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个不简单?”
“他身上穿着的衣服,跟宫里头单独赏赐给大将军的料子一样,据说那是什么闪光缎子,阳光一照,是有七彩色变化的,整个宫里头只有不到十匹,因为很厚的关系,适合做冬装,皇上特意在重阳节的时候,赏赐了大将军两匹,给你俩做衣服用。”张三儿道:“剩余的料子,我媳妇儿都不敢浪费,让人做了两件小衣服,给两位小小姐穿。那么一位公子哥儿,娇气的很,怎么肯大雪天出门,就为了买点干果儿?”
“后来我跟大掌柜的打听了一耳朵,据说那位公子哥也爱吃鸳鸯青梅,隔三差五的就来买一点儿,多了也不买,说一个人吃不了那么些,偶尔有断货的时候,他会追问怎么卖没了?”张三儿道:“世上怎么有这么巧的事情?都爱吃鸳鸯青梅?据说那是礼部郎中令家的小公子,而礼部郎中令家二公子的媳妇儿,就是曹锟那个家伙的三闺女,两个人都是庶出。”
“这弯子绕的……要干什么啊?”王珺一头雾水。
“宫里的规矩,没什么大事儿,不能里外交通,互换消息。”温润道:“曹氏有了身孕,家里肯定知道,但是为什么要这么传递消息?代表的是什么意思呢?”
“这个事儿,我们知道就行了,如果有机会,跟大公主、太子殿下他们说一声,好歹有个防备。”王珺也想不明白:“人家八成早有约定,这只是个由头而已。”
内里含义,外人不得而知。
“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办吧!”温润也只能如此。
刚说完这事儿,张三儿还没等出门呢,就有人来报:太子殿下来了!
温润顿时就站了起来:“这大雪天的,太子殿下来干什么?快迎进来!”
太子殿下是来了,而且是明火执仗来的,不过这孩子脸色可不怎么好看。
“诸位免礼。”先跟王珺免礼,当然,喊了之后就委屈巴巴的朝温润看了过去:“僖嫔那娘们儿有了身子。”
“这么粗俗的话,谁教你的?”温润第一个就不高兴了,一国储君,怎么能口出糙话呢?
“我小时候在莲花坳待了那么久,跟其他孩子玩了一年多,什么都学会了。”结果太子殿下竟然笑了一下:“我生气么。”
“她怀孕就怀呗,横竖你父皇是皇帝,不可能往后不让女人生孩子。”温润把人拉过来,放到正座上坐好:“你将来也有几个兄弟姐妹帮衬着,不挺好的吗?”
“能帮衬我的只有弟弟……皇子么?”太子殿下不高兴的道:“我那好舅舅急急忙忙的进宫,大雪天的都顾不得了,信誓旦旦的说僖嫔肯定是怀了个皇子,且僖嫔有娘家帮衬着,势力往后会大起来,让我趁早做准备什么的,气得我头疼。”
“你那大舅舅是个棒槌吧?”温润也气的头疼:“跟你这么小的孩子说什么呢?”
跟来的东宫大总管,也愁眉苦脸:“温雅士,国舅爷的意思很简单,要对付往后生的皇子们,僖嫔娘娘是头一个。”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啊?”温润哭笑不得:“别说僖嫔娘娘刚怀上,生的是男是女都不一定,就算是生了个皇子,也得小心翼翼的把他养大了吧?起码要养的八九岁才算是站得住脚了,那他也比太子殿下小了十岁!十岁啊!他能去尚书房读书的时候,太子殿下恐怕都要议亲娶太子妃了。再说了,就算是想争,那也得名正言顺,皇上可是封了储君的,僖嫔娘娘虽然貌似心机深沉之辈,但未必就真的想怎么样,她不是自诩汉代班婕妤吗?你知道班婕妤的下场吧?”
太子殿下被这么一开解,倒是心情好了很多:“但愿她能像班婕妤一样,名留青史。”
太子殿下其实也是被自家大舅舅给说的烦心了。
“好了,你只需要防备一下就行了,这么大雪天的跑出来,也不怕冻着。”温润特意让人煮了姜丝奶茶给他们喝:“以什么名义跑出来的?这大雪天的皇上也放心你出来。”
“就是因为大雪天才出来的,这个时候,东宫的师傅们都在家赏雪呢,我也就没事可做了,加上心情不好么,就跟父皇说,我想来拜访温雅士,父皇就同意了。”太子殿下晃荡着脚丫子,十分自在的道:“我饿了,想吃点东西。”
然后眼巴巴的看着温润。
“想吃什么?马上就去做!”
太子殿下来了大将军府,家里立刻就动了起来,不过太子殿下平易近人,跟大将军夫夫俩以及张三儿就在屋里头聊天儿,里面伺候太子殿下的就东宫大总管一个,其他人都在外面候着。
但因为外面下着雪,怪冷的,温润让人都去东西两边的厢房里,或者角房里也行,总归不能站在外面挨冻。
因为没了外人在,温润就说了张三哥的发现:“本想改天告诉你一声,结果现在你来了,就当面说一下吧。”
第396章 太子的学业问题
其实这事情吧,要换个角度看也没什么。
僖嫔曹氏就算生下来的是皇子,也得等他能站得住脚才行,就算是想要显示聪明伶俐,起码也得十岁左右,那个时候太子殿下都行了冠礼,成人了好么。
要是十八岁结婚,运气好的话,皇长孙都给皇上生了。
“我就是嫌弃那女人,心思真深沉!”太子殿下气呼呼的道:“一发现有了身孕,公布出来就不再碰宫务的权柄,还想让我大姐姐全部管理后宫,幸好父皇没同意,将安嫔推了出来管理后宫一些事情,大姐姐管别的,反正俩人联手,父皇的意思是大姐姐要早点熟悉这些事情,以免以后出降了,手忙脚乱。”
明年大公主就十五岁了,到了及笄的时候。
且及笄之后,就是个大人了,那么到时候求亲的人估计能把皇宫的门槛踩破。
“心思不重,能拿了宫务权柄在手么?”温润感叹了一句:“要是没点心机手段,能在这个时候怀孕?还瞒了快三个月。”
“那女人精乖的很,不知道怎么跟父皇说的,竟然让她闭宫养胎,还派了几个嬷嬷过去照料,什么东西!”太子殿下真不当这边是外人,什么话都吐槽出来了:“我那个大舅舅也是个没主见的,一听说有人怀了,慌脚鸡似的蹦跶进了宫,谁看不出来他是干什么的啊?”
“国丈已经不在了,国舅爷难道还不懂得韬光养晦?”温润一直没见过国舅爷。
但是他觉得,跟皇后娘娘一奶同胞的人,不至于这么沉不住气吧?
“不知道,以前大舅舅不是这样的。”太子殿下泄气:“现在么,看着就那么急功近利。”
聊了会儿,太子殿下不那么激动了,好吃的好喝的也上来了。
话题也变了:“上次听人说,您还去重阳登高,作了一首诗?”
谈到这些放松的话题,气氛就好多了。
不过说着说着,就变了味儿,因为温润听太子殿下这意思,他学问可不咋地啊!
“给你上课的都是谁?这些东西,你怎么知道的如此肤浅?”温润不由得生气:“好好的孩子,怎么学问这么糟糕?连”固所愿也,不敢请尔”都不知道?”
这可是皇太子,国之储君。
“知识很肤浅吗?”太子殿下愣了愣:“他们都说我学得好。”
他从进门开始,就没称孤道寡,自称都是“我”,跟小时候一样。
且他什么话都跟王家人说,尤其是温润,他非一般的亲近,永远记得那天,温润抱着他,宁愿拿一万两黄金,买那个杀手杀回去,也不把他们姐弟三个交出去。
这个画面,让太子殿下记忆深刻。
所以他相信,王家人不会害他,温润不会无的放矢。
“给太子殿下教导课业的都是什么人?”王珺就痛快多了,直接问了东宫的总管太监。
“翰林侍读学士、礼部尚书和礼部左侍郎,以及礼部员外郎、几位翰林,都是博学鸿儒。”总管太监额头汗都下来了:“因为是给太子上课的,咱家这些奴才,都不在里头伺候,都要站在门外头那里等着,能听见他们给太子讲课,但是听不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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