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黎谱还礼貌地浅笑了一下,就将餐车拉进屋里,关上了门。
然而,朴佳辉看着在眼前关上的门,没有生气,反而笑容越发拉大了起来。
在他身后的助理看到了,犹豫半天后小心翼翼地上前,陪着笑脸,“辉哥,不吃早饭吗?”
“关你什么事?”朴佳辉冷冷地扫了助理一眼,继续安静地倚在门口,像是在发呆。
半晌,他露出一抹笑容,喃喃,“真是个好机会。”
……
房间里,白高兴一边啃着酒店特供的超级加厚奶酪火腿三明治,一边纳闷地问:“那个人不是落选了吗?怎么还会在这里?”
做鹦鹉的时候,他对这个男人的第一印象就极差,那种阴阴的目光和转脸就能温和友善起来的表情,让人不寒而栗。
而且……还骂人。
白高兴不由自主地看向黎谱,他虽然只教了黎谱日常用语,但黎谱平时就抽空多学一些,说不定……早就知道那个朴佳辉当时说的什么了。
这种糟心话,还是不问了吧。
“应该是被导演选中,演了另一个角色。”黎谱淡定地说。
《赌城》虽说是围绕着男主来写的,但有戏份的配角其实很多,就光是赌场里的工作人员,譬如荷官、保镖,就有不下十个。
赌场鱼龙混杂,角色们的身份也都复杂多样,导演弗兰克一向根据感觉挑选,看来,朴佳辉应该是符合他心目中的某个角色。
“可能是什么反派吧……”白高兴吐槽道。
吃过早饭,所有人就都集合到了酒店大厅。
他们今天也要去赌场。
剧组包下了赌场的一部分,也包了专业人士前来教学,据说包教包会,能快速教出满意的视觉效果。
“荷官的手法主要围绕纸牌。”
剧组请来的技能老师是这家赌场的资深荷官,一个中年男性,语气柔和,表情也笑呵呵的。
他示意众人看自己手中的扑克,接着翻过手掌,纸牌在指尖以轻快的节奏跃动,快速过了一遍里面的花色。
“洗牌,发牌,切牌,拿牌……这些都有讲究。”
技能老师将所说的名词当场表演了一遍,看得人眼花缭乱,直呼精彩。
作为不参与拍摄的“闲散人士”白高兴,这时观察起了众人的表情,发现不演荷官的演员基本都是跃跃欲试,而有荷官戏份的演员都一脸苦逼。
也是……看着就很难嘛。
技能老师已经开始深入讲解了。
“关于发牌,如果能做到无论别人怎样洗牌,你都能知道他们下一张发什么;或者你洗过牌后,由别人过完牌,你还能发出自己想要的牌——”
“那么就恭喜你们,可以来我们赌场做最高级VIP室的荷官了。”技能老师笑眯眯地,“可以保证,那种程度的荷官,薪酬绝对比当演员要多哦!”
非常让人心动,但大家都很有自知之明。
“这……得练多久才能做到啊?”达伦挠了挠头。
“基础的表演很快,只不过是糊弄一下客人们的视线而已。”技能老师说,“如果想做到我说的那些,就看天赋了。”
他说,“有人得练三年五载,有的人可能几天就能学会了。”
演员们一听,顿时忍不住准备上手,展现一下自己的天赋了。
技能老师后退几步让开桌前的空间,“工作的时候,别忘了调动客人的氛围,也记得控制自己的表情。”
万一拿到好牌露出个惊讶的脸,是会被客人投诉的。
作为男主的达伦,和男二的黎谱,他们需要掌握的技能自然比别人要多,不仅如此,他们甚至还要在镜头面前大秀牌技,一镜到底地展示自己的水平。
听上去,导演简直是强人所难!
达伦自信地挑了挑眉,“阿多尼斯,要不要来比一下?”
好在,黎谱看上去对此不算勉强,据说他之前拍摄其他作品的时候就学习过洗牌的技巧了,现在不过是复习一遍。
白高兴看着演员们玩得不亦乐乎的情景,低头摸了摸自己帮忙拿的剩下的道具扑克,也忍不住拿出一副来尝试了一下。
他觉得他看懂了。
“哦,小男孩,你玩得还不赖。”
技能老师看见了站在角落的白高兴,眼睛一亮,特地走了过来。
“这里要这样,然后……”
达伦注意到了这边的景象,悄悄拍了拍妮蒂娅的肩,耳语:“你看。”
白发的少年伫立在墙边,手中纸牌划过优美的弧度,虽然动作还有些滞涩,但已经很不错了,配上时不时露出来的笑容,是比赌桌上的筹码还要令人心动的景致。
“要是再换上一身制服。”妮蒂娅比划了一下,有点惋惜,“很像了。”
晚上回到酒店的时候,枚有树就麻木地看着一大一小坐在桌子前打扑克。
举着手机准备拍营业照片的手微微颤抖,这种赌博一样的场景,让他怎么拍!
不过最后还是拍了。
拍了一段黎谱秀牌技的视频,经经纪人阅过,没让发,拍的是吃晚餐。
国内的粉丝们嗷嗷叫着过分。
牌技的教学持续了两天,第三天的时候,说导演要过来了。
这意味着电影差不多要正式开拍了。
一大早,演员们收到了前往某个地点的信息,那里是女主角在电影里的居住地。
也是拉斯维加斯的特产,下水道贫民窟。
电影拍摄的场地主要分为两个,一个是赌场,一个是贫民窟,让演员去那边集合,有可能是想从这个剧情点开始。
“咳咳,我……我没事。”
白高兴的感冒加重了。
早晨起来的时候,少年声音变得沙哑,吃过饭喝过水也觉得喉咙里不上不下。
黎谱已经穿好了衣服,担忧地摸了一下白高兴的额头,庆幸地发觉不烫,但还是低声道:“你今天在这休息吧,我跟大树去。”
“真没事。”白高兴擤鼻涕,利落地将纸巾丢进垃圾桶里,“估计是嗓子发炎,咳咳。”
枚有树连忙去找药。
看着咳得脸颊和眼圈都泛起潮红的少年,黎谱不信,“真没事?”
“真的。”白高兴喝过了药,觉得很撑,“我自己在这太无聊了。”
他的语气很诚恳,但声音听上去有点难受。
黎谱犹豫半天,最终还是决定把人带去。
少年的话,让他再一次想起自己把还是鹦鹉的大白独自放在家里的那段日子。
……
拉斯维加斯是典型的沙漠气候,全年少雨,贫民窟也像它的名字一样,通常建立在城市下水道里,或者废弃的工厂上。
弗兰克把电影里的地点选在了一处废旧工厂,这里已经被当地人改造成了能住人的样子,小巷里能看见不少生活的痕迹,甚至还有其他人住,但还是十分萧索。
演员们早早地来到约定的地方,聊着天,等待着导演的到来。
导演弗兰克带着编剧姗姗来迟。
他满意地看着面前的演员们,问,“都来了吗?”
“还有阿多尼斯。”达伦道。
“哦。”弗兰克有些惊奇,黎谱可不像是个不守时的人,“他遇到什么事了吗?”
“嗯。”达伦点了点头,“他的翻译好像生病了。”
“这样……”弗兰克沉吟,他一向很能理解这些突发事件,“好吧,那我们再等等。”
大约等了十分钟,达伦和妮蒂娅对视一眼,“弗兰克,我们……”
考虑了这么久,他们还是觉得随便改剧本太可惜了,决定跟弗兰克当面谈谈。
弗兰克却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不用再说了,适合诺亚的角色根本不存在。”紧接着,他被不远处的身影吸引了视线,“哦,他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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