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比立刻接过药,从抽屉里取出黑色的墨,开始制药。
谢白术看了眼患者,其面色苍白,爪甲色淡,他问菲比:“菲比,需要帮忙吗?”
菲比说:“老师,你能帮忙熬药吗?药我已经抓好了。”
谢白术顺着她的手看到了塑料袋里的药,有益母草、菟丝子、茯苓、山药等,谢白术问:“崩漏?”
菲比:“是,是湿热型崩漏,且并非在经期,血流量大,我打算先给她止血,再清热理脾健气。”
谢白术暗暗点头,治疗崩漏的原则就是“急则治其标,缓则治其本”,暴崩之际,首要的便是塞流,即止血,待止血之后,再正本清源,根据不同证型对症下药,最后便是复旧,即固本善后,调理恢复。[1]
他将药放入砂锅中熬煮,尼克跟在他身边,拉拉他的裤腿,小声问:“哥哥,我去一趟厕所。”
谢白术点头:“去吧。”
镇医院的人向来不多,现在又不是上班时间,人自然更少,尼克一个人去不会有什么问题。
医院厕所的人确实不多,甚至根本就是没有人,尼克有些怕,上完厕所就飞快地跑出来,直直撞上一个人,尼克唉哟一声被撞得坐在地上,捂着鼻子说:“对不起。”
看到被自己撞的那个人,尼克惊讶道:“是你!”
揉着腿的亚尔维斯:“是你啊,小屁孩儿。”
尼克:“你才是小屁孩儿!”
……
药已经开始熬了,谢白术跟菲比说了几句话,菲比说:“老师,还好你来了,不然我真的害怕普通的止血药没办法止住她的血。”
说着,她想起了一件事情:“老师,你的店怎么样了?”
谢白术笑笑:“还不错。”
菲比笑道:“我就知道,无论老师你去哪里,凭借你的医术,都能过得很好的。”
六年前,镇上突然来了个种地的年轻人,因为长得太好看了,所以这个消息在很短的时间里就传遍了整个镇上,菲比当然也知道了。
但这些事情跟她并没有太大的关系,菲比已经结婚了,有机会看看帅哥可以,其他的只能算了。
只是她没有想到这个种地的年轻人竟然在后面开始给人治病,菲比是从一个患者的口中知道这个消息的,听说对方还是用的草给人治病。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没有半点的犹豫,菲比立刻觉得这个年轻人是个骗子,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她在医学院学医的时候,医学院的老师就说过用草做药是极不可靠的事情,一种草里面含有非常多的物质,谁都不能保证吃下这些草之后是先治好病,还是先把人给毒死。
所以菲比找到了这个年轻人,本来是想劝对方好好做人,不要骗人,结果这个年轻人却为她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她根本无从下手的患者在青年的治疗下痊愈了,那些本该复杂得根本无法控制的草在青年手里听话起来,有副作用就除去其副作用,说治病就治病,治好了没有任何的后遗症。
只是短短两个星期的时间,菲比一直以来对疾病和草药的观点被彻底颠覆了。
再后来,菲比找到了青年,想要向青年学习妇产科方面的知识,青年半点没有介意她之前的误解,大大方方地把他所知道的东西传授给她。
越学菲比越是为青年的医术而震撼,她敢肯定青年的医术比起她的老师还要好,有这样的本事,他完全可以进入各大医学院成为老师乃至教授!
她激动地建议青年去医学院或者大医院证明自己,凭借他的医术,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一所医学院会拒绝他的,她甚至还想把青年推荐给自己的老师。
但这些建议都被青年给拒绝了,菲比不能理解,但她尊重青年的选择,她跟着青年学了五年的时间,对于平时遇到的那些妇科疾病治疗起来也越来越得心应手的时候,青年突然说他要离开羊角镇了。
菲比有些失落,但更多的是兴奋,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知道她的老师有多么的厉害,想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原来很多小毛病是可以治疗的,原来很多草是可以做药的!
她期待着青年在这个世界大放异彩,她期待着自己所学的知识传布到世界的各个角落,让每个人都能过上没有病痛折磨的日子。
所以在得知青年是打算去乌兰市开一家小店,而且店铺还不是诊所的时候,菲比很不理解,她强烈建议青年直接去大医院或者医学院,只要能拿出真本事,他就会得到重视。
然后她再次被青年拒绝了,临走的时候,青年对她说:“菲比,还不到时候。”
现在时隔一年再看到自己的老师,菲比忍不住问:“老师,你说的时候到了吗?”
谢白术摇摇头:“没有。”
菲比:“老师,你说的时候究竟是什么?怎么样才算是到时候了?”
这个时候患者从外面上了厕所回来,谢白术走到门外,沉默了良久,就在他要开口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哥哥哥哥!”
菲比看了过去,那是尼克,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一个陌生的大男孩儿和一个黑衣服的男人,黑衣服的男人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保镖,诊室内的患者还需要她,她跟谢白术说了一声之后进了诊室。
亚尔维斯看着走廊里的青年,心里惊讶了一瞬,因为在他的想象中,会跟自己弟弟说那种不着调的谎话的人年纪应该不会太大。可事实是小屁孩儿的哥哥看起来很成熟,而且长得很帅,露在外面的胳膊也看得出来不是那种弱鸡。
在亚尔维斯的心里,这种青年简直就是他长大后想要成为的那种人,有相貌、有身材、有气质,还是那种形容不出来的很稳的气质,就好像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都能很从容地应对。
亚尔维斯一直觉得自己太过欢脱,一点都没有三个哥哥的沉稳,所以他给自己买了好多西装,想让自己看起来更加沉稳一些。可现在看着穿着T恤和短裤的男人,他发现自己太肤浅了,原来真正的沉稳就算是穿着T恤和短裤都挡不住。
只是第一眼,亚尔维斯就对小屁孩儿的哥哥产生了百分之八十五的好感,剩下的百分之十五是因为小屁孩儿说的那个谎言,但是这百分之十五的进度蠢蠢欲动,因为他在心里很怀疑小屁孩儿说话的真实性,这样的人怎么会说出那样不着调的谎言呢?
不久前,跟着爷爷来看奶奶在医院旧照的亚尔维斯在医院的厕所遇到了小屁孩儿,他本来不想跟小屁孩继续计较傍晚的事情,结果小屁孩儿扭着他不放,还说他哥哥就在医院,话都递到这个份上了,亚尔维斯说什么都不可能认怂,直接就跟小屁孩儿来找他哥哥了。
原本他心里想了好多话,可现在真的看到小屁孩儿的哥哥了,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了,距离越来越近,亚尔维斯问尼克:“你确定他是你的哥哥?”
尼克给他一个白眼:“我自己的哥哥还会认错吗?”
也对,亚尔维斯深吸一口气,走了过去,说:“你好,我是亚尔维斯.佩蒂特。”
谢白术看看这个大男孩儿又看看尼克,礼貌道:“你好,我是白.谢瓦利埃。”
这个人的名字也好好听,白.谢瓦利埃,名字只有一个字,听起来太酷了!
说完,谢白术看向了尼克,尼克拉着他的手说:“哥哥,这个人不相信我说的头发能做药的话,他想要找你验证。”
谢白术有些诧异地看向这个大男孩儿:“佩蒂特先生,这是真的吗?”
“不,不是,我是想说……男孩子不能随便撒谎,尤其是跟医药有关的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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