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圆这才想起来什么似的,纳闷道:“说起来刘谨也好些天没作妖了?”
二人尚且不知刘谨给柏生剥橘子的事儿。
于是柏生揣测:“他可能在憋大招,说不准过几天跟他姐一块弄出个组合技。”
方圆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总觉得很可怕:“我也觉得,说不定……”
“好了,”柏生迅速制止:“你不要再说了。”
方圆:“?!凭什么你可以说,我就不能说?”
柏生:“因为我不是乌鸦嘴。嘎嘎。”
方圆:“…………”
来人啊,上速效救心丸,他胸口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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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宴会总归不算是一无所获,过了大半个小时,孔游又像个花蝴蝶似的飞回来了。
“又谈了两个商务。”他咂嘴,烟瘾又上来了,“我都想买个电子烟了,这一天天的受罪……”
柏生友善提醒:“导演,吸烟有害健康。”
“我觉得我一天抽十根烟对身体带来的损伤,”孔游娴熟道:“也比不上你一天气经纪人的量。”
方圆苦涩:“。”
柏生倒是很豁达:“还好吧!”
孔游看了眼柏生,问:“你呢?有没有人来问合作?”
“没有。”柏生摇摇头,说:“可能是我看起来有点贵。”
“不应当啊!”孔游确实是不太了解了,按他的理解,柏生身上的流量这么高,话题度这么广泛,早该就有广告商找来了,“我有一个想法,你是不是又得罪谁了?”
要不然实在是说不过去啊!
柏生一下子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方圆突然又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又哪样了?”
“嗯。”柏生面无表情道:“这个理由好,可以把闻萧再揍一顿。”
方圆:“?”
闻萧,这辈子跟柏生曾有过订婚关系,你可真是倒大便宜了。
商务不仅仅只是打个广告,它和艺人是双向的关系,艺人给商务带来流量,而商务也会给艺人带来曝光,有些广告商会给艺人铺线下地广或是投放各类网站,越高档次的代言给的待遇就越高。
在圈子里,一个艺人越能接到高档次的代言,就越能体现他的商业价值。
当然,柏生现在身上什么代言都没有,整一个大光棍。
柏生在宴会里漫无目的地散步了半天,小蛋糕都吃了十盘了,还是没有人找他,他走到露台边上吹风,跟方圆说:“我们能不能早退?”
方圆抹抹头上的汗,道:“跟司机说的十点,现在让他过来也得半个小时,再等等吧啊,乖。”
柏生困乎乎地趴在栏杆上,看着远处灯火阑珊的夜景,“好吧。”
距离他来到这里已经过了两三个月,也逐渐有了入秋的征兆,晚风微凉;宴会大厅内珠光宝气,每个人都在交谈,露台这边几乎没什么人,很安静。
柏生也没闲着,他在想下一场戏。
朝中动荡,白胤文因为亲近拓跋竣的缘故,屡次受到父亲斥责,甚至想要绕过他直接对拓跋竣下手,拓跋竣没有防备而重伤,白胤文后知后觉,又愧疚又伤心。
他不明白为什么父亲要多次中伤拓跋竣,也不明白为什么要限制二人接触,这是他此生难觅的知己,为什么父亲总是不在意他的选择?
这一段是书粉口中的“名场面”,白胤文为护拓跋竣单刀直入闯险关,在父亲的威胁下选择救出拓跋竣,甚至甘愿为此受刑也绝不松手,绝不低头,段落最末,二人鲜血淋漓,白胤文背着拓跋竣一步一步走远。
“为什么要救我?”
“你是我的朋友。”
“……只是朋友吗?”
黄叶零落,冷风呼啸,白胤文背负着他沉默前行,血染红土地,二人之间只余竭力的喘息。
半晌后,他才自嘲般一笑,答道:“又何必…分那么清楚呢。”
柏生咂摸着这零星的四句台词,心中的怪异又开始翻腾了。
什么叫“只是朋友吗”?
这样问是有什么含义?
什么又叫“何必分那么清楚”?
这样回答又是什么意思?
他越想越觉得逻辑不对,不能理顺,于是把方圆拉过来,简短地诉说了一下自己的疑惑。
方圆没回答,方圆只是报以深情的凝视:“……”
他心想,这都拍特么快三分之一了,这小兔崽子终于感觉到不对了,可是已经晚了,上了贼船你还想跑?
正当方圆有些欣慰时,怎料峰回路转,柏生突然果断道:“我懂了!”
方圆:“?你懂什么了?”
“我懂了。”柏生脸上洋溢着少有的单纯喜悦,他深刻地剖析道:“拓跋竣问‘只是朋友吗’,是在试探白胤文是否知道他的身世背景,除了朋友之外,其实更有别的深层目的,比如白胤文想要将他收入麾下之类的。而白胤文回答正是印证了这一点,他也在暗示,虽然他的确别有目的,但两人的兄弟情谊依旧是真的,不需要质疑——对吧?真是太有道理了。”
方圆差点噎死:“…………”
你懂了个屁啊你懂!!!
你丫就是高中时代阅读理解写了八百字结果一个点也没踩到得0分的那位倒霉蛋吧!!!
柏生终于想明白了,心情都变好了一点:“原来是这样。”
方圆暂时不想说话。
……
二人已经到场有将近两个小时了,却依旧没人上前,这其实是件挺尴尬的事儿,一般只有那种蹭了邀请函的十八线小明星才会有这种待遇。
隐隐约约的,已经有不少讥诮的视线投过来了。
方圆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就在此时,柏生的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冷沉声音,“柏生。”
柏生循声转头。
闻鹤静静地站在不远处,墨发黑衣,肤色冷白,胸针却是艳丽的红宝石,这让他看上去像是古堡里优雅又古老的吸血鬼,所在之处,一律退避三舍。
柏生:“……”
方圆:“……”
方圆觉得自己站在他旁边,显得像植物大战僵尸里那个愤怒窝瓜。
这人怎么上哪都穿的好像是马上要去T台走秀一样。
有钱长得帅了不起啊!
柏生对人一向爱憎分明,喜欢的可劲欺负,不喜欢的连欺负都不想欺负,他看了眼闻鹤,声音没什么起伏,“闻先生,什么事?”
那些暗搓搓投来视线的人一眨眼,那个无人问津的炒作小明星旁边就站了个闻鹤,瞬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沃日。
还是闻鹤主动过去的??这尊大佛什么时候来的?没收到消息啊!
闻鹤上前两步,停在柏生右手处,垂着眼看他,“我看了年度盛典。”
“嗯?”柏生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意图,挺淡地点点头,“是吗。”
他不着痕迹地把爪子从栏杆上扒回来了一点。
不想靠太近。
闻鹤也察觉到了他的动作,眸光一动,最后还是面无表情地开口,“之前的话,是我说错了。”
柏生还在百无聊赖地扯自己袖口玩儿呢,闻言一愣:“什么?”
“你说的是对的。”闻鹤语调没什么波动,“你确实很适合这个角色。”
这话说的,柏生纵横半生,一下子竟然不知道回什么好。
如果了解他的人就知道,他一向是吃软不吃硬的典范,你跟他对着干,他能夸嚓把房顶给掀了,但你要是好声好气跟他讲话,甚至直白地跟他道歉,他就很不适应,就会开始反思自己做的是不是有点儿过分。
比如现在。
就是这个情况。
柏生觉得自己浑身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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