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帝见他顽固,如何命令都一副不肯随自己回去的模样。打晕了强行带回去对他来说易如反掌,但毕竟是各方面都令自己中意的亲儿子,凤帝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有选择把他们的父子关系搞得更僵。
凤帝冷冷地瞥了一眼沈延。他懂一根手指就能弄死这个人族。但若这样做,玄阳现在正一颗心全挂在对方身上,从此只会更念念不忘。凤帝想着玄阳还小,这又是刚知晓房中趣事,想必以后时间久了也就渐渐会移了兴趣,到时候再给他介绍一些样貌出众的妖族女子就是了。
玄阳当然不想回去,但反复对凤帝的要求呛声他自己心里其实也没底,一直悄悄观察着凤帝的反应,生怕对方一个不顺心把气撒在沈延身上。
但若非逼不得已,他绝对不想带着沈延再回到那个地方去了。险些害死沈延的仇,光是揍一顿还不够解气。
最终凤帝出乎玄阳和沈延意料之外地松了口,虽然看起来不大乐意,但至少没强行绑他们回去,只说等那个叫聂世云的家伙来了上层后,让玄阳带他一起来见自己。
临走前他还随手给玄阳扔下不少仙晶,令他好好收拾收拾自己,在外注意仪表。若他听到消息说玄阳在外头丢了凤族的面子,立刻就亲自前来把他关回族里去。
“……可恶。有钱了不起啊。”
再三确认凤帝真的已经离开了,玄阳这才恶狠狠地低声骂道。但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和沈延目前的确身上家当不够,不论是修炼还是买防身用的符箓法宝都实属捉襟见肘。
“仙晶总归是好东西。”沈延说道。
“也是。反正从我出生起他就没付过一毛赡养费,这点仙晶比起来也不算什么。”玄阳这么想着,也没那么不快了,谁要和钱过不去呢?他一边嘀咕着,一边老老实实地把仙晶收了起来。
沈延看了看自己这空荡荡洞府,叹了口气说既然现在两个人住,他明日就去城镇再买些绘制聚灵阵的朱砂来,修炼起来也更有效率。
“游山玩水呢?”玄阳哀怨道。怎么在凤族就是修炼,出来后沈延也要他修炼。
“你还未曾在上层游走过,这里地域辽阔,又常常遇上品阶不低的妖兽。以我们的修为还是暂时住在固定的地方,着重修炼为好。”
听沈延这么说,玄阳感觉又回到了被说教的小时候,面色痛苦。
“知道了知道了。总之只要我们住在一起,我就满足了。待日后有机会再见到那几个倒霉货,一定要把他们的鸟嘴揍歪。”
沈延不置可否,他也记着仇呢。不过既然他们是凤帝的儿子,要弄死弄残是不可能的,也只能以兄弟斗殴为借口去发泄一了。
玄阳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满脸疑惑道:“话说你有没有觉得,我那个牛哄哄的便宜爹……怎么好像变得好说话了不少?”
沈延想了想,分析道:“人人都知道他很是满意自己的样貌,你如今长得那么像他,外加上你那几个兄长皆是那副不成器的样子,相比之下数十年就轻松进阶的你想必很得他心意。”
玄阳没听到后半句,只听了一半思维就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凑近了抱紧沈延忧心地嘱咐道:“虽然我们长得很像但是你可不能因此就对他有一丁半点的好印象啊!”
“我有病吗。”沈延冷静简短地回应道。
玄阳蹭着他:“我知道你不会的。但我就是很担忧啦。你看,我好不容易才追到你,万一你被别人抢走了我会难过死的。”
“……怎么可能,”沈延的声音越说越低,话语几乎全吞进了喉咙里,“除了你这家伙还有谁会对我这种人感兴趣……”
“什么什么?”玄阳享受着沈延的怀抱完全没仔细听,只听到一串含糊的声音,立刻凑过去仔细听。
沈延不再说了,扭过头去将话题岔了过去:“好了大白天的不要腻腻歪歪的。有力气不如起来把洞府收拾一下,若是聂前辈他们真的来了上层,还是要请他们来坐坐的。”
玄阳被转移了注意力,立刻忘记继续追问刚才没听清的话。他有些惊讶地表示“你竟然会主动请他们来做客”。毕竟沈延是他们几个公认了的本能地拒绝一切社交行为。
“怎么说,毕竟他们也算是养大了你的人。虽然我以前是从来没有把他们当长辈看的意思,但是既然都变成这样了,还是稍微……”沈延说着说着有些焦躁,后悔自己竟然主动提这茬了。
玄阳一听,乐得仿佛一朵花,抱着沈延又蹭又亲了好一通。
虽然要玄阳当面叫聂世云爹的话还不如给自己两巴掌来得痛快,但如果是沈延想要作为道侣正式会见自己的“家人”,那短暂地让他当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玄阳默默地想着。
关于凤帝说要做的生意到底是什么,他和沈延完全猜不透。但翟白容和聂世云好像心里有数。本来想告诫他们不要来的玄阳想了想,若是真的那两人做了决定,就说明此行他们势在必得,自己劝了也没什么意义。
而且他也不觉得聂世云会在和凤帝的交锋中落了下风。当然,论修为聂世云肯定比不过对方,但他就是对此有一种信心。
上天界下层。
“果然能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脑子还是很好使的。机会倒是个好机会,不过若是时机能再晚些就好了……”
聂世云叹了口气,表情说不上来是无奈还是庆幸。
“你难道期望他会是和玄阳一个样?”翟白容道。
“也是,那凤族就没救了。”
在玄阳不知道的地方,聂世云嘴上毫不留情地这么说着。
昨日,两人在老朋友的家具店闲聊着,正好就收到了沈延和玄阳汇合了的消息。得知玄阳顺利进阶,但却闯了祸逃出凤族,两人一时间又喜又忧,不知玄阳和沈延之后会不会遇上麻烦。
没了喝茶的心情,两人暂时告别了和寅和他的夫人,回到了洞府。
没等他们操心多久,次日就收到了进一步的联络。果然玄阳离开凤族是有同族跟踪的,但好消息是凤帝没有追究他打伤兄长的行为。
另外就是,凤帝所说的“做笔生意”。
两边都是聪明人,不必多说立刻就了解了情况。凤帝只听聂世云目前回到了下层,之前冒险收集了龙鳞,又有玄阳这么一层关系在,就猜到他想要修复飞升通道。
而聂世云也门儿清着呢,他可不觉得一名金仙修士是想让自己帮忙炼器。思来想去,也就只有一件事儿他做得令凤帝满意了——他忽悠了凤族的死对头,龙族的敖樊。
“八成和龙族有关。哎,好不容易才销声匿迹了。”聂世云长叹一声,很没形象地往后倒去,“扑通”一声砸在柔软的被褥上。
翟白容终于放下了笔,从画案后走过来,坐在他一旁。他低头看向此时躺在床榻上,模样懒散的聂世云:“不去?”
“去的。”聂世云快速答道。
翟白容笑了笑,好似早就知道他会这么说一样。
“你也说过,那凤帝很是瞧不起人族。若我真的修为和他平起平坐了,你觉得他还有兴致给我好处吗?”聂世云无奈地扯出一个笑容,修复通道可真不是件简单事。可惜他没有要放弃的意思。
“说是谈生意,其实不论如何都是他能看乐子的结果,是吗?”
翟白容语毕,聂世云点了点头。
翟白容回忆着当时会面的情况继续说道:“他看起来的确像是那种人。而且当初他对玄阳的契约人意见很大,若非契约不在我身上,指不定当时他就除掉我了。这次去了上层,和玄阳见面后你还是先解除掉契约比较好。”
“我知道。不过……他看你不顺眼,估摸着只是因为嫉妒你长得英俊吧。毕竟他自称是上层最俊美的修士,你一去就没他的位置了……”聂世云抬眼去看翟白容。正好翟白容正俯身瞧着他,两人四目相视。
“你又在胡说什么呢。”翟白容好笑道。他每次一“谦虚”,聂世云往往就要用更夸张的说辞来形容起来。这会儿翟白容见聂世云又要张口,干脆伸手把他的嘴捂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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