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渊揉了下额角,暗骂了一句脏话。
他拿起私人号的手机,上面什么都有,唯独就是没有林郁发来的消息。
好像自从他搬出去林家自己独立住了以后,他就再也没收到林郁的消息了。
林子渊点开消息那栏,上面最新的一条是林郁嘱咐他要按时吃饭,而自己没有回复。
他打了字:【什么时候回......】
想了想又删掉了。
刚刚好这时一个电话打入了进来,是他大哥。
林子渊微微挑起眉:“喂?”
林明淮冷漠的声线显得有些失真:“今晚回林家吃饭。”
林子渊:“......林郁也会去吗?”
电话那头不知道为什么沉默得有些久,林子渊自顾自往下说:“他上次家宴就因为车祸缺席了,这次不能再缺席了吧。”
“呵。”林明淮似乎冷笑了一声,“刚好有件事要告诉你。”
听他的语气很严肃,林子渊也沉下声音:“知道了。”
然后电话就被挂断了,挂得干脆利落。
若是以往,为了照顾兄弟情面,他大哥总是会多问几句他最近的近况,浅显的关心一下,今天却冷漠得有些反常。
他们的母亲去世得早,父亲又是严父,大哥这点关心并不能满足他从小到大对亲情的渴望,大概也是因此,所以林一与刚被接回家的时候,他才会对他多关注了点。
只是最近不仅林郁悄无声息,好像就连林一与也没了消息。
而他刚刚打电话时居然也忘了问一句,只想到了林郁。
他是中邪了吗,想那个人干什么?
林子渊眼眸中再次浮现些许不耐,冲着开车的经纪人道:“改道,送我回林家。”
他半年前有一次差点被狗仔跟踪到家里后就搬出去住了,和林郁不同,他只是暂时的搬出去,隔三差五还会回家住住,房间也一直保留着。
而最近因为工作忙的缘故,也有半个月没回去看过了。
半个月都没收到家里的信息,怎么突然之间又急着唤他回去了。
难道是要破产了吗?
林子渊自嘲的想,看向窗外的眼神变得格外漠然。
...
回到家以后已经过了平常晚饭的时间,林家的规矩很严格,过时不候。
可这次桌上却没有一个人动筷,看到他来了以后也只有林一与微笑着打招呼:“子渊哥快坐啊。”
坐在林一与斜对面的林明淮抬眸厌恶的扫了他一眼,又默默垂下。
呵,一个跟他们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的人,倒是很融洽,看样子还真就那么喜欢夺人的东西。
有什么意义呢,人都已经走了,搞得再隆重也只是皮囊没有骨血。
可惜他的“好父亲”不这么觉得,非要用自认为正式的方法通知他们两个那噩耗。
林子渊坐下,察觉到氛围不对,他扫视了一圈皱起眉:“林郁还是不肯来吗?”
和当初的林明淮一样,他几乎是下意识就觉得,这只是青年一场无声又幼稚的冷战抗议。
而最后会低头的,一定是他。
林子渊就是有这样的底气,可随着他这句话说出后,桌上的气氛顿时变得更加沉重了。
林一与为了缓和气氛开口道:“林郁哥哥可能还在生我的气吧,我还是找个机会去跟他道歉吧。”
说到最后的时候他习惯性低下头,显示出一副清纯无辜模样。
唯一对他这幅样子买单的林子渊生气开口:“不需要,你又没做错什么,车祸也不是你导致的。”
林一与想到林郁当时下意识飞扑过来护住自己的样子,在其他人都看不见的角度,嘴角甜蜜的勾起,声音却依旧低落:“可是......”
“不用吵了。”林明淮薄唇动了动,说出了那残忍的事实,“他以后都不会来了。”
第45章
都不会来了, 什么意思?
林子渊和林一与脸色都变得难看,而后者显然想得比前者更多,脸色都发白了。
林子渊以为这是林郁对他们的威胁:“他是要脱离我们林家吗?”
真是幼稚。
林长晋威严的看向林明淮, 暗含警告:“明淮。”
林明淮眼中的波澜不动, 似乎没听到似的继续开口:“是啊, 他连走的时候都不愿意让我们知道。”
只有当说后半句的时候,他的神色才带上了点压抑不住的痛苦。
这时候的林子渊已经彻底察觉到不对劲, 若是往常被父亲呵斥了, 大哥一定会停下来说抱歉, 可现在却有种看不见的颓靡在他身上。
颓靡, 一个他原以为永远不会在大哥身上看到的形容词。
而更让他心惊的是他口中那些话, 为什么每个字凑在一起就像让人不认识了一样。
他几乎不敢深想其中的意思, 只能如同被夺智一样重复:“不愿意让我们知道?”
胃部的地方又开始隐隐作痛。
他却像是没感觉到一般。
林长晋揉了下额角, 疼痛从太阳穴的位置不断传来, 再次让他听到最小儿子的噩耗,依旧没有习惯,只觉得荒谬。
他原本想等用完餐以后再说的,可是显然大儿子不给他这个准备。
林明淮面无表情:“林郁死了。”
尖锐的胃痛感突然袭来,他要紧牙关才没有发出一声闷哼:“不可能。”
这几乎是所有人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
他太年轻了,在记忆中还那么鲜活的一个人, 怎么可能突然出事。
可林明淮向来不苟言笑的表情,在此刻显得冷漠得可怕。
甚至看着这样的林子渊, 他只觉得讽刺,心脏的空缺却依旧在呼啸着寒意。
林子渊知道他大哥绝对不可能开无聊的玩笑, 也不可能在事情没下定论之前就说出来。
所以这件事肯定真的。
他腾的一下站起来, 木质椅在地板上拖拉发出刺耳的声音, 他浑然不觉犹如困兽来回踱步:“......什么时候的事情?”
盛怒从他脸上浮现, 心中的那股郁气几乎要冲泄而出,他却不知道该将这股怒火怪罪在谁身上,只是一昧的难受。
林明淮将死亡报告拿给他看,看着他犹如困兽握着纸的手都在不停颤抖,终于忍不住嘲讽:“现在后悔又有什么用?”
林子渊扯了扯嘴角:“后悔?我有什么好后悔的。”
可他不知道,哪怕是胃痛到极致也能对着镜头露出营业性微笑的自己,现在笑得有多难看。
桌上没有人说话了,不想拆穿他。
从以前就是这样,他只要认准了一件事就算撞得头破血流也不会回头。
当初他要进军娱乐圈,又何尝不是差点被父亲打断了腿也不肯松口。
林明淮并不打算劝他,也不觉得他会有多心疼林郁。
这个家已经从骨子里就烂掉了。
林子渊死死盯着死亡报告,最后居然是不受控制的将它撕碎。
其他三个人只是看着,没有一个人阻止。
林子渊:“疯子,那个疯子还想让我注意身体?”
他的表情看起来居然出现了怨恨。
心中那股无名的怒火因为无处宣泄而渐渐转移到了致使他失控的那人身上,林郁已经死了,他无法反驳,也无法为他的愤怒做出反应,再也不会用湿漉漉如同淋雨小狗般的眼神看他。
都怪他,都是他的错。
这么严重的事情他为什么不愿意告诉家里,要是配合家里去积极治疗,说不定事情会变得完全不一样。
或者......哪怕是能见到最后一面也行啊。
林子渊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当初在他车祸手术昏迷后看到的那一次,居然是两个人最后一面。
没有关心、没有一句问号,有的只是自己看着冰冷的液体一点点输液,和那人在床上苍白到仿佛随时会消失的脸色。
内心的怒火越来越重,他不得不继续将事情怪在受害者本身上,才能忽略那突然席卷而来的强烈愧疚感。
林子渊像是疯了一般呢喃:“连葬礼都不办,你可真是好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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