转头问:“这是什么字体?楷体?”
他对书法不了解,但是大概知道这种端端正正的,应该都是叫楷体。
周虞渊点头:“差不多,更准确点说是馆阁体,我这是以赵孟頫的楷体为范本的。”
“馆阁体?”
盛旸大概听过这个名词,打开手机查了一下。
然后,更加无语。
这是古代考科举的时候,为了方便改卷、防止作弊等等,要求书生们在科举考场上统一使用的一种正式官方字体。
结果,周虞渊用这种考科举的字体写“每個月總有那麼個三十天不想上班”。
而这一张下面,还压了大概几十张。
盛旸实在好奇周虞渊还能写出什么,他问:“我能看看下面的吗?”
周虞渊十分坦然:“看吧!”
然后。
“今天晚上打算吃藤椒雞火鍋。”
“有錢有什麼用,還不是要忍受蠢貨。”
“轉身被樓下小白搶走熱狗,傷透吾心。”
“周虞淵的字寫得不錯,你也這麼覺得。”
“……”
接着往下翻。
直到“倒數第二張了,給你個驚喜吧”
盛旸看着这一张,愣了愣。
确实,下面只剩一张纸了,难道真的是惊喜?
这人自娱自乐,还挺会玩。
他抬眼看一下身旁的周虞渊,问道:“最后一张写了什么?”
周虞渊挑了挑眉,不动声色:“惊喜要靠自己发现。”
行吧。
盛旸伸出手,慢慢揭开了这一张。
接着,“驚喜”两个龙飞凤舞的巨大字,直接铺满了最后一张纸面。
周虞渊笑了笑:“是惊、喜吧?”
盛旸:“……”
周虞渊真是永远不让人失望。
“这两个字体不是馆阁体了。”盛旸思考了一会,道:“应该是行书?”
周虞渊点头:“嗯,仿的颜真卿。”
闻言,盛旸立刻转头往身后看了看,刚才他看见后面墙上挂着个装裱了的书法作品,那上面似乎就是这种字体。
他本来以为是周虞渊从哪买来装饰的。
现在一看,应该也是他自己写的。
周虞渊看着很是随意自在,但年轻有为,内里其实也当然有一股掩藏傲气。
偌大的家里几乎没有任何挂饰装饰,这里却突兀挂了一幅,但如果是他自己的字,那就实在合情合理不过。
“牢騷太盛防腸斷,風物長宜放眼量。”
盛旸盯着那那横幅,问:“这是你自己写的?”
周虞渊挑了挑眉:“字的话是,诗是一位我喜欢的诗人写的。”
“哦。”盛旸点点头。
他不是多爱看书的人。
这句诗他上学时好像没在教材里看过,所以并不了解,更不知道作者是谁,但凭他的见识,也觉得确实写得很好。
盛旸认真打量一会,突然说:“我发现书法装裱了挂墙上挺好看的。”
周虞渊挑眉:“所以?”
盛旸目光飘忽,口中却一本正经:“或许,我也可以去哪里买一幅挂在自己家。”
周虞渊轻勾了勾嘴角,点头附和:“可以。”
盛旸看向人,面色微微冷下来几分。
周虞渊明明很聪明的,一眼就能看清他在想什么。
刚刚吃饭的时候就是,现在怎么……
周虞渊对上他的目光,微笑:“怎么了?”
“没事。”盛旸冷酷摇头。
片刻后,他又轻咳一声,故作不经意般道:“周虞渊,我发现你书法其实就写得不错,如果不介意的话,或许你愿意帮我写一幅吗,这样省得我再麻烦找人挑选,我可以付给你润笔费。”
听着十分的云淡风轻,但圆圆的眼睛却错也不错地盯着他,就像盯住猎物的猫科动物。
一旦不如意,可能就要上爪子挠人了。
周虞渊淡声问:“你想写什么?”
盛旸目光一亮,立刻道:“就跟你的一样。”
周虞渊终于忍不住低笑了一声:“嗯,跟我一样的诗啊?”
“对,要一模一样。”盛旸毫不犹豫点头。
点完,他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对劲。
他悄莫看了周虞渊一眼,刚刚是不是表现的太急切,目的太直白明显了点?
盛旸掩饰道:“我觉得这句诗很有道理,也省得自己再想了。”
“好,那就一模一样。”
周虞渊轻笑点头,然后直接抬手从笔架上取了支狼毫下来,又拿起旁边的矿泉水瓶拧开,倒了点到砚台里。
盛旸目不转睛:“现在就写?”
周虞渊:“嗯。”
盛旸想了想:“你们写字,是不是还要磨墨什么的,我来帮你磨?”
周虞渊摇头:“不用,那是以前,我们现代人不磨墨。”
“?”盛旸疑惑。
然后,他就看周虞渊润湿了毛笔之后,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黑色塑料瓶子,拧开瓶盖,往砚台里倒了一小摊黑色液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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