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白墨都这么说了,沈嘉言也只好点了点头,“那好。”
他走到白墨面前,拿起了围在他脖颈上的领带,“我该怎么做?”
白墨开始给他讲解了起来,“先把两边交叉,粗的那一边放在细的上面——”
沈嘉言按照白墨所说的去做,但是光听讲解实在是有点困难,他想让白墨用手帮他一下的时候偏偏对方又说什么这个领结想让他来完成。
最终也算是系完了,沈嘉言看着眼前歪七扭八的结,嘴角抽了抽,“……你要不还是自己调整一下吧。”
他要是顶着这样的结出去大概会被别人笑话的吧。
白墨却一副很满意的样子,“不用了,已经很好了。”
沈嘉言叹了口气,哄人也不带这样的。
他有些无奈地抬起头看着白墨,只见对方正微微垂眸,神色温和地望着自己,没有半点敷衍的意思。
他那温柔的眼神让沈嘉言一怔,感觉胸口的悸动都好像快了一拍。
就在他以为对方会吻下来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他迅速回过了神,往后退了一步,回想起自己刚才的念头时脸颊都不由发烫,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应该是我助理,我去开一下门。”白墨对他轻声说。
沈嘉言沉浸在尴尬之中,有些心不在焉地点了下头,“嗯嗯。”
等对方走去门口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助理,不就是上次和白墨通话,结果还被他擅自脑补还吃醋的那位吗?
还没等回过神,便有一道陌生的声音从玄关传来,“白总,差不多到会议时间了,该走了。”
声音有些冷冰冰的,没有什么情绪起伏。
“嗯,不急。”白墨却说,“先进来。”
他似乎听到了一声叹气声,然后两人从玄关进来了。白墨身后跟着一名西装革履,戴着眼镜,大概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
沈嘉言愣了一瞬,然后听白墨对他介绍道:“言言,这是蒋助理,他就是和我上次通话的人。”
一提起那通电话沈嘉言就有些囧,但还是和对方颔首打了声招呼,“你好。”
蒋助理似乎已经知道他是谁,也对他微微颔首打了声招呼,“沈先生您好。”
说到这里,白墨有些委屈地看了他一眼,“现在对我的怀疑打消了吗?”
沈嘉言尴尬,他不知道蒋助理对他们之间的关系知道多少,想让白墨赶紧别说了,只能点点头,“嗯嗯。”
蒋助理似乎对于他们之间的谈话丝毫不感兴趣,只是看了一眼腕表,再次催促道:“白总。”
“知道了。”
蒋助理的视线在白墨领口的领带上停留,然后微微蹙眉,“您的领带,需要重新系一下吗?”
白墨低头看了一眼领带,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嘴角泛起一个浅浅的弧度,像是在炫耀一样,“不用,这是我爱人为我系的。”
沈嘉言:“……”
拜托出去以后别到处跟别人说是他系的,球球了。
蒋助理陷入了沉默,但总归是没有再说什么。
他知道跟这个老婆笨蛋是说不通的。
白墨穿好西装外套,对沈嘉言说:“言言,我该走了。”
“嗯。”沈嘉言将两人送到玄关。
蒋助理微微颔首,“沈先生再见。”
沈嘉言也客气地回应道:“嗯,蒋助理再见。”
他帮他们将门打开,看着蒋助理走了出去。
“言言。”
“嗯?”
他刚转过头就被他在脸颊上亲了一下,是一个很轻很快的吻。
“我走了,拜拜。”
沈嘉言还没反应过来,对方的人影就已经不见了。
他站在玄关处久久没动,脸颊一片滚烫。
.
江家老宅,江老在后花园里喂自己饲养的两只百灵鸟,两只鸟争先恐后,时不时扑腾两下,他被逗得不亦乐乎。
江铭越站在后花园入口望着江老的背影,对方正忙着喂鸟似乎没有察觉到他的到来,他便出声叫了一声,“爷爷。”
江老这才停下手中的动作,回过身,脸上还带着几分笑意,“铭越,来了啊。”
他放下手中的饲料,到一旁擦了擦手,示意了一下旁边石桌前的石凳,“坐。”
江铭越照做。
江老在他对面落座,帮他倒了杯茶,“最近怎么样,很忙?”
江铭越这段时间基本上每天二十个小时都是在公司里度过的,这是他自愿的。一是因为想避免回家,二是因为,专注在工作上的时候才不会有闲情去想别的。
但他并没有跟江老说这些,只是摇了摇头,拿起茶杯,“还好。”
江老看了一眼他明显十分疲倦的脸色,笑笑,“不要太勉强自己。我跟你说过什么的,要劳逸结合。”
江铭越沉默了一瞬,“嗯,我知道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爷爷经常会提起江元洲,让他学习一下对方这点。
而江老似乎也想到了这里,只不过他没有像往常那样提起江元洲,而是顿了顿,片刻才道:“最近你和元洲都没有一起过来了,闹矛盾了?”
爷爷一向敏锐,什么都瞒不过他。
江铭越沉默不语。
江老也没有追问,拿起茶壶又给他加了点茶,意有所长地笑了笑,似乎丝毫不意外一样。
“来下盘棋吧。”
江铭越点头,拿起一颗棋子,脑中的思绪却不在此。
他想,或许爷爷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了吧。
他和堂哥的立场天生就是对立面,在其他所有人看来他们就是要斗到你死我活的关系,倒不如说以前和睦相处了那么久才让人惊讶吧。
他在心中想了许久,视线落在茶杯里的倒影上,不知不觉间连眉间紧紧拢了起来。
“铭越。”江老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他有恍些神地抬头看着江老。
只见对方的视线落在棋盘上,微微扬了扬下巴,“到你了。”
他这才回过神,看了一眼棋盘以后将棋子落在棋盘上。
江老不紧不慢地落下自己的棋子,缓缓开始道:“你对自己太严格了。”
闻言,江铭越抬起头,有些错愕地看着江老。
江老没有看他,继续道:“你很优秀,有能达到高处的才能和潜力,或许甚至在你堂哥之上。”
江铭越的眉头重新蹙了起来,没有说话,手中却不禁将棋子攒紧了些。
那他为什么,就是不如堂哥?
像是听到了他的心声一样,江老又道:“你没有不如你堂哥,但是你争不过他。因为你太清高了。”
江铭越一怔。
江老已经放下棋子,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后看着他,悠悠道:“听你父亲说,你不愿意去见顾家小姐。”
江铭越没有回话。
“联姻对于你来说未必不是件好事。如果这门亲事能成的话,集团的股东对你的支持也会上升。”
江铭越依旧不说话,但眼神中的厌恶尽显。
江老笑了笑,“别担心,我说这些也不是为了劝你。我相信你也知道这对于你来说是有利的,但就算明知如此,你也不会这么做不是吗?因为你不屑于使用这种手段。但是我想跟你说的是,元洲他就会。”
“对于你堂哥来说,只要是对他有利的事情,他就会去做,无论他内心有多么讨厌。为了他的目标,他可以不择手段,但是你呢?”
江铭越动摇了。
他知道,他不能。
“但这也不怪你。你们两人的出身相差许多。你从小就被保护得很好,想要什么都会有人直接送到你手中,所以你不习惯于算计。但是你堂哥不一样。小时候的他只是人人唾弃的败犬,他想要的东西,必须想尽千方百计才能得到。你从一开始就什么都有,而他是从底层一步一步爬上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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