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知青将发生的事儿,说给不知道的肖乐他们听。
“那上午去的,下午该回来了吧?不知道严重不严重。”
恨不得对方断只脚的肖乐假兮兮地关心着。
“不严重,就一点皮肉伤,”吴知青压低声音,“唐爷爷闹腾得很,怕他孙子出事儿,所以队长才让人送镇上的,我瞧着,他们还有让生产队赔钱的意思。”
“.....队长能赔?”
刘业北深度怀疑他们那铁公鸡一般的队长,摇了摇头。
“好歹做了这么久的题,我去看看。”
刘业北起身就要走,吴知青拉住他,“人家受了伤,我们要不要送一个鸡蛋?”
“送啥鸡蛋啊,”肖乐才不愿意让唐利华吃他们的东西呢,于是截住话出了个主意,“他最喜欢做题了,咱们出点难度高的题让他在家慢慢解,他最喜欢学习了不是吗?”
“有道理,”莫丞让刘业北等一下,自己刷刷刷的在一个新本子上,写下了二十多道数学几何题,“给他做,做完了我们一起检查。”
“行,”刘业北露出一抹笑,“他看见一定会高兴的。”
“真是我辈学习的榜样啊,瞧瞧人家,多么地热爱学习,”吴知青竖起大拇指夸赞者。
“是啊是啊,”肖乐皮笑肉不笑地跟着夸赞。
罗名修忍着笑,看着肖乐在那违心地夸赞唐利华,等二人一块儿去河边洗衣服时,罗名修才看向肖乐。
“既然不喜欢,那就别理会。”
“他最爱面子,我把他捧得高高的,他也只有含泪做题,”肖乐背着手轻哼道。
他盆里只有两张汗巾,衣服什么的早就被莫某人包干完了,主要还是过来陪罗名修洗衣服。
“昨天刘知青要给你洗衣服,你咋不愿意?”
不想提唐利华,肖乐转移了话题。
“我不习惯,”罗名修腼腆地笑了笑,“自己的东西,还是喜欢自己来。”
“那他也偷偷洗了你两件外衣。”
“那是他自己拿的,”罗名修说着就笑,“而且,那是干净的,他直接就拿走了,真是个大傻子。”
“你要是不一边说一边笑,我还真信你的话,”肖乐狠狠地搓着汗巾,“欸,罗哥,我总觉得明年会有好事儿发生,咱们多看看书,多做做题,机会总会留给有准备的人,咱们得努力啊!”
罗名修点头,“不管多久有好事儿,我们都得努力,就和吴知青说的那样,不说别的,就推荐大学,也是种机会嘛。”
说着,罗名修又想起刘业北和莫丞一直给唐利华讲题的事儿了,刘业北私下跟自己说过,他并不喜唐利华,可为什么二人还那么帮助唐利华呢?
“想什么呢?”
肖乐问。
“就是有件事不明白,”罗名修问起自己的疑惑。
肖乐垂眼看着盆里的汗巾,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回着,“之前我就跟你提过,那人心思不纯,很有心计,无缘无故和我们知青所亲近,除了有算计,真不知道他还图什么。”
“我们知青所的人干活儿也就那样,他费尽心机接近我们,又和刘知青所说那样有远见,觉得恢复高考是迟早的事儿,那我们推测他接近我们就两个原因。”
“一就是为了学习,我们知青所的人都是高中读完了的,也是生产队目前来说念书最多的。”
“这第二,”肖乐抿了抿唇,“反正不是什么好目的,咱们不说了,总之带着他学习,他自己能考上,也别祸害别人,毕竟除了知青所的人,村里可还有一两个念了高一的。”
这种人不将人看紧,还会有受害者的。
明明还不是那么冷,可听了肖乐这话的罗名修却浑身发寒。
当天夜里,罗名修居然发烧了。
第14章 虐渣手册一
莫丞拿出退烧药,拆了包装,让肖乐拿着白色的药片送去给罗名修服下,这才让他的烧退了,出了一身热汗,人也清醒了几分,但精神还不是很好。
“我来照顾他,你们放心吧。”
莫丞把热水送过来,刘业北拿起毛巾,准备给罗名修擦擦身体,毕竟刚出了一身汗。
“你、你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知道吧?”
肖乐虽然相信刘业北的人品,可还是怕他控制不住自己。
“知道,”刘业北哭笑不得地冲他们挥了挥手,“我还不至于让他迷迷糊糊得跟了我,去休息吧。”
莫丞拉着肖乐走了。
刘业北认认真真地给罗名修擦了身体,期间罗名修睁开眼与他对视时,眼里带着无边的痛苦与绝望,看得刘业北心中一惊。
“名修?”
他放下毛巾,伸出手捧起罗名修的脸,柔声安抚着,“做噩梦了?我在呢,我一直都在,安心睡,嗯?”
罗名修就这么看了他一瞬,才合上眼。
刘业北又等了一会儿,直到对方熟睡后,才松了口气,赶紧去倒了水,回来扣上门,本想回自己床的,可又不放心罗名修。
于是便拿来自己的被子,脱了鞋挨着罗名修睡。
半夜,罗名修发出一阵似哭似喊的凄厉声,把刘业北吓一跳。
“名修?又做噩梦了?”
他抬手去摸罗名修的额头,发现出了冷汗,赶紧点了油灯,拿来干毛巾给罗名修擦拭。
后来罗名修一直睡得不安稳,刘业北索性将人紧紧抱住,每当罗名修浑身颤抖时,他便凑过去在其耳边柔声安抚,一手还顺着罗名修的背。
“好些没?”
“好多了,昨晚上做了一晚上的梦,发了好些汗,这会儿不烫不冷,已经没事儿了。”
“那就好,那就好。”
迷迷糊糊中,罗名修听见门外有人说话,他只觉得头有些晕,浑身无力。
睁开眼便听见房门被推开,接着刘业北出现在他面前,“醒了?感觉怎么样,头疼不?身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刘业北放下瓷杯,坐在床边看着他问道。
“头有点晕,身上没有力气,”罗名修一开口,那声音哑得厉害。
“水有些烫,我去拿个碗过来,”刘业北拿来碗,倒了点水进去,又过了一会儿后才给罗名修喂下。
想到昨夜对方的眼神,以及那些异常,刘业北看着喝水的罗名修,轻声问道,“昨晚做噩梦了吧?”
“啊?”
罗名修有些呆呆的抬起头,看得刘业北恨不得揉他一把。
“不记得了,”罗名修摇头,他只感觉心里一阵轻松,好像、好像度过了一大劫难一样。
这形容有些怪,可他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奇怪了。
“不记得就算了,你今儿别上工,就在家里休息,”刘业北没忍住,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养好身体,不然我会担心,我们以后还怎么为祖国建设做出贡献?”
罗名修噗嗤一笑,清澈的眼里全是刘业北的样子,“好。”
这病来得快,去的也快,当天下午罗名修就觉得自己浑身轻快,半点事儿都没有。
要不是刘业北他们拦着,他下午就想去上工的。
转眼便是腊月,清河生产队的冬天极少下雪,但是寒风刺骨,比下雪的地儿还要冷一些。
这不,知青所的堂屋门被关得死死的,只有旁边被新凿出来的小窗户开着。
因为堂屋的桌子下放了一盆木炭火。
七个人围着桌子坐着,一边看书,一边感受着脚下的暖意。
肖乐戴着莫丞给他做的手套,虽然不是很活动,可是暖和。
罗名修也有,是刘业北跟着莫丞学做出来的,丑得很,但是罗名修很喜欢。
吴知青他们就没这些了,只能用衣袖拉着盖住一点,这才没那么冷。
“这题思路就错了,你应该用代入公式....”
“罗知青,这道阅读理解,你怎么看出作者表达的那个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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