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完全是一个野路子出身的裁缝,他能把这份手艺做的有模有样,靠的全是天赋的灵感与审美,和不断实践中的自我摸索。
从来没有人能跟他交流做衣服这方面的事。客人只要衣服好看就行了,他妹妹也什么都不懂。
而钱邵这个专门学服装设计的学生,知识丰富,见多识广,能说会道,给原主展现了一个新的、陌生的、广阔的世界。
原主懵懂的被领进门,开始吸收更高层次的知识。
而钱邵这个“温柔可靠”的学长,也成为了他唯一的朋友。
原主开始学习后,会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作业”,寄给他看。
而钱邵说会帮他送给自己的老师,一个非常有名的设计师修改。
因为天赋,他学的非常快。最初钱邵还能指导他,后来便只剩各种赞美的话了。
原主开始不满足于此。
他偶然间看到一个网上发起的“新人服装设计师征集大赛”,说是要挑选优秀的青年设计师,进公司重点培养。
别看宣传词说的天花乱坠,其实就是主办方赚流量的一个手段,优胜者早就内定好了。
可原主的智商都点在了设计这方面,分辨语言陷阱的能力约等于零,他真的被那些套话忽悠住了。
他认真挑选出自己近期最满意的作品,怀着紧张的心情传上去。
作品靠票数排位,他这种既无根基、也非内定的纯素人,自然一投出就沉底了。
原主看着零星的几票,以为自己水平不行,非常沮丧。
好在他并不是一个容易气馁的人,很快放下比赛,开始新的构思。
令人没想到的是,这个沉底的作品,居然因为意外的理由被捞起来了。
一个娱乐主播发现了这个比赛,他对那些前排的优秀作品没什么兴趣,反而被末尾那些千奇百怪的设计戳中了笑点。
于是带着粉丝们一起盘那些奇葩的设计,原主的作品就是这么进入的大众视线。
艺术残酷的地方就在于,有天赋者和无天赋者之间的鸿沟,再努力也无法弥补,更何况原主比一般人还要努力。
他的这张作品,就算由主办方精心制作的第一名,也完全无法相提并论,主播和粉丝们当场傻眼:
“卧槽!这什么降维打击!它出现在这里已经让人震惊了,居然还排的这么后?”
一群人顿时不干了,纷纷表示要把它投上去。
于是这份草率取名“X”的图纸,排名越来越高!随着曝光变多,票数也是一飞冲天,直逼第一。
主办方一看急了,开始暗中控票。
发现票数异常后,沉浸在养成快乐的粉丝们,顿时被激怒了。
本来只想玩玩,既然你搞这一套,那可就别怪我认真了。
一群人开始卖力的为“X”拉票,新涌进来的吃瓜群众看着这幅明显鹤立鸡群的作品,顿时跟着义愤填膺起来。
于是本来一个偏小众的比赛,因为这些外来势力,票数一下激增到恐怖的地步。
主办方一开始还想挣扎一下,可后来票数异常的实在太离谱了,只能放手。
和第一稳定的票差终于突破后,一群人欢呼着将“X”投到断层第一。
这张绝美设计图,也因此在网上小火了一把。
不过只三天情况就变了。
著名服装设计师吴庸的个人秀爆火网络,压轴作品“荆棘”一经展出,就以及其惊艳的姿态刷爆全网。
无数网友慕名围观,当看到那个享誉无数的“荆棘”后,一些人陷入沉默。
“这……不就是X吗?”
★
钱邵将原主的作品卖给了吴庸。
知道这件事后,平时连门都不喜欢出的他,独自前往魔都讨回公道。
他带着自己的手稿来到吴庸面前,认真的说:“这是我的。”
面对质问,吴庸没有丝毫慌张,而是随手拿起一册图纸,气定神闲地翻开。
“但这些,已经卖给了我们,从法律上来说,它们现在是我们的东西。”
“我没有同意。”
“对于我们来说,只重结果。没能保护好自己的作品,是你自己的责任,谢先生。”
谢俊良皱起眉,他觉得这话让人很不舒服,可想反驳,又找不到言辞。
见他沉默,吴庸便微笑着将图纸举到他面前。
“在你看来,这是什么?”
谢俊良皱着眉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只能如实回答:“这是我的作品”。
“不。”吴庸微笑着将图纸踩在脚下。
“它门只是一些垃圾,没有我,就只能混迹在一个贻笑大方的比赛里。是我的名字,让它门有了今日光辉!”
谢俊良弯腰想要捡起落在地上的图纸,他的世界从来简单而又黑白分明,吴庸的话,对他来说真是一个很难理解的概念,所以他固执的说:
“它门本来就是光辉,你弄脏了它门。”
吴庸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终于显露出一丝嘲讽。
“一个杀人犯的儿子,谈何光辉。你知道吗,对于有些人来说,他的名字就算落在最清白的纸上,也是一种污秽。”
谢俊良的手指痉挛了一下,他用尽最大的力气抽回图纸,抬头就看见吴庸冷漠无情的脸。
他突然失去了来时的勇气,沉默着收好手稿,转身离开。
对普通人来说,这可能并不是一件无法承受的事。但因为童年创伤敏感而脆弱的谢俊良,很轻易的选择了死亡。
了解全情后的楚严:怎么让人这么不爽呢?
★
傍晚,恢复力气的楚严,执意出院了。
倒也不是因为他不要命,只是身体恢复得真挺快的。细想来应该是因为某种超自然力量,要不是如此,他早就该成为一,哦不,两具尸体了。
循着谢俊良的记忆回家,来到一个老旧小区,周围交通不怎么发达。不过生活气息很浓,附近什么都有。
楚严在一家肉食门市,挑选了一大块熟猪肝,几斤鸡心、鹅肝,和一只新鲜乌鸡,让老板收拾好。
附近的人对他都挺熟悉的,见到他出来买菜都很惊奇,纷纷跟他打招呼。
楚严沉默以对,周围人知道他的性子,也不觉奇怪。
老板见他手伤,提的东西又重,就招呼正写作业的一对双胞胎帮他送回家。楚严便又在旁边买了好多红枣、枸杞、桂圆等等,满载而归。
上楼后,楚严让双胞胎将东西放在门口。两个孩子便放下东西,笑嘻嘻的牵着手跑远了。
推开屋门,将东西一点点拿进去。
谢俊良的家,大半部分都被改装成了作坊,厨房直接和客厅相连,很拥挤。
楚严挨个打开橱柜,找出一大一小两个碗。一个用来泡红枣、桂圆,一个用来泡枸杞。
将店主切好的鸡块焯水去腥后,架起砂锅,放好红枣、桂圆、姜片,任它在一旁慢慢炖着。
谢俊良的妹妹八点半下班,要赶在她回来之前将不该有的痕迹处理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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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因为失血过多,感觉麻痹了,到不觉痛。现在回过劲来,手腕上的伤口无时无刻不叫嚣着存在感,那滋味属实难熬。
忍痛将里里外外收拾干净,完事后来到桌案前,抽出一张纸,纸上简单的写着:我走了,别难过。
楚严将这张薄纸伸进灶火里引燃,然后丢进洗手池里,看着它一点一点化为灰烬。
桌上整齐摆放着谢俊良的手稿,信手翻开,终于亲眼看到那副引起争端的作品。
纤不可察的浅色根系自裙角攀延而上,颜色逐渐深重,终有一刻,虬结成无数荆枝,放肆生长。在浓重的宛如枯死的藤蔓下,埋藏着无数鲜红欲滴的朱果,在冷锐的尖刺中熠熠生辉。
强烈的色彩冲击让人一眼难忘,那虬劲、挣扎、向死而生的灵魂仿佛要透纸而出。
楚严坐下拿起笔,几笔勾勒,一只小巧的雀类就跳上了荆棘的肩头。
鸟儿半展着卷曲的尾羽,轻巧立在荆棘从中,神态活灵活现。
这对楚严来说没什么难的,毕竟他也是按着楚家正经少爷的教育培养出来的,艺术当然也是必修课。钢琴、绘画、书法,他都很精通,甚至论起基本功,师承自各大名师的楚严,比谢俊良这个野路子出身的还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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