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说的对[重生](83)
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点暗影,那平日里锐利的双眼,此刻蒙上了一层微微的朦胧,江洛云看着夜玄凌柔软的嘴唇温柔的亲吻着自己的眉眼,对他说:“你不想要我吗?”
想的!怎么会不想。
江洛云的双手缠绕过夜玄凌的脖子,紧紧地抱住夜玄凌,由着他带领自己走过惊涛骇浪,听那若有似无的喘息声在耳边萦绕,被重重地抬起又狠狠地落下……
心跳声彼此交汇,用最原始的方式,撞击对方的灵魂深处——
第89章 大善之人
花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此刻竟然被鸿渊“请”来谈话。说是请, 却丝毫也不见客气。
离殇殿中, 鸿渊高坐于主位之上, 俯首看着花容, 语气温柔, 眼中却带着轻蔑之意。
她一心所求, 不过是走到夜玄凌身边而已。这些年一路走来,行为并未差池,甚至称得上一个只是有些
恋慕主子, 却知道分寸的好属下。这段日子,夜玄凌不在玄云宫,自己做的也不过是打理好浮云殿,与其他
二殿七阁打点好关系。好不容易等到了夜玄凌回宫, 接到夜玄凌的单独召唤, 她满心欢喜地重温了一遍准备
好的说辞,想要在夜玄凌面前好好的表现一番,没想到却是被鸿渊强行带走了。哪怕她流露出些许不愿, 夜
玄凌也并不在乎她的感受。
她一直盘算着, 夜玄凌内心冰冷, 应该要以温水煮青蛙的方式慢慢来, 现在看来, 或许换个方式才是明
智的选择。
“离殇殿主。”花容放低了姿态, 声音娇柔地道, “属下不知做错了何事, 惹您生气了。”
“江洛云说……”
江洛云三个字令花容低下的眼中闪过了一抹杀气。她想起了适才前往浮云殿时曾见过的那少年的身影,
他的身上分明有夜玄凌的气息。也许那个愚蠢的风惜瑶是对的,这个少年留着,就是个阻碍。
那抹杀气并未逃过鸿渊的眼睛,他之前就知道,夜玄凌手下的云想衣裳花想容,除了云因为避开了“江洛
云”的名字,被去掉了,花花是来自于夜玄凌偶尔的恶趣味,剩下的花想、花衣、花裳、花容,都不是等闲之
辈。然而这个花容,却更不简单。据说夜玄凌当时挑选身边的侍女,“花容”一开始另有其人,却最终不幸出了
些意外,神魂尽损,不得已换成了现在的花容。
又是与神魂有关,现在想来,这个魔女,只怕比不简单更不简单了。
“江洛云说,花主事替主上办事,尽心尽力,堪为楷模。”鸿渊笑意温柔地对花容说道。
花容不知道鸿渊这是准备唱的哪一出,自然也不敢大意,恭恭敬敬地回道:“为主上办事,定当竭尽全力
,不敢有丝毫懈怠,洛云公子谬赞了。”
“的确。”鸿渊赞同地点点头,“江小白兔就是过分善良,不知道魔界之中,并无多少善与之辈。”
花容觉得鸿渊话中有话,正想问鸿渊是什么意思。
没想到鸿渊紧接着问道:“我听说你出生于红岩岛?”
“是。”花容不明白鸿渊为什么突然提到红岩岛,只是心中开始警惕了起来,毕竟她与那座岛的确有些不可
说的渊源。
“红岩岛可是红岩魔君的地盘。说来有趣,我们这次路过白海汀州,还遇上了一条红岩魔君私纵的红蛟,
在白海汀州兴风作浪,最后被我们顺手绞杀了。”鸿渊说笑着道,“那红岩魔君还有些舍不得那条红蛟的尸首,
最后竟然越界来抢。”失了身为魔君的风范。不过说起来,红岩魔君的地界,的确也是穷了点。认真来说,与
玄云宫相比,许多所谓的魔君,都还是穷酸了些。要不他与两位父亲,随便在哪个地方不是呼风唤雨,怎么
会这么顺理成章地就投靠了玄云宫呢。要知道,夜玄凌也不过百来岁,对他们而言,也算是个小娃娃了。
当然,现在“小娃娃”这三个字,他是提也不敢提一下,他们这位魔君大人厉害着呢,他可不是离魄,敢随
意开罪夜玄凌。
“红岩魔君所作所为与属下没有半点关系。”花容连忙撇清道,“红蛟之事,属下也是全然不知。属下一心
为主,天地可鉴。”
“别急着表忠心,魔君大人又不在此处。”鸿渊轻笑着道,“红蛟之事,自然不能随便赖你。不过说完全与
你无关,我看倒不一定。毕竟,红岩魔君唯一的女儿在我玄云宫任劳任怨,红岩魔君有点小意见也是正常的
。”
花容乃是红岩魔君唯一的掌上明珠,原名红珊瑚。相当有特色的名字,符合红岩魔君一贯的取名习惯,
,连鸿渊这个不爱记人名的,都迅速地记住了。
花容怔了片刻,却也没有思索太久,毕竟刚才鸿渊提到了红岩岛之时,花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此刻
被揭发出来,倒也还算从容。
“是!我是红岩魔君的女儿。”花容淡定地回道,“魔界之中,对于亲情一向淡薄,我既然入了玄云宫,自
然也是将自己当成了玄云宫的一份子,绝对不会做出卖主子的事。”
“倒是小瞧了你的一片忠心。魔君大人只让你做一个区区浮云殿主事,倒是委屈你了。”鸿渊依旧保持着微
笑说道。
“回离殇殿主,属下不委屈。”花容说道。
“我之前听闻一桩关于红岩魔君家中的旧事,倒是颇有些好奇,今天让你来,主要也是想问问你。”鸿渊接
着道,“我听说,红岩魔君之前其实有三个女儿,你是第二个也是最不得宠的一个,据说只是一个次等魔女所
生。从小性格怯弱,胆小怕事。然而后来红岩魔君的大女儿受惊,三魂去了一魂,遍寻不着,后来疯傻死了
。小女儿进阶元婴期的时候出了点意味,神魂受损,魔气攻心,也跟着去了。你却突然变了个样子,和你哥
哥一起办理姐姐妹妹的后事,又帮红岩魔君管理起了整个红岩岛。”
面对鸿渊耐人寻味的疑问姿态,花容回忆家中之事,略叹了口气,哀伤地道:“家逢巨变,亲人丧命,哪
还能天真无忧地躲在父母背后,不问世事。旧事提来伤心,离殇殿主又何必多此一问呢。”
这个女人,回起话来,倒是滴水不漏。这些年行事也是颇有章法,下属之中,但凡有怨言的,却一字也
不敢提。若不是他更相信江小白兔一些,又有一些猜测,只怕这时候,也会觉得自己确实过分的欺负了一个
女人。
“珊瑚姑娘,请你告诉我,为何你的两名姐妹,都是因为神魂问题而死。”鸿渊仿佛兜了一大个圈,终于回
到正题上。
“离殇殿主称我为花容即可,突然叫我以前的名字,有点不习惯呢。”花容淡定地微笑着回答着,眼中有些
许哀伤的神色,“我当时年幼,道力不足,也看不出来,姐姐妹妹为何会神魂受损,甚至对此毫不知情,是兄
长告知于我,我才知道姐妹离去之前,受了这般痛苦。失去了至亲之人,花容至今心中哀恸。离殇殿主此次
招花容前来,莫非已经知道了些什么花容不知道的事情?花容恳请离殇殿主告知。”
“不,我请你来,是想让你告诉我。”鸿渊居高临下地盯着花容,终于收起了温柔的笑意,目光凌厉地盯着
花容,“告诉我一个人拥有什么样的能力,才可以无视境界的压制,可以随心所欲地锁住任何人的神念。”难道
这其中,就没有任何的限制吗?
花容用一种“你在说什么荒谬话”的眼神,不可置信地看着鸿渊。
不,不可能完全没有限制,若非如此,她就可以随时锁住他的,乃至于夜玄凌的魂魄。然而很显然她做
不到,若是她能够做到的话,这世间还有什么能拦得住她?
若要说有什么限制的话……不管是她的姐妹还是崇元的那丝神念,都只是一部分的神念,也就是说……
“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你有一种特殊的能力,能够封锁住脱离了本体的一部分神念,对吗?”鸿渊问。
花容的脸色略微白了白,看起来却仍然十分镇定:“离殇殿主说笑了,我若有这样的本领,早就显露出来了!想在宫主身边任职,竞争有多强,您是知道的。哪敢有丝毫的隐藏。”
“我听说你前些日子被诛魔殿主扔出了大殿。”鸿渊有的是耐心,与花容慢慢探讨。
“那是花容高看了自己。”花容叹息着道,“诛魔殿主瞧不上花容这点小修为,更不喜花容的擅自打扰,被警告也是应该的,倒是让离殇殿主笑话,给主上丢脸了。”
“魔君大人的脸,倒还轮不到你来丢。”鸿渊淡淡地道,“离魄扔你出大殿,是因为你看了不该看的人,若是知道你还动了不该动的念头,你此刻早就只剩下一撮骨灰了。”傻乎乎的江洛云只知道在令牌上动了偷听的小动作,却完全没有让那块令牌起到作用。
后来鸿渊从夜玄凌手中拿到了那块令牌,听到了一些看起来十分平常,却不那么正常的行为。比如说,花容有时候会念叨着诛魔殿里的“那个人”,再比如说,她会在一个人独处时喃喃自语。说一些听起来十分“有趣”的话,像是“他真的会成为此界之主,对吧?”“只有我能站在他身边。”“我跨越时空来到这里,都是为了谁。”……
分明,在与第二个人对话。只有花容一个人独处时,这些对话,是说给谁听的?
江小白兔给过答案了,鸿渊虽然对此有些惴惴不安,但是直觉告诉他,哪怕是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也不能任由崇元的一缕神念,就这样被一个心思叵测的女人,困锁在不知道的角落里。
他与花容交谈,并不是不确定事情的严重性,而是想给她一次机会,让她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的机会。然而这个女人,步步为营惯了,以为一切依旧在她的掌握之中。
“或许你对神念之事十分擅长,甚至有自己不为人知的能力。”鸿渊从主座上站了起来,一步步地走向花容,表情冷漠,“很不巧的是,我们家有一个,已经在神念这件事情上研究了数千年,企图用企图手段修复另一名家人的神魂……而这些探索和研究,都是在我的眼皮底下的。所以,我倒是要看看,你这锁魂之术,能不能厉害得过我爹。”
这件事打从知道开始,他和夜玄凌都知道,只能由他来做。刚好,他也心甘情愿认领了这个差事。他一刻也不愿再同这个女人啰嗦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