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正心虚呢,哪儿能不答应:“好,有空的人去吃吧,最后一批人等cha拍完就去吃,吃完以后我们就收工。”
在他开溜之际,齐修竹告诉他:“把视频都发我一份。”
约翰顿住脚步,瞬间觉得自己还能公款浪费很久很久。
暮色将至,户外光线不好,也没有拍摄下去的必要。
温茶那里收尾的细节由另一个副导演把控,齐修竹站到摄影机后面,透过四四方方的小屏幕观察他。
约翰拍摄时总在审核的边缘大鹏展翅,束手束脚。后来索性放开了,准备等全片拍完再删改。
空气中充斥着碾碎的葡萄汁和酒精混合的味道,温茶的头发精心打理过,编进了银色的丝线,借着夕阳要下山的余晖,整个人像被晚霞轻柔搂住,垂着眼半侧过身投射在镜头之中。
“ok,cha,很好,收工了!”副导演喊了声“cut”。
温茶刷拉抬起浓密的睫毛,黑白分明的眼睛扫过镜头,只是一眼就活色生香,勾得镜头后边的人心神一颤。
他跳起来和工作人员们打招呼道别,披上羽绒服跑到齐修竹身边:“小叔,我刚刚就看到你了。”
“嗯,今天有空,提早下班了,所以来看看。”齐修竹问,“辛苦吗?”
辛苦个啥?是住五星级酒店辛苦,还是穿漂亮新衣服辛苦,还是听大家的彩虹屁辛苦?
温茶睁眼说瞎话:“唉,可辛苦了,我好累啊。”
他们渐渐避开人群,走到长满常青藤的长廊之上。
“喝酒了?”齐修竹闻到温茶身上很浓的酒味。
约翰为了追求效果,要求温茶把代言的酒给喝下去,达到微醺的状态。温茶自觉酒量很不错,毫不含糊全干了,但是低估了这幅身体的承受能力,心有余而力不足,现在走路有点飘。
齐修竹再仔细一瞧,发现温茶脸颊泛起淡淡的粉红,连带到薄薄的透明耳垂也染上绯红。他的眼睛因为酒精的熏陶和微凉冷风的吹拂盈起水光,不过并没像以往一样委屈或者可怜,因为他仰头有点傻乎乎的朝他笑。
齐修竹觉得可爱,不禁溢出一些笑意,问他:“在笑什么?”
温茶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酒盏包装的迷你版葡萄酒,献宝一样说:“给你。”
小酒盏流光溢彩,温茶的手指轻巧捏着,酒红色的液体在里头晃荡。
齐修竹失笑:“总是这样。”
借花献佛玩得溜溜的,但又叫人没办法拒绝,随便用一个不贵重的小玩意儿把人打发了也可以使人甘之如饴。
温茶半天见齐修竹不接过,撇嘴道:“你不喝,我喝。”
他能感觉到自己开始迷糊了,不至于发酒疯,就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乱飘的思绪,更加任性妄为,处于酒鬼认为自己没醉要喝更多酒的状态。
齐修竹伸手拿过他准备自己开封要喝完的酒盏,一饮而尽。酒精里的果味浓郁,甜滋滋的。
温茶没了酒喝,先拧起眉,然后大大的眼珠子转了下:“赔钱!”
喝醉了还不忘碰瓷呢。
齐修竹好像发现了一点不对劲,指腹轻轻捏住温茶颊上的一点肉:“温茶,只会说两个字了吗?”
温茶现在脑袋昏昏沉沉,倒也不是只能说两个字,只不过要是说起长句就会断断续续、颠三倒四,而且醉意熏得他很困,有点懒得多说几句话,只能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他眯眼瞧齐修竹,对方穿了件黑色大衣,清冷风的贵公子范,鼻梁高挺,五官俊美,芝兰玉树一般。
越看越帅,温茶真是太吃他这张脸了。
他拿脸颊顺势蹭了蹭齐修竹搁在他肩头的手背,像是爱娇的小猫咪,又调戏起了他:“小叔,亲亲。”
温茶在齐修竹面前就是个口嗨王者,仗着反正对方也不会答应胡作非为,什么话都敢往齐修竹身上招呼。
果然齐修竹半天都没有反应。
温茶诡计得逞,马上改口:“那……贴贴。”
一个人很少能连续拒绝另一个人两次,以退为进这招温茶玩得屡试不爽,从来没有失手过。
白皙细嫩的皮肤在温暖柔软的羊绒衫上摩擦,舒服的触感带走部分他蒸腾而起的热意。
小醉鬼不知道自己拍广告时喝的酒虽然甜但度数高的吓人,现在攒在一起爆发,脸蛋烧得难受,得寸进尺地想要凑近男人微凉的皮肤,一只手也不安分地扒拉住对方的肩膀。
挡在衬衫下的腕上佛珠跑了出来,抵得他腕骨有点疼。他下意识想挪开,刚有了退开一步的动作——
他感觉到自己的下巴被男人有力的手指抬起来,他抬眼,月光下齐修竹眉眼深深,黑漆漆的眼眸染上了别的什么,和平时有点不一样,但温茶分辨不出来。
温茶好心地问他:“你也喝醉了吗?”
齐修竹长久地望住他,最后轻轻笑了一声:“醉了。”
月亮高高挂在天空,温茶觉得有些晃眼,闭上眼。
几乎是同时,齐修竹的手指搭上他的后颈,弯下腰,一道隐忍炙热的气息席卷而至,堵上温茶的唇瓣。
“温茶,不要躲。”
“张嘴。”
第35章 35
甜甜的酒味、清淡的檀香。
温茶迷糊的睁开眼,像被对方清冷动情的眉眼蛊惑住,转不过脑袋。
然后他此时此刻不大灵光的小脑袋瓜指示他亲完就跑,跑回房间倒头就睡。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耀在洁白的床单上时,温茶从床上爬起来,扒拉了下乱翘的头发,把被子团巴成一团乖乖抱住,下巴搁在柔软的鹅绒被上思考人生。
昨晚他被亲得迷迷糊糊,在柔软的触感离开嘴唇,齐修竹在他耳边呼吸之时,推开对方的胸膛就溜了。
没办法,要是放在温茶清醒的时候,他说不定还能抓着齐修竹说“再来一遍”。但那时候他都喝糊涂了,运载不足的脑容量实在没有办法缓过神明白齐修竹竟然没有拒绝他,怎么说亲就亲了,好端端突然崩了人设吻得又凶又急。于是,如同感知到危险的小动物一溜烟跑个没影。
齐修竹可真狗,居然骗一个醉鬼自己也醉了。
回忆结束,温茶拍了下床单:
亏了呀!
说不定下一步就能睡到小叔了,结果酒精害人令他错失机会!真是喝酒误事!
温茶怀着非常惋惜且沉重的心情起床开工。
化妆师在他的脸上涂涂抹抹,往他薄得依稀可见青色血管的眼皮上扫了一层酒红色和金色的眼影做装饰,幸好温茶的眉骨足够挺拔,才能撑得起如此欧美的妆法。
昨天喝了太多酒,温茶现在太阳穴还有些不舒服,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他依旧阖着眼睛,却准确指出那个人的姓名:“约翰,我今天不能喝那么多酒了,害人不浅啊。”
约翰站在他身边:“cha,别那么说,酒可是个好东西,让你们的感情直线上升了。”
温茶睁开眼,两个人的视线在镜子之中交汇。约翰正朝他挤眉弄眼,神色鬼祟,估计昨天亲吻的画面被这老头子撞个正着。
温茶也不羞涩,反应平淡地“哦”了一声,抬头和化妆师姐姐撒娇:“姐姐,不要喷那么多发胶好吗,头皮不舒服。”
化妆师姐姐哄着他:“放心吧cha,肯定不会了。”
约翰杵在那儿还不肯走,老头子今天似乎八卦欲蓬勃生起,兴致勃勃地拖来一张凳子坐到温茶旁边:“你们婚礼可以请我来做摄影师,保证把你们拍得完美。”
要不是齐修竹是他不敢造次的金主,他一定会拉住齐修竹把镜头怼在对方的脸上狂拍不止。齐修竹那张脸拍照,妥妥的禁欲系,同样能让不少人为之疯狂。
要是温茶的婚礼请了他来,他就能既拍了温茶又拍到齐修竹,两全其美。
他可真是个老机灵鬼!
温茶嘴唇微张,等着化妆师姐姐给他涂完唇膏,黏黏腻腻的感觉令他忍不住想抿,得到化妆师姐姐没有威慑力的一瞪。
温茶摇头,没动嘴唇,所以声音很含糊:“我婚礼可以请你,但是我的新郎可不一定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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