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搞什么对陈幺来说都是情趣, 看着在他怀里扭、已经开始扒他衣服的陈幺, 他又轻轻地拍了下陈幺的屁股,“不闹。”
车队得出发了。
他有事要忙。
陈幺不记得他被玩惨了的事,但身体还记得, 求而不得、辗转反侧、抓心挠肝。
就痛苦……不可描述的痛苦。
他想继续, 但被制止了。
槐玉澜拉住陈幺的手:“有人来了。”
陈幺不是很喜欢和外人接触, 他从槐玉澜怀里爬起来, 去到了一边的沙发上。
曾羌是很不愿意来的,岑无那惨样让他都心有戚戚, 但有些事必需得槐玉澜拿主意。
做了好久的心理准备, 在门口抽完了最后一盒烟, 他还是来了:“老大。”
苏还娜和老李那种正经人都喊槐玉澜, 曾羌这种不太正经的, 就都喊得槐玉澜老大。
非常有特色。
槐玉澜继续泡茶:“准备走了?”
“是。”
曾羌心里还有事,他问槐玉澜, “岑无是东华基地的少主, 没关系吗?”
把岑无打的就剩一口气, 真的没关系吗?
要是他有岑无这权势背景,槐玉澜肯定得吃不了兜着走。
异能是很有发展前景,肉眼可见,未来的两三年异能可能有翻天覆地的变化,但那句话这么说来着……正义在炮仗的射程内。
现在还是火力压制一切的时代。
别的不说,精准打击一个导弹下来,他们都要去见太奶奶。
花茶喝不完也是浪费,槐玉澜给曾羌倒了一杯:“你的意思是?”
老大亲手给他倒茶,曾羌真感觉受宠若惊,他忙双手接过,战战兢兢地喝了口,都不谈正事了,闭眼就吹:“这滋味真是天上人间仅此一家,一口成佛,两口成仙……”
槐玉澜没什么表情,他闭嘴,干笑,“那啥,我以前是说相声的,职业病、职业病。”
槐玉澜的外表很有迷惑性,很多时候,他就是个温和仁雅的绅士:“不用这么拘谨。”
曾羌也不想这么拘谨,可他看了倒吊了一夜的钟。
岑无是槐玉澜的经纪人,有了快二十年的交情了……岑无还是东华的继承人。
情感、利益,到底什么才是槐玉澜的羁绊。
没有弱点的人是很可怕的,没有弱点的疯子更可怕。他摩挲着杯子,视线飘到了陈幺那里,掌心被烫到刺痛,他回神道:“应该的,对您,我就应该保持尊敬。”
曾羌这种人,就活该他混得好。
但槐玉澜是无所谓这些事的,他看了曾羌一眼:“有事直说。”
曾羌就挺恶毒的:“岑无,要放他回去吗?”
岑无但凡心里有一点怨恨,对他们来说就是灭顶之灾。这世道,就别讲什么道德了,“还有岑无带来的那些人,要不要一起……留下?”
提到岑无,槐玉澜还没作声,陈幺先看过去了:“岑无怎么了?”
那么大的动静,这位还不知道这事?
曾羌很快就说服了自己,陈幺跟着槐玉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不知道也正常:“生病了。”他说话的时候带着微笑,“很严重的病。”
差点冻得需要截肢保命。
病了?
陈幺看向槐玉澜:“你要去看他吗?”
就是他打的,看什么。
槐玉澜温声道:“病号都需要静养,我就不去打扰他了。”
需要静养,不去打扰。
陈幺都不笑了,他抚了下耳边的碎发:“你真关心他。”
“……”
曾羌一时之间都听不懂陈幺是嘲讽还是真心觉得槐玉澜很关心岑无的。
看样子是真心那么觉得的,但槐玉澜明显说的是很假的客套话啊。他看看陈幺,又看看槐玉澜,不知道气氛怎么就微妙了起来,简直是剑拔弩张。
他吓的大气都不敢出,就低头喝水。
炉火还在静静的燃烧,烧红的炭在铁丝网下呈现出一种滚烫的猩红。
槐玉澜端起茶壶,给曾羌添茶,他举止文雅,声音温和:“还有事吗?”
曾羌这样的聪明人一听就知道自己该走了,他一口把茶水顺了下去:“没,没了。”
他蹭一下就站了起来,“老大再见。”
老李是厨子,但偶尔也会客串一下园丁的角色。这雪不管的话,能下到人的下半身那么深,他戴着老式的雷锋帽,穿着军大衣扫雪。
曾羌出来了才发觉嘴和食道都火辣辣的疼,卧槽,他刚喝的是不是滚水?
操啊——不会给他烫出一嘴的燎泡的吧?
他抓起雪就往嘴里塞,干咽。
不仅是拼命往嘴里塞雪,他还迎风掉泪。跟着槐玉澜就不是人能干的活,他甚至都对陈幺产生了怜悯——真不知道陈幺是怎么受得了的,岑无恐怕都膈应槐玉澜。
……岑无确实觉得槐玉澜那些玩意挺恶心的。
客观事实嘛。
槐玉澜挺享受陈幺吃醋的,但不希望他们之间有误会,情趣是情趣,这事不说开就纯纯的恶心人了:“我跟岑无没什么关系。”
他滑动轮椅,在陈幺望着他的时候,轻抚着陈幺脸庞,“他看你的写真被我发现了。”他说这话的时候竟然还是温柔的,“我就给他留了一口气。”
“你要去看他吗?”
他这么说话,就……就很像个神经病。
岑无和槐玉澜认识了将近二十年,当了他七年的经纪人,陪着他从默默无闻到驰名全球——槐老师可真冷血。
陈幺的睫毛的抖了几下,却是在笑:“你怎么能那么对他。”
“太不对了。”
“你,神经病吗?”
槐玉澜没有笑,他确实是个神经病,他看了眼陈幺望了很久的雪:“嗯。”
陈幺要是高兴,他有病也没有关系了,“你会高兴吗?会很高兴吗?”
当然了。
人人都憎恶恐惧槐玉澜的话,他就不用担心有人再跟他抢了。他是人渣,槐老师也是人渣。他起身,又弯下腰,与槐老师抵着头:“我好爱你,却一直想、一直想,你要是一直瘫着就好了。”
他还想,“你要是死掉就好了。”
永远爱我,永远年轻,永不褪色。
槐玉澜笑了,他抱着他的小变态:“你好爱我。”
陈幺看了下槐玉澜的咽喉,槐老师对他一点防备都没有,人那里又那么脆弱。他眼瞳很淡,眉毛细长,漂亮的脸庞柔弱纯白。
他一开始想,槐老师能看到他多好,然后想槐老师能夸他多好,后来他又想槐老师要是能喜欢多好……现在他想,槐老师永远属于他多好。
他好爱槐老师,可爱不应该是这样的,或者说这不是爱,这是阴暗的、病态的、永无休止的欲望。
其实,他根本就是个无可救药的人吧。
眼睛微微弯起,很明媚,很悲伤,他这样的人啊,就应该待在下水道里,等着腐烂,等着发臭。
他都觉得自己没救了,槐玉澜却说他好爱他。
他的槐老师真是,永远温柔,永远绅士,更爱他了:“槐玉澜。”
槐玉托着陈幺的后脑勺:“嗯?”
陈幺有时候会想:“我们死了会下地狱吗?”
槐玉澜想了下:“会的吧。”
那怎么能叫地狱呢,那叫天堂。
陈幺的唇角弯起,由衷道:“真好。”
槐玉澜总觉得陈幺太单纯、太柔弱,离开他就不能生存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和他一起下地狱就真好了吗?
他觉得不好,他还觉得现在的生活都太艰辛了,零下二十℃,陈幺还得跟着他赶路。
缺爱的孩子不知道什么是爱,没幸福过的孩子不知道是什么是幸福。
一点点爱,一点点幸福,就让他们觉得这就是所有了,甚至是连死就可以了,太卑微,太惶恐:“小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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