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进来后却十分奢华,地面上铺的是从南方运过来的大理石,庭院内肿种着各种珍奇花朵植物,厅内的木头是上等的金丝楠木,仅一根就千金难求,而光是主厅内这样的楠木就用了足足十二根!
“大人,看来就算是十倍盐税,房家也赔的起了。”杨铭在韩正泰身侧小声说道。
他昨日反复将账目算了几遍,房家的盐税可真是不少,十年累计下来一共欠了八万金!
韩正泰挑了挑眉,看来这世族比他想象的还要有钱,房家都还算不上顶级世族,家底就这么丰厚,那其他世族加起来又得有多少钱?
他现在算是知道韩家那些奢侈品的消费为什么每每供不应求了。
架不住有钱人太多啊!
“一年的盐税也不过就是几千金,房家宁愿用来买几根冲门面的木头,也不愿意交到国家手中,还真是……”
韩正泰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唇角的讽刺怎么都遮掩不住。
当朝首辅,真是可笑至极!
“韩太傅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韩正泰顺着声音往门口看去,就见房龚爱领着房家众人过来了。
“房大人有礼了。”
韩正泰拱手客套地行了行礼,话音一转说道:“本官有公事在身,不便和房大人多说,还请房大人见谅。”
“韩大人公务要紧,请。”
房龚爱皮笑肉不笑和韩正泰虚假客套。
“杨铭!”
韩正泰看了一眼杨铭,让他开始干活。
来这是镇场子的,真正做事的还是杨铭等人。
“是,大人!”
杨铭整个人一激灵,立刻上前,对着韩正泰一拱手,随即抬眸看向了房家众人。
“本官乃是长安盐铁司副使杨铭,此次来房家是因为房家盐税账目不对,所以特地来核查的,请问哪位是房家主事人?”
杨铭做了自我介绍,简单直接地阐明这次来的目的。
听见韩正泰来房家不是为了其他事,而是真的来查盐税的,房家众人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我是!”
房家家主房龚晋站了出来,看向了杨铭。
房龚爱在一旁看着,他的视线在韩正泰身上扫了一眼,看着韩正泰胸有成竹的模样,眉头微微蹙起。
“将房家账本拿过来。”
杨铭一挥手,两名小吏抬着一个小楠木箱子上前,打开箱子,露出了里面的账本。
“开元十四年,房家偷漏盐税二千金……”
杨铭打开账本开始大声念了起来,从开元十四年,也就是韩正泰回到长安,任职长安盐铁司使那一年开始,一直到开元四年。
这十年间,房家每年偷税的数额,清清楚楚地全部都记录在上面。
“此十年间,房家累计偷漏盐税共计八万金!”
杨铭合上了账本,看向了房龚晋,报出了最终的数额,同时说道:“按照朝廷的规定,凡偷税漏税者,十倍罚之,现如今房家要缴纳盐税并罚金,共八十二万一千二百金。”
“八十多万金?这也太多了吧?”
“盐铁司这未免也太狮子大开口了吧?这是故意讹钱呢!”
“这钱咱们房家不能出!”
“凭什么说我们房家偷税漏税了,你有证据吗?”
“别以为有韩太傅撑腰,就敢在韩家为所欲为!”
……
作者闲话:感谢伯乐6441614(6441614)对我的支持,么么哒!
第五百九十二章 账本(二更)
房家众人听着杨铭的话,顿时坐不住了,一群人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了。
杨铭也没有反驳,只是拿着账本笑着看着他们。
若只是他一个人过来,可能连房家的大门都敲不开,但是现在韩正泰在他背后做靠山,他可不怕房家人!
“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房龚晋皱眉呵斥众人,无论杨铭说了什么,但是房家该有的规矩和体面得有,当着外人对面吵吵嚷嚷的,会让外人看笑话的。
房家众人听见呵斥,立刻闭嘴不言,虽然在房家,房龚爱才是最威严的人,但是房龚晋毕竟是家主,大家也不敢当着外人的面忤逆他。
厅内重新恢复安静,房龚晋面色缓和了一些,这才看向了杨铭。
“朝廷查账,我房家无话可说,但是这账目也不能光靠你盐铁司的一张嘴。”
房龚晋冷冷地看着杨铭说道:“正所谓,空口无凭,盐铁司说我房家偷税漏税,有证据吗?”
“自然是有的。”
杨铭自信地点了点头,又道:“房家若是有账本,不防也拿出来一块核对!”
“老夫也有此意!拿账本出来!”
房龚晋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顺着杨铭的话点头同意了,让人将整理好的账本拿了出来。
杨铭让身后的小吏将箱子里的账本拿出来,房家的账本不多,一年一本,一共十本。
房龚爱见杨铭一副真打算查盐税的模样,眼眸中划过一抹疑惑。
真是来查账的?
韩正泰没别的阴谋?
房龚爱的视线扫过韩正泰,然而韩正泰静静地负手站在一旁,并没有其他的举动。
难不成是他多心了?
话虽是这么说,但房龚爱心里还是有些不安。
只是现在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旁观看事情接下来的发展。
房家的账本早就准备好了,房龚晋一声令下,很快就被搬到了会客厅内。
一共两大箱子的账本,看起来沉甸甸的,有些分量。
“这十年的盐税账本都在这里了,虽说先前盐铁司一直未曾上门收税,但是我房家也都有规规矩矩地纳税,主动将银钱交到盐铁司内。”
房龚晋指着箱子内的账本,大义凛然道:“只是可惜,房家盐税经营不善,并未有什么营收,所以缴纳的盐税并不多。”
盐铁司上下听着房龚晋的话,眼神中都充满了鄙夷。
盐业不赚钱?
这是在侮辱谁的智商呢?
这么无脑的话居然都说的出来?
韩正泰将雪盐的价格卖的那么低,都还是暴利,他们高价卖盐,怎么可能不赚钱。
至于房家缴纳盐税,一年一个金币,将他们当做傻子糊弄,还是当做叫花子糊弄?
杨铭也不和房龚晋做口舌之争,他让人将十本账本交给了房龚晋,“这是盐铁司内调查的账本,房家主请看。”
与此同时,杨铭也让身后的小吏开始查那十口大箱子内的账本。
房龚晋看着手中的账本,和房龚爱对视了一眼。
“打开看看。”房龚爱开口道。
房龚晋点了点头,将账本打开,里面的账目记录的非常清晰明确。
虽然里面用的是阿拉伯数字,但是房龚晋和房龚爱私下里都有偷学,所以也是看得懂的。
一项一项看下去,越看,房龚晋的面色越苍白,他看向了盐铁司上下唯一没有动作的韩正泰,眼神中充满了惊恐。
他怎么会知道的?
而且还知道的这么清楚?
“这账本怎么样?”
房龚爱平日里都将心思放在了朝堂上,所以对房家账目并不太清楚,只是他见房龚晋面色不对,就知道这账本恐怕不妙了。
“里面记录的,和房家的账本基本对的上。”
房龚晋用袖子遮住了嘴,低声说道。
“他韩正泰怎么会知道我房家的账目?!”
房龚爱眉心一跳,心中大怒,只是碍于眼下的场合,只能够压低了声音,愤声质问道。
“我,我也不清楚啊。”
房龚晋露出了无奈的神情,他和房龚爱一样都是刚刚才知道这件事情,他也不知道韩正泰是从哪里查到这账本的信息啊!
“龚爱,现在怎么办啊?”
房龚晋不止回答不了房龚爱的问题,面对如今的局面,他脑子和心都慌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够将求救的目光放在了房龚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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