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晏君侧目望着眸中晶亮隐隐带着几分使坏心思的小郎君,目光敛和而温柔:“清清过来。”
毕竟是当着叶钦的面,徐砚清被道长这目光看得有些不太自在,却还是推着小崽子走了过去:“道长怎么又把小崽子放在了床榻上?”
“是元琛自个儿睡醒后就一直在找小郎君。”殷晏君抬手过去温柔慈爱地碰了碰小崽崽的脸蛋,轻声向小郎君解释。
叶钦不动声色看了官家和小郎君一会儿,将一方锦盒从衣袖中取了出来送到小郎君手上,方才起身离开。
果然如叶钦所料,如今这幅温馨和煦的场面确确实实全了他当初的期待,让人看了便心生悦然。
徐砚清手中拿着叶钦递过来的锦盒,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块儿玉石做成的长命锁,质感莹润看起来非常漂亮。
不过丧批咸鱼还是觉得有些不解:“总觉得叶太守看起来有点儿奇奇怪怪。”
殷晏君忍俊不禁地捏了捏小郎君的下巴:“清清不知,叶钦此人正直无私、仁爱百姓,但是他却有一个爱好,便是为人牵媒做喜。”
“做媒婆?”徐砚清震惊,徐砚清不解,为什么堂堂朝廷命官却有这么个奇葩的喜好?
“大概是因为叶卿他出自冰人世家。”殷晏君见着小郎君那副震惊的模样,取了茶案上的果子淡淡然塞进小郎君的口中。
徐砚清注意力便全部转移到了口中的果子上面,三两下将口中的果子嚼吧嚼吧吞咽下去。
随即徐砚清又想起了一人:“今日在集英殿内殷小侯爷身侧坐了个郎君对我笑了一下,道长可识得那人是谁?”
殷晏君却也不曾注意那么多,又取了个饱满多汁的果子送到小郎君的唇边:“无外乎就是和元城交好的郎君,清清若是好奇喊来元城问一问就是了。”
咸鱼小郎君并没有那么强烈的好奇心,不过是突然想起所以才随口问上一句罢了。
小崽崽好像察觉到自己又被两个父亲遗忘了,咿咿呀呀叫了几声,咸鱼小郎君便丢掉了刚刚的疑问,转而低头去逗弄小崽子去了。
在小皇子满月宴后,众位大臣便经常能够在御书房里见到姿态慵懒的徐小郎君。
个别性情古板的老大臣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模样,最后望着官家怀中灵动可爱的小皇子只能无奈地叹息一声,算是对官家低头妥协。
于是当礼部主动提出册封徐小郎君为后的时候,一众古板的老大臣并没有像传说中那般「直言劝诫、以死相逼」,当然他们也没有欢欢喜喜地赞同官家册封男后就是了。
殷晏君淡然拿出象征帝王的玺印,在礼部呈上来的圣旨上面落下红色的印记,再由怀亲王领了圣旨前去武安侯府宣旨。
徐砚清在宣旨的前一天便已经回了武安侯府继续他的咸鱼生活,不过再三五天就是殷小侯爷的大喜之日了,眼下他正忙着给殷元城准备新婚贺礼。
圣旨送过来的时候,徐砚清正窝在武安侯府的库房里东翻西找,还没找到合适的贺礼便听到木瑜着急慌忙的声音:“郎君,郎君,怀亲王带着官家的圣旨来了,侯爷让郎君赶紧去前院接旨。”
徐砚清慢慢吞吞从地上站起来,听到木瑜的话他心中已然明了今日的圣旨是为何而来。
果不其然当徐砚清赶到前院的时候,苏氏一把将他拉下来,便听着怀亲王一字一句地宣读着官家的封后圣旨。
不愧是礼部起草出来的圣旨,那文绉绉的一大段差点没让怀亲王一口气憋死在武安侯府。
等到封后旨意宣读完毕,怀亲王将手中的圣旨合起来交到徐砚清的手上且躬身行礼,他那一贯风流的脸上带满戏谑:“以后徐小郎君可就是本王的小兄长了。”
怀亲王果然是个识情识趣的人,没有上来就是「嫂嫂」,而是颇为有趣地称呼徐砚清为「小兄长」。
不过徐砚清到底还没有跟道长正式成婚,他虽然性情咸鱼了一些却也并非不懂礼节,故而微微避开怀亲王这一礼。
那边武安侯已经兴致高昂地拉着怀亲王进府喝酒,一杯酒下肚怀亲王似乎有些喝大了,拉着武安侯一口一个叔父直把武安侯捧得飘飘似仙,最后苏氏实在看不过去了,直接推了一把徐羡之利落地让长子顶上。
徐羡之虽然平素里不甚喜欢和同僚们一起喝酒,但他内里却是个千杯不醉的主儿,拉着怀亲王你来我往丝毫没有逊色的意思。
最后徐羡之愣是将怀亲王这个浪荡子喝到了桌子底下,还是苏氏见状拦了一把才将怀亲王安然送回王府。
武安侯府的人一走怀亲王趴在他家亲亲王妃的腿上,头朝向侧边一转哇哇地吐了一地。
怀亲王妃一巴掌接一巴掌地拍在她家王爷的后背处:“不是说去武安侯府宣旨吗,怎么喝成了这个样子?”
怀亲王窝在自家王妃怀里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我可真是为了官家的婚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本王哪儿知道武安侯府的世子爷真人不露相这么能喝!”
不过怀亲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差事还没办完,在自家王府里洗洗涮涮又稍微眯了一会儿,这才进宫向官家回禀「战况」。
见了官家的面怀亲王那是恨不得在御书房里嚎啕大哭一场,最后愣是从官家的库房里抠搜出来一堆宝物,转而又去云和殿嬉皮笑脸给太后娘娘请了安,方才心满意足地出了宫门。
第71章
元琛这两天夜里有点儿闹腾
因着小皇子早早出生的缘故, 所以殷晏君和徐砚清的大婚时日并没有拖得太久。
大婚前的半个月左右便迎来了殷元城和楚家女郎的大喜之日,故而一大早徐砚清便被木瑜从暖洋洋的被窝里拉扯了出来。
毕竟眼下小郎君尚且未成亲,所以就被殷小侯爷拉去充当壮丁, 一起陪同新郎官去楚府迎亲。
自打小崽崽出生以后,咸鱼小郎君身形越发的清秀俊俏,换上浅黄色的锦衣妥妥就是矜贵又慵懒的贵公子。
所以当徐砚清赶到大长公主府的时候,直接被怀亲王拉去摇头晃脑地赞叹了一番:“啧啧啧, 果然还是官家老牛吃嫩草了。”
徐砚清毫不在意地耸耸肩:“谁让嫩草就喜欢被老牛啃呢!”
“依我看也就只有徐小郎君才有厚如城墙的脸皮了。”今日是兄长和好友的大喜之日, 殷元霜忙得那叫一个脚不沾地,指挥着一群女婢从前院路过的时候就恰巧听到徐砚清的这番言论,忍不住凑上去掺和一嘴。
被打趣脸皮厚的徐砚清更是无所谓地挑了挑眉梢:“所以本郎君有让静安郡主甘拜下风吗?”
“那是自然。”殷元霜陪着说笑了两句就赶紧带着那些女婢着急忙慌地去了后院。
还没有到接亲的时辰, 所以徐砚清就帮着忙活起了其他杂七杂八的琐事,等到他好不容易闲下来, 有个陌生的郎君缓缓向着这边走过来。
“没想到元城竟然将徐小郎君也请过来帮忙了。”对方穿着一身圆领袍看起来模样俊朗、英姿勃发。
徐砚清微微抬头望过去,是宫宴上那位对他浅浅一笑的陌生郎君,到底是不熟识的人。
故而小郎君也只是友好地笑一笑:“我与殷小侯爷算得上好友,今日是殷小侯爷的大喜之日, 于情于理都得过来帮帮忙。”
“徐小郎君说的在理, 是韶青失言在先。”陈韶青落落大方地向后退了半步,微微屈身向徐砚清行了一礼。
对方似乎并不纠结方才的问题, 而是热络却又不失礼节地和徐砚清继续闲谈:“徐小郎君可能不识得韶青,韶青乃是宣平侯长子, 年少时候在京都长大所以才和元城结为好友。”
宣平侯陈春松和武安侯职位相当都是大梁数一数二的名将, 且曾经也是一同并肩作战的好友。
当初殷晏君作为储君处于式微之境, 陈春松为了获取先帝的信任, 将尚且嗷嗷待哺的嫡长子送到京都全当人质, 然后在边关驻守多年方才有了后来援持官家登基的兵力。
故而陈韶青算是和殷元城一同长大的至交好友,其中情意自然不必多说,不过是后来官家登基,陈韶青方才被宣平侯带回边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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