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西言点着头,小心翼翼接过水,手指间极短暂的触碰让他的手过电般的麻了一下。
温舒意用手贴了贴他的额头。
“脸怎么又红了?是温度没有降下去吗?”
谁知蔺西言的脸从耳根开始越来越红。
蔺西言小声解释,“我、我就是这个体质,先生不用担心。”
他抱着水杯,小口小口喝水,水是温热的,是正好入口的温度,却不知为什么在身体里不停的发着烫。
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一看到先生就想到梦里的事,那张眼尾嫣红的熟悉的脸,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这导致他现在心虚的根本不敢看先生。
心跳的就像要炸开一样。
这明明是一种亵渎,他却可耻的想要更多。
是他病得太严重了吗?
温舒意困倦地揉了揉眉心,一直被抱着的右手还有些僵硬,不过很快就缓解了,他温和道。
“没事就行,好好休息,程医生说你现在身体太虚了,我会和你的班主任请假,明天也在家里休息吧。”
蔺西言从他的声音里听出来了深深的疲倦,先生守了他很久了吧,他又为自己刚刚的想法感到羞愧。
“先生,您快去休息吧,我没事的。”
温舒意侧头看了看他,拍拍他的呆毛,“我是大人,你是小孩,看着你是应该的,不用想太多。”
蔺西言默默蹭蹭他的手,模样带着几分沮丧。
他不想做小孩了,他也想照顾先生。
……
得知蔺西言请假的齐青扶了扶不存在的眼镜,他这个劳模同学从来没有请过假,怎么会突然请假呢?
耳边仿佛响起了侦探进行曲,正义感驱使他去拯救他的好朋友。
“蔺西言,你今天怎么没来上学?”
齐青在学校小角落来回转圈,偷偷摸摸拿着手机给他新交的好朋友发消息。
温总虽然看起来漂亮又温和,但他毕竟不了解他私下的模样,出于对好朋友的关心,他也该问问,说不定就正好拯救好朋友于水火之中呢。
他等待着。
结果蔺西言的消息跳出来一条,又很快撤回去,一错眼就不见了。
蔺西言还不太能熟练地用手机,他刚才是想把消息打在浏览器上的,不小心复制到对话框上了。
齐青问,“你刚发了啥?我没看清。”
又等了一分钟,他收到了三个字「没什么」。
齐青不信,他刚才明明看到了,“明明就有,快说快说。”
蔺西言有些迟疑,齐青是同龄人,可能比网上的哪些答案靠谱一些?
蔺西言慢吞吞打着字。
“我有一个朋友,他有一个很仰慕的人,他想和那个人关系更亲密一点,想照顾他,想和他黏在一起,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齐青一个激灵站起来,整个头都磕到了旁边的矮墙上,他「嗷」得一声蹲下,一时间疼得眼冒金星。
但这一点也不影响他八卦的心,他就知道蔺西言有情况。
“这个问题你可就问对人了。”他得意道,“这就是喜欢,你朋友绝对喜欢那个人。”
喜欢……
蔺西言晃了晃脑袋,下意识否定了。
“应该不是,我……朋友和那个人差距很大。”
齐青叹了一口气,为情所困的少年啊,让我来拯救你吧。
“这样吧,辨别这件事情很简单,你就在脑子里比划比划,如果那个人旁边站着另外一个人,他们会一起生活一辈子,你嫉不嫉妒?你酸不酸。”
蔺西言一愣,想着那天那个男人和先生站在一起的模样。
他们会生活一辈子,先生会对另一个人笑,会只关心另一个人,会和另一个人睡在同一个房间里,他们会牵手,会拥抱,会……
只是这样想想,他就觉得受不了了。
是这种感觉吗?
原来他是喜欢先生的吗?
“快说是谁?说不定我还能帮你参谋参谋。”
齐青抓耳挠腮地等着他的答案,蔺西言直接以一个句号结束了对话。
齐青看着始终没有消息再弹出来的屏幕,忍不住吐槽一句见色忘友。
就在这时,他身后突然响起了阴测测的声音,“谁在那里?偷偷玩手机是吧?”
糟了,是教导主任那个老巫婆。
齐青拔腿就跑,这要是被抓了,他爹得打断他的腿去。
——
华灯初上,人流涌动,帝都拍卖场开拍在即。
这是整个华国最大最全的拍卖会,号称无奇不有,无所不拍,每年只开两次,拍品无一不是稀世珍品,每次都聚集了几乎全世界富豪。
客人陆续进场,拍卖师走到台前,拍卖即将开始。
最顶层的包房里,虞会长正在接待贵客。
她一身红色华服,虽四十好几但仍风韵犹存,远看过去仍旧是当年名动帝都的模样。
她手拿一把折扇,巧笑倩兮,“二爷今儿个怎么想着来拍卖会了?”
她口中的二爷名叫原和豫,是原家的二少。
虽然年纪已经到了中年,岁月却仿佛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痕迹,看上去仍然和当年二十几岁的年轻公子一样。
帝都原家,盘踞在帝都的真正的强龙,毋庸置疑的华国首富,在世界富豪榜上也有着不小的话语权。
原家建国初起家,发展到现在早已成了庞然大物。
只是原家子嗣艰难,一代单传,到了原和豫这里才稍微繁荣了那么一点。
原和豫有一个大姐一个小弟。
小弟是祖母的老来子,比他的儿子还小上一些,全家可谓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只是……
原和豫笑笑,脸上却没见得有多高兴,“祖母大寿,来给她挑个稀奇玩意儿。”
自从家里最小的孙儿走丢后,祖母已经很多年没有办过寿宴了,这次办大寿也是为了给家里添点喜气。
纵使当年的罪魁祸首早已付出了代价,但他的弟弟,祖母最疼爱的孙儿,却找不回来了。
这些年家里太沉闷了,祖母还是时不时的抹眼泪,是时候热闹一些了。
虞会长识趣地没有多问,只是道,“那您今天可来对了,新来的一批个个都是宝贝。”
原和豫玩笑道,“宝贝不少,我们全家可就稀罕一块玉。”
当年煦煦就是带着那块玉佩走丢的,这些年他们也一直在寻找玉的下落,只是一直一无所获。
虞会长一笑,“一直听您说在找玉,我们这次全国各地都搜罗了一遍,有一块玉的质地就连我也看不出来。”
“哦?是什么样的?”
原和豫见怪不怪,这些年上门来献玉的人数不胜数,每次都是失望而归。
甚至好几次都出现了碰巧仿造的一模一样的,只不过他们不知道原家祖传的玉佩质地独一无二,怎么仿照也不可能仿造出来。
虞会长道,“一块小船形状的玉,之前上面似乎有两个字,可惜被磨损掉了。”
小船形状的玉,上面还有字。
纵使知道这次仍然有可能是假的,但是原和豫还是忍不住又升起一丝希望。
这些年他们已经失望太多次了,他道,“那块玉现在在哪?”
虞会长一见有戏,连忙道,“就在后厅摆着呢,如果不是惦记着您,那块玉可是今年的压轴呢,我带您去看看。”
这些年她也找到过不少玉,只不过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始终没找到对的。
如果这个单子成了,帝都拍卖会就能稳稳搭上原家的大船,也不枉她每年都关注各地的奇玉。
内厅最中间的展台上,红布被一点点掀开,熟悉的船型玉佩摆在上面,字虽然被磨损了,但原和豫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和煦」两个字。
玉佩上的字是祖母亲手刻上去的,每一笔每一画都让他觉得无比熟悉。
原和豫强忍着心里的激动,“可以拿出来看看吗?”
虞会长打开玻璃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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