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抽空瞥过去,发现是盛夜打过来的电话。
而原主给他的备注是:盛夜哥哥。
焯……
俞沅抬头,正对上了老板和善的视线,那双漆黑的瞳孔里什么情绪也看不出来。
狗东西,别来害我!
俞沅大谢特谢。
柏应洲撩起眼皮,嘴角保持着微笑的弧度,“接吧。”
对面穿来盛夜的声音,“是我。”
充满自信,就像是默认俞沅一定知道他是谁。
“不贷款不租房不买保险不理财投资,最近没有网购所以没有包裹也不需要退款,家里人没被绑架,不上补习班不办卡,银..行账.户正常没被冻结,我男酮重金求子勿扰。哦对了,也不冲Q币谢谢。”
一连串的话语就像是连珠炮一样,不仅是对面没反应过来,就连友军都是懵的。
管家:“……”
盛夜:“……”
他一瞬间忘了自己想要问什么。
盛夜一整个无语,满头黑线强压怒火道:“是我,盛夜。”
俞沅装蒜,“哦哦是你呀,我还以为是那种‘是我是我’诈骗呢。”
“你没给我备注吗?”
俞沅无辜道,“我一定要备注吗。”
盛夜被他堵得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俞沅原来还勉强算得上听话乖巧,勾搭上柏总以后怎么变得这么乖张了。
还是说,柏总就喜欢这样的金丝……猴?
盛夜强行耐下性子,他此行来是有任务的。
俞阿姨俞叔叔知道了俞沅的下落以后,拜托他把俞沅接回去。
真是自私自利,家人这么担心,居然能狠心地完全不管家里的情况。
跟善良的清原比起来真的是差远了。
在他的预想里,俞沅肯定会乖乖听他的话回家的,他也就只有听他的话这一个优点了。
想到这里,盛夜的语气也变得很差,“明天有空吗?出来见个面吧。”
老板还在身边呢,俞沅马上铁壁防御:“我明天肚子疼。”
盛夜:?
盛夜的语气里是对小孩子调皮的包容,“别闹了,去和俞阿姨和清原一起吃个饭,有什么当面说。”
“我对饭过敏。”
???
盛夜开始不耐了,呵斥道:“你是脑子被撞坏了吗,胡言乱语什么,知不知道清原很担心你,他们这么紧张你你却在外面享福,对得起他们吗?”
这么快就忍不住了,暴露了偏心的真面目。
盛夜放轻了语气,“俞沅,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孩子,现在柏总不在,如果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可以和我说。”
很不巧,他真的在。
俞沅转头看向柏应洲,只见他嘴角的微笑淡了些,颔首示意他继续。
“你要这么说,确实……”
盛夜心里一喜,继续加大力度,“你尽管说,不想和柏家人说的,都可以告诉我,我来给你分担。”
他就像一个知心大哥哥一样,引诱俞沅袒露心声,以便更好地完成自己的目的。
“我最近手头有点紧,你能给我送点钱吗?”
“……”
这个俞沅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跟中年家里蹲的诈.骗大叔一样老练?:
第十二章
一个人能完全不出门不见太阳,躺在床上混混度日,除了吃饭基本不走路吗?
不能。
至少管家是这样想的。
他那些亲戚的孩子一个个都跟皮猴子似的,这么乖宝宝地待在家里完全不出门的还没见过。
他咨询了私人医生,最后得到了几个可能性。
抑郁症、精神分裂症前期、焦虑症。
虽然他觉得俞沅完全不像,但还是要提防提防再提防。
管家找到柏应洲,苦口婆心地道:
“先生,把俞少爷带出去转转吧。”
柏应洲想到那滩咸鱼,顿时觉得有些好笑,“他恐怕也不想出门。”
虽然他有很强的控制欲,也希望伴侣最好能乖乖待在他身边,但是像这么反客为主的还没见过。
管家颇为头疼,“俞少爷恐怕是到了叛逆期,一让他出门他就装得一副可怜的样子说我们不在乎他了,这反应很不对劲。”
嗯。
还有一种可能。
他是真的懒。
柏应洲没有说出口,垂眸道:“也不是不行。”
于是指令上传下达,俞沅很快就知道了这个噩耗。
——他又要陪老板去微服私访了。
上流的宴会,每个人都西装革履,挂着客套的笑容。会场有有专门的钢琴手在演奏乐曲,乐曲犹如流水一样游过耳际,舒缓愉快,与觥筹交错的名利场格格不入。
柏应洲撩起眼皮,神情淡淡的。
让我看看吧,在俞家和我之间,你会选谁。
照旧老板应酬他在一旁摆烂。
俞沅正在咬着小番茄,就被淡淡的铃兰香水气息吸引着抬起头。
一个女人站在他面前。
这是一位妆容精致的妇人,她穿着火红色的皮草,黑色的鱼尾裙衬得她风姿绰约。她一头微卷的短发,身上散发着铃兰花香水的味道,清丽淡雅,与衣装风格迥异,但丝毫不显得一样,反而融合得恰到好处。
她静静地看着俞沅,随后微微拧起了眉毛。
“哥哥,你之前去哪里了?爸爸妈妈都很担心你。”一道温润清脆的男声。
在女人还没说话之前,男生就先说话了。
他年纪不大,穿着棕色的英伦风马甲和妥贴的衬衣,面容清秀,笑起来如沐春风。
这位想必就是俞家的俞清原和俞夫人了,想要他的心脏的人。
俞沅看着他,喉咙间的“如果你愿意一层一层拨开我的心”歌词呼之欲出。
剧情的不可抗力太强了,果然替身使者之间会相互吸引。不需要盛夜的牵线,他也能轻易遇到俞家人。
俞夫人慢腾腾地撩起眼皮看他,“你还知道回来。”
盛夜看见俞清原捂着胸口神色悲悯,当场也郁结难抒,“俞沅,你好好跟叔叔阿姨解释解释为什么跟俞家断联,为什么自甘堕落,你知不知道所有人都在担心你。”
俞沅还没来得及说话,他们就你一言我一语地着急给他定罪了。
他的脑子里开始回荡这本文里的经典台词:
“你失去的只是心脏,但是清原会失去爱情啊!”
"你那么坚强,不像他,他不能没有家人。"
“他可是你的亲弟弟,不治疗就会死,只是换心脏而已,你怎么能这么自私?”
“俞家养了你这么久,你把心脏给弟弟怎么了?”
——节选自古早法外狂徒张三语录。
俞沅无奈道:“啊对对。”
见他认错态度还算良好,俞夫人的脸色有所和缓,半晌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眼里又划过一道鄙夷的光,“你是跟了别人做小的?”
这句话的声音不大不小,宴会的其他人都听见了。
俞清原当属表情最惊讶的一个,他秀气的眉毛皱了起来,“真的吗哥哥,你去……攀附别的老板了?”
俞家虽然不够格挤入上流社会,但也是有头有脸的家族,俞家少爷去给别人当玩意这可还真是爆炸消息,一时间周围议论纷纷。
“俞家少爷竟然沦落到去当给男人弄的玩意?”
“你是不知道,俞家大少爷是俞家主抱养的仆人的小孩,身体里流淌的就是下贱的血脉,怎么能跟小少爷比?”
“我听说俞小少爷从小就被送去国外学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怪不得气质看起来也像是夫人一样优雅。”
“别说,这人还是有几分姿色的。”
“当金丝雀也不错,撅撅屁股就有钱到手。”
“就是不知道俞少爷跟的是哪个老板,年纪可不小吧?不过倒也没事,毕竟老男人会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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