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承人教育要求王子们“遇险不惊”,加列很好的做到这一点。
被小主人这样说,伊万诺夫简直羞愧难当。
他哆哆嗦嗦地坐回到自己位置上,桌子底下的两条腿还在打颤。
这场小插曲没有持续很久,因为法官团很快就解除了静音光幕。
庭长一改刚才的强硬,态度发生一百八十度转变,说:
“刺杀王储一案尚有诸多疑点,经法官团商议投票,以全票认定案件事实不清、证据不足。”
台下的人全都懵了。
他们花几个小时坐在这里,审了个寂寞?!
“……证词只能表明南若瑜曾在一段时间内单独接触刺客,是勾结还是另有原因,需要经过更细致的调查后才能下结论……”
这属于典型的和稀泥,人们很快就意识到,军部打算从浑水中抽身了。
“并且我们认为,该案缺少行刺者的证词,在调查取证中发现刺客最先是在沙漠一带徘徊,发动无差别攻击,考虑到刺客身体机械化程度较高,不排除本身就存在芯片故障或者指令有误的情况,”
听见法官的话语,南若瑜先是微微一愣,随后就陷入沉思。
指令有误,这是他没有想过的一种可能。
他们都以为江风眠被派来刺杀时寒,但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不是?
庭长这一番话说下来,从取证难度上来看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江乘舟不屑道:“到底还筹码比什么都管用……咦,你怎么了?”
南若瑜若有所思地摇头:“没什么,还没完呢。”
江乘舟苦笑道:“是啊……”
果然,很快就听见了陈词官的话:“现在开启第二项罪名的陈述,指控人为圣教大公教会代表……”
江乘舟叹道:“没有八九个小时不会结束了。”
主教和祭司都坐在第一排。
他们身穿白袍或红袍,这都属于典型的宗教服饰,整个过程中他们的双手一直保持交握放置身前的坐姿。
陈词官说话时,主教和南若瑜的目光在空气中相接。
那一抹金色像烈日,又像冰冷的金属。
主教心中一凛,再次确认鲛人就是冲着圣教来的。
——不知为什么,与鲛人一族有血海深仇的分明是军方和帝科院,圣教又不参与这些实验。
他们甚至打算拉拢兽人群体,令对方归顺信仰天父,以此加快种族融合进程,实现双赢的政治目的。
可南若瑜却将这种可能性完全扼杀在摇篮中。
他在加列王子面前捅破了教皇的身份,使圣教为教皇即位所做的一切准备全部付之一炬。
这是一位强劲且无所畏惧的对手,他的真实目的并不为人所知。
绝不能让他出手第二次。
可惜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就在这时,法官团身边的那道暗门又开启了。
侍从官跟见鬼似的,甚至来不及等升起光幕,就朝着法官们边比划边说了一大堆。
“……门外的场面已经失控了,请您务必尽快宣告中止审判!”
坐在不远处的楚明远微微皱起眉头。
自从摄政王战死,很少有人敢在小皇帝面前提起时寒,连带相似发音都变成一种忌讳。
就连刚才那位王室发言人,教训一顿后也已经安静如鸡。
不过楚明远隐约仿佛又听见了那两个字。
庭长脸色大变:“你再说一遍?!”
**
今天外面的天气其实风和日丽。
帝都星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宜居星,千年来,这颗人造星球凝结无数科学家的智慧,是人类最伟大、最恢宏的智慧结晶——实在很难想象这里原本只是一座小小的军事空间站。
最起初,旧贵族们只是想搞搞扩建,在原有的空间站的基础上搭载更多的接驳舱,利用反重力设备将空间站扩大十几倍,形成一座相对静止在太空中、没有自转和公转轨迹的大型空间基地。
后来,不知是谁提出改造核心能源反应堆的想法,科技将一切转变为现实后,他们又将外层太空建筑扩大数倍,彻底将这堆巨大的金属块变成一颗人造小行星。
整个过程中,科学家们人为制造重力不够,还利用生态系统在金属球外部形成一层稀薄的大气层,并发射人造日月卫星,让卫星围着自己转。
短短千年时间,人类像造物主一样乐此不疲,硬生生将一个空间站外扩成为人类帝国境内最大的星球。
诺亚帝国开国功臣就是在这里集体宣誓,要将一切奉献给伟大的奥利维拉家族。
帝国建立后,这也就名正言顺地成为帝都星。
时寒第一次逛帝都星就能感受到,星球上的建筑风格处处体现人类的伟大。
同样遍布桥梁、建筑物和数不清的空间航道,放眼望去全是向内延伸的乌黑钢铁,绿荫少得可怜。
科技将自然狠狠踩在脚下,这里普通人都仿佛高人一等。
无数人挤破头想要进入帝都星,即便住在几平米的鸽笼里也行,贵族在其他星球拥有美丽的花园,但这种彻头彻尾的工业风格所带来的震撼,是宜居星远做不到的。
在这样的环境中待久了,人会产生一种站在力量巅峰、伸手就能创造一切的错觉。
时寒不喜欢这里。
他对人世间的热爱来自于云烟般的蔷薇、琉璃瓦屋檐下的清脆铜铃……还有神秘而美丽的海底精灵。
大自然美好的馈赠,令他始终心怀敬畏。
伫立在熙熙攘攘街道上的年轻男人,顶着张漂亮得过分的脸,那一身军队出身的特殊气质,很快就引起了人们的注意。
越来越多的人张望过来。
“啊……”
时寒是从国家安全局大楼里走出来的,刚开始人们还以为他是里面的工作人员。
直到国家安全局突然间拉响一级警报,时寒冲着惊讶的路人笑了笑。
尖锐的警报声直冲云霄,国安局内却迟迟没有警卫队出动。
想起那些被菲林娜锁死在大楼内,正在崩溃修复系统bug的国安局工作人员,还有那群以为自己精神出现幻觉的审讯专家,时寒的笑意就忍不住从眼底漫出。
后知后觉的路人终于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捂住嘴:
“你……你是……!”
**
“诺兰侯爵!”
庭审现场的气氛陡然变得诡异起来。
庭长呵斥道:“胡说八道什么!”
“属下说的是真的,他就、就在……”
傅老将军戎马一生,根本不信这一套,出离愤怒道:“你搞清楚,国安局关押的是一名龙族,一名在校生!我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哪怕变得跟天王老子一模一样,都必须得给我好好关着他!”
“可……”
“可什么可,听过一句老话没有?叫’穷山恶水出刁民‘!兽人诡计多端,你别管他变成什么,直到审出满意的结果为止!”
侍从官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可他已经到门口了!”
事态失控往往就在一瞬间,留给他们反应时间不够三秒钟,两寸厚的檀木大门“嘭”地一下从外面弹开,一个高大的身影飞进来重重摔在猩红地毯上。
木屑和墙灰四处飞溅,门外灼烈的阳光在空气中照出一串光晕,庭审现场的卫兵队反应迅速,两秒之内救完成举枪上膛并对准瞄准器——
于是他们对上了无数的镁光灯。
“咔擦咔擦咔擦!”
“让一让,让一让,让我拍两张!”
卫兵:……?
侍从绝望地瘫坐在地上。
刚才卫兵试图拦截对方,可显然这群人根本不够人家热身的。
无数记者一拥而上,将残破的大门口塞得水泄不通,防爆飞艇迅速赶来支援也无济于事——人太多了,鸣枪也没用,场面混乱得随时可能发生踩踏事件。
庭审现场的人们又像最开始那样整齐划一地回头,有人甚至还站起身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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