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到时候影响了他英明神武、卓尔不凡的名声威望。
“呵。”沈明欢挑眉,“你觉得自己很厉害?殿下,容我提醒你,这些时日黎兰派出的不过是百人及千人小队,殿下却是每次都下令倾巢而出。这番实力差距,便是下令的是一只狗,大祁都不可能会输。”
骆修启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如同调色盘。
“总攻?你莫不是忘了,上一次卓将军可都败了,殿下就觉得自己如此厉害,胜得过卓将军?”
还别说,骆修启的确是这么觉得的。
沈明欢看到他完全写在脸上的神色,顿时无语,“你还不服气?这么能,我给你一柄剑,你骑着马到对面杀个人?想必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这种事,对殿下来说应该很简单吧?”
骆修启又青又红的脸色褪去,变为一片白,他讨好地笑笑:“本王怎会如此不自量力,军中的事儿,还得仰仗先生。”
沈明欢瞥了他一眼,好整以暇地坐着,随意说道:“我知道殿下在想什么,若是赢不了,你大可杀了我。”
“先生之才能本王是知道的,先生一定能赢。”骆修启低声下气地哄,却没否认沈明欢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黎兰的戏份很少,所有的描写只有这几句话,但是其实也是参考了西夏的,不过仅限于自然风光,毕竟我也不知道西夏的历史。(委屈巴巴
西夏西倚贺兰山,东林黄河,“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就是这里。
西夏自己没有修史,蒙古因成吉思汗的死与西夏有着宿命之仇,后世元朝也未给西夏修史,因屠城导致文化断层,遗留下来的文字亦无人知晓。
1804年,清代史学家张澍在护国寺感通塔中发现了西夏碑。碑文与汉字相似但又有不同,张澍根据碑文背面汉字“天佑民安五年”判断出为西夏文,宁夏博物馆中留有拓片。
西夏虽然只存在了短短两百余年,但还是诞生了很绚丽多彩的文化,大家要是感兴趣可以去搜一下!
第13章 君臣已与时际会(13)
骆澹年轻时曾倚仗过祁朝两位大将,可他自登基以后,从没停下过削弱兵权的举动。
如今自认已经高枕无忧,可以生气就治卓飞尘的罪,想折腾人就对顾成霖的外甥动手,既不担心叛变,也不害怕造反。
镇北军里,皇帝任命了一位副将。
卓飞尘并没有直接调动军队的权利,或许凭借他的威望可以决定一些小事,但更多的事情,需要同时获得两人的同意。
能打胜仗的将军不好找,听话的癞□□满地都是,副将朱兴兢兢业业地监视卓飞尘,勤勤恳恳使绊子,时不时狗仗人势耀武扬威,十分努力要让卓将军在镇北军里失去容身之地。
作为皇帝的“心腹大臣”,朱兴自然而然地把自己划分到了和骆修启同一阵线。将士们嘟囔时会避着骆修启,却瞒不过朱兴。
朱兴理所当然地来为二皇子“分忧”来了。
沈明欢还在骆修启的营帐内。
他很少会主动来找骆修启,更不会这么长时间都没离开,如此反常,倒像是在等待什么似的。
骆修启巴不得他留下来,自然不会赶他走,沈明欢于是从善如流地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坐姿,兴致勃勃地看着朱兴入木三分的表演。
“元帅,不得不防啊!”朱兴几乎要落下泪来,用这个表情完成了完美的落幕。
骆修启脸色铁青:“竟有此事!卓飞尘这老匹夫,竟敢阳奉阴违,难怪本王觉得这几次的追击不尽人意,原来是他抗令不遵!还唆使将士,对本王指指点点,简直该死!”
“本王是大祁的皇子,圣上亲封兵马大元帅,这些人连本王都敢议论,是想造反不成?该死该死,全都该死,一群乱臣贼子!”
一想到这些日子他自鸣得意,以为所有人都在崇拜他夸赞他,结果事实完全相反,骆修启就羞躁得想一把火把这全烧了。
那天路过时看到经过的士兵交头接耳、挤眉弄眼,莫非就是在嘲笑他?
“先生。”骆修启回头寻求帮助,语气间还有三分委屈。
有一瞬间骆修启忽然想起,让他去指挥正是面前这人出的主意,但他很快抛之脑后。
他想,先生也是为了他好,先生也不知道会变成现在这样。
沈明欢轻笑一声,“殿下,朱将军说的这些,你私下可有听闻?至于卓将军的事,朱将军可有凭证?”
骆修启一愣,怀疑地看向朱兴。
他确实不曾听过什么流言。
自负的骆修启不可能承认自己闭目塞听,而且说实话,朱兴骗了他比他被军中将士鄙夷要更容易接受一点。
朱兴看着骆修启审视的神色,慌张地叫嚷起来:“属下句句实言,这些事情人尽皆知,属下可以和任何人对峙。”
“朱将军一手遮天,找几个人自导自演又有何难?”沈明欢语气戏谑,“朱”字被拖得很长,愈发显得阴阳怪气。
骆修启虽然知道沈明欢有挑拨离间的成分,可他还是不由自主地对“一手遮天”四个字产生了忌惮。
朱兴愤恨地瞪了一眼悠哉悠哉坐在椅子上的沈明欢,声泪俱下地对着骆修启表忠心:“殿下,属下对圣上忠心耿耿,殿下明鉴啊!”
“忠心耿耿……这才糟糕啊。”沈明欢的声音不大,混在朱兴鬼哭狼嚎之中却很清晰,带着几分笑意。
朱兴的哭腔哽在喉咙,他好像隐约间听到了什么很可怕的话?
不不不,不可能,一定是他听错了。
“殿下受这一路苦楚,几经磨难来漠北之地,就是为了建立属于你的军方势力,如今又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两个朱兴也顶不上一个卓飞尘,该作何选择殿下应该心里有数才是。”
“更何况,一仆不侍二主,卓飞尘受此冷遇,心中必定忿忿不平,正是殿下施恩之时。以卓飞尘的性格,你帮他一时,他能记一辈子。能正好在他落难时相助的机会可不多,天予不取,反受其咎啊,殿下。”
这倒是不假,卓飞尘记恩,也重情义。可惜骆修远先帮了他,还是豁出一切地帮。
沈明欢感叹,而后话锋一转,“可这位朱将军,却是对陛下,忠、心、耿、耿呢。”
朱兴吓出了一声冷汗,他怕的不是二皇子竟有不臣之心,他最怕的,是这两人居然当着他的面毫不掩饰。
活人只有在面对死人时才会如此诚实。
“你这贼子,胆敢蛊惑殿下,我杀了你!”朱兴厉声叫骂。
面见皇子,他身上没佩戴武器,但毕竟是个兵,基本的拳脚功夫还是会的。朱兴欺身向前,握拳朝着沈明欢的脸上砸去。
动作太快,骆修启甚至没反应过来,他连忙大声阻止:“住……”
沈明欢突兀伸手,抓住了朱兴的手腕,而后三两下就钳制住了对方。他看上去游刃有余,对面的朱兴面目狰狞,显然是用尽了全力。
“手……”骆修启讪讪住口。
“这么好看的脸,你也下得去手……殿下。”沈明欢对朱兴抱怨了一句,转头叫了声骆修启,用眼神示意。
骆修启随着他的目光看向了桌面。
桌子上有一把小刀。
——沈明欢用它切水果。
——刀很锋利,想来杀人也是足够的。
“这,”骆修启忽然明白了沈明欢的意思,他有些犹豫,“不太好吧,毕竟是父皇的人。”
“那我这就放了他,由着他去向皇帝告状?”沈明泽问。
朱兴挣扎地精疲力尽,可死亡的阴影还笼罩着他,他感受得到骆修启的杀意,“不,我不会,我什么都不知道……”
朱兴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语无伦次,“殿下,求求你,放过我,我我我为殿下当牛做马,我不是陛下的人,我是你的人,殿下,求求你……”
沈明欢微微松开了手,朱兴像是濒死的鱼触碰到了海水,急促地向后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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