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做不到像迟昱那样勤奋刻苦,只有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像他们这种没有任何背景的寒门学子,成绩再好,毕了业也只能给别人打工,迟昱将来比他也好不到哪儿去。
他还听说,这个假期,迟昱好像去参加了一个什么选秀节目?好好的名牌大学学生,竟然去参加那种节目,当真是哗众取宠,可笑至极。
李延脑子里想了许多,却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他很快便回过神来,回答道:“是的,我是迟昱的舍友。”
他犹疑了一瞬,又补充道:“但我跟迟昱一点都不熟,关系也不太好。”
他的语气似乎让对面那人察觉到了什么,那人开门见山地问:“你是他的舍友,应该了解不少他的情况,我们想要获取一些他的黑料,例如,大学期间,他有没有过抽烟、打架、谈恋爱等行为?”
李延愣了一下,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问出这样的问题。迟昱是在娱乐圈里招惹了什么人吗?李延忍不住开始幸灾乐祸起来。
他沉默的时间太长,对面还以为他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再一次循循善诱道:“如果你能给我们提供迟昱的黑料,我们会给你支付酬金。”
李延嗓子发干,良久才道:“你等等,让我想一想。”
迟昱有什么黑料吗?即使李延再厌恶迟昱,却也不得不承认,迟昱学习刻苦,待人接物又彬彬有礼,除了家境贫寒,他身上没有任何缺点,几乎可以说是一个完美的人。
就在李延陷入沉思之时,几个月前的一幕忽然闪现在他眼前,那天迟昱大汗淋漓地从外面回来,把书包挂在床头就进了浴室,他分明从迟昱的书包里看到了一件蓝色的冲锋衣,那是某家外卖公司的制服。
他想了想,说:“别的我不太清楚,但我知道他家里特别穷,穷到曾经在外面兼职送外卖,这个能算黑料吗?”
电话那头,秘书捂住话筒,压低声音向宋修文汇报道:“他说迟昱曾经送过外卖。”
宋修文啧了一声,轻蔑地说:“还以为他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呢,如此贱民,也敢跟我叫板。”
他低着头思忖片刻,眼珠一转,又道:“这条消息倒可堪一用,你随便意思意思,把这人打发掉。”
秘书点点头,对电话那端的李延说:“谢谢你的消息,把你的银行卡号发到这个号码上,我们会给你酬金。”
他挂上电话,宋修文立刻嘱咐道:“你让他们去查,既然那个贱民送过外卖,肯定留下了不少证据。等他们查到照片或者视频之类的实锤,就发到微博上去,弄一个学历造假的热搜出来。”
秘书不由问道:“可他的确是京仁大学的学生,这么做有用吗?”
“京仁大学会为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学生辟谣吗?”宋修文冷笑道,“何况,他是不是京仁大学的学生不要紧,要紧的是,那些网友们信不信。”
*
迟昱跟工作人员离开之后,纪元鹤的右眼皮就一直在跳。
他魂不守舍地走到演播厅旁边的候场室,找到了人群之中的谢天瑞。
谢天瑞见他一个人走过来,疑惑地问:“怎么只有你一个?你的迟昱哥呢?”
纪元鹤强自镇定地回答道:“迟昱哥被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叫走了,说是导演有事找他。”
谢天瑞点点头,往旁边挪了挪,给纪元鹤空出一个位置。他见纪元鹤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主动找了个话题:“你听说了吗,那个宋大少来了我们训练营,还被不知道什么人给打了一顿,丢到了外面的路上。”
谢天瑞说到宋修文的时候,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他跟许晨阳同时进入公司,两个人的关系一直不错,可自从许晨阳攀上宋修文,就完全跟他们几个断了来往,这件事一直是梗在谢天瑞心头的一根刺。
纪元鹤还在担心迟昱,对这个话题不怎么感兴趣,却还是配合地问道:“他为什么会来这里?”
“我听说是因为他看上了某个练习生,想要带那个练习生离开训练营,但那个练习生看不上他,还把他给打了一顿。”谢天瑞回答道。
纪元鹤心里一跳,想起之前迟昱莫名消失的那半个多小时,还有他回来之后闪烁不定的眼神……难道,宋修文看上的人是迟昱?
不对,有什么地方不对。之前有个练习生让他到楼上的杂物间找人,可杂物间里却空无一人,那个时候,他身旁的练习生露出了惊诧万分的神色,却似乎又松了一口气――这件事情处处透露着古怪,也许,宋修文看上的人不是迟昱,而是他纪元鹤!
纪元鹤腾的一下站起来:“不对,我要去找导演,迟昱哥他……”
谢天瑞显然也猜到了什么,一把拽住了纪元鹤的胳膊,压低声音劝道:“你现在过去也只能添乱,还容易引起其他人的猜忌。马上就要彩排了,节目组不可能砸了自己的招牌,再等一等吧。”
纪元鹤环顾四周,发现果然有不少练习生向他们投来了探究的眼神,只有重新坐下。
谢天瑞安慰道:“别担心,迟昱他……吉人自有天相。”
纪元鹤心乱如麻地点了点头。
然而,他们一直等到晚上,第一次公演马上就要开始了,迟昱还没有回来。
纪元鹤去找了好几次工作人员,可所有工作人员都是一副对此一无所知的模样。
公演的表演顺序由抽签决定,纪元鹤抽到了第七组,眼看着第五组已经登上舞台,第六组也被导播叫到后台候场,可迟昱还是没有出现。
就在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忽然有一人推开候场室的大门,小跑到纪元鹤面前,气喘吁吁地说:“抱歉,让你久等了,我回来了。”
在迟昱出现在门口的那一瞬间,纪元鹤的眼睛就重新亮了起来,他定定地望着迟昱,刚想要说什么,导播便走过来催促他们赶快到后台去做准备。
纪元鹤有许多话想要跟迟昱说,但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他只有把疑惑咽回肚子里,想着等晚上回到宿舍,再跟迟昱把话说清楚。
他们在后台戴好耳麦和收音设备,指示灯很快亮起,众人在导播的指引下,依次登上舞台。
这是迟昱第一次直面观众。放眼望过去,观众席坐得满满当当,许多粉丝手里都举着灯牌,其中,“昱”字灯牌几乎占据了半壁江山。
迟昱的心微微一动――主人说的没错,真的有很多人喜欢他,他冲着“昱”字灯牌最密集的方向,露出了微笑。
这一幕恰好被摄像机捕捉到,台下瞬间沸腾了,粉丝们高喊着他的名字,更加卖力地挥舞灯牌和荧光棒。
悠扬的笛声响起,迟昱握着玉笛,自舞台边缘走向主人。舞台的另一侧,手执长剑的主人也正在向他走来。他们在舞台中央相遇,抬起头望着彼此的眼睛,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一瞬间,台下的欢呼声和尖叫声几乎要掀翻演播厅的顶棚。
纪元鹤扮演的是歌词中的那位不苟言笑的剑客。剑客自幼被当成兵器培养,原本只知杀戮,不懂凡人的感情,却在机缘巧合之下遇到了一位书生,两人结伴共同闯荡江湖,对彼此暗生情愫。
舞蹈中的某个动作,是剑客教书生舞剑,纪元鹤要从背后环住迟昱的腰,握着他的手,两人一起挥动长剑。这个动作他们已经做过无数遍,可今天纪元鹤的手却在微微发抖。迟昱发现了主人的失态,用自己的胳膊稳住了主人颤抖的手。
剑客和书生一起度过了许多快乐的时光,某天,剑客意外发现书生不是书生,而是为世人所不容的魔教余孽,剑客身负天下大任,不得不与书生刀剑相向。剑客不忍对爱人下手,然而书生却上前一步,任由长剑穿透了自己的胸膛。
迟昱凝望着面前的主人,眼神决绝又深情。
他一面缓缓倒向主人,一面捏碎藏在胸口的血包,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白衣。
这明明只是他们事先编排好的剧情而已,可纪元鹤浑身上下都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他抖得险些撑不住迟昱的身体,花了不少功夫才找到迟昱口袋里的白纱,将那块白纱盖在迟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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