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韫拿着储物戒仔细端详:“我现在才发现,这戒指似乎是一对的。而且我明明只是和自己的储物戒有契约,居然还可以开你的储物戒。”
两枚黑玉的素圈储物戒,样式上毫无差别,可以根据佩戴者的指围改变大小。
谢韫将应白夜的戒指套回应白夜的手上。
应白夜坐在他身边,功法在他膝上摊开,闻言头都不抬:“原本都是给你的,所以两枚戒指有联系也很正常。”
他是白送给师尊的弟子,师尊愿意收下他,主要也是溺爱谢韫这个刚收的弟子。
谢韫瞄一眼功法,被应白夜推回去:“别乱看。”
下半册的《吞日月》比上半册更玄奥,应白夜虽然在参悟,但也不敢全神贯注,否则心神被拖拽入功法内,难免又要心魔缠身。
谢韫怅然道:“你真是占了便宜就装乖。”
刚才亲得一塌糊涂,耳鬓厮磨过后又是一副清心寡欲的样子了。
应白夜卷起功法,他刚才确实尝了甜头,轻轻挑眉:“那你再让我占点便宜?”
谢韫摆手:“滚蛋。”
他倚在应白夜身上,不时观察应白夜的神色,看到应白夜眉心皱起的时候,谢韫突然道:“你怎么这么无情?”
应白夜回过神,道:“我怎么无情了?”
谢韫:“如果我是你,找一个我这样的美人在身边,怎么舍得叫衾被冷?”
这就是纯属找事。
应白夜没一会儿就被他烦,忍不住笑:“你干什么呢?我今天都没看完一页。”
谢韫翻过身,道:“那就别看了。你一参悟功法,神魂就开始不稳当,之前修炼的时候也不见你这样过。”
尽管知道这功法是师尊留下的,师尊也发话可以继续修炼,但是应白夜仅仅是参悟,就显然受到了功法的影响。
谢韫忍不住忧心:“不如暂时搁置,压制着不往上修炼。”
应白夜卷起功法,因为是在谢韫面前,于是懒得遮掩眉眼间的疲倦,道:“我大概知道功法的问题了。”
谢韫眼睛微亮:“有修改的办法吗?”
应白夜道:“有点头绪,还需要再整理整理。师尊写这卷功法的时候,大约是身边有什么变故,心绪起伏已经误入歧途了,《吞日月》第七重之后根本不是正路子,所以才会被归类成魔功。”
应白夜忍不住感慨:“从飞银城到元清宗,越过珠照海再到云找泽。我们所遇到的人,大多有自己的故事。可笑万咒写了那么多话本子,竟然连这个道理都不懂。”
谢韫:“往日之事不可追,既然能走出来,就说明看破了,我们也不能为过去的事做什么。”
谢韫皱起眉,他很在意应白夜的情况:“你已经修炼到第六重了,没有确定修改方法前,还是放着别管吧。”
应白夜弯起眉眼,笑道:“就是因为你在我身边,我才要抓紧时间参悟功法,好找出一个解决办法。要真是只有我一个人在,说不定心神就会被功法摄住,到时候入魔才麻烦。”
“你可是治我的良药。”
应白夜牵起谢韫的手,两人戴着相同款式的黑玉戒指,应白夜在谢韫屈起的指节上轻轻一吻。
……
他们一走半年左右的时间,山川海域不会因此而有改变。
因为天道要观察世间的景色,不愿意待在明玉里,谢韫就给天道找了个新的容器,原本想挂在手腕上,但是应白夜不喜欢。
明玉是应白夜送给谢韫的信物,谢韫也不太愿意让天道长时间占着明玉。
天道毕竟是天道,在容器里待得久了,难免会影响容器,进而使明玉更适合天道藏身,谢韫可不希望到时候把信物白送给天道当容器。
谢韫想了一会儿,在春山倒泪汪汪的不满中,强行将天道挂在了一尺雪的剑柄上。
应白夜问:“它哭什么?”
谢韫对自己的本命灵剑可谓是了如指掌:“觉得我打扮一尺雪,偏心了,所以要闹。”
应白夜道:“略有些不贤惠。”
谢韫:“……”
半个月后,两人的鸢船降落在飞银城附近。飞银城没有什么变化,依然是谢韫走前的样子。
飞银城不禁散修,谢韫两人畅通无阻地进了城内。
谢韫难道换下了剑服,穿着一件金绣的交领袍,一尺雪收在袖中,天道藏身在剑坠里,从谢韫的袖口露出一点白玉色。
谢韫手中转着谢氏少主的命牌:“我这次要把命牌归还了。”
应白夜一怔,没想到谢韫这次回来是要归还命牌。
谢韫道:“谢家该选新的少主了,我也没有开宗立派的兴趣,日后要是在外面闯了什么祸,说不定还要拖累谢家。”
应白夜:“不会舍不得吗?”
谢韫想了想,道:“其实当年也想过这种情况,只是没料到会来得这么快而已。”
说话间,谢韫已经到了谢家门前。
他上一次回来步伐匆匆,除了谢家大长老,谁都没有见,对于大部分谢家人,他已经有近一年的时间没有再回过谢氏。
门前的守卫换过一批,并不认识谢韫,间谢韫上前,立刻抽出灵剑喝止:“来人止步!此处是谢氏本家,有何贵干?”
谢韫抬起手中的命牌,“谢家少主,立刻放行。”
守卫吃了一惊,他是分支选上来的,在本家待了几个月,一直听说本家有一个天资非凡的少主,只是从来没见过。
他连忙收剑回鞘:“少主请!”
谢韫和应白夜走正门进了谢家。
守卫在背后偷偷看了好几眼,只感觉容貌清绝,然而见过之后竟说不出长得什么样子,只记得眉眼画一样,气势比容貌更胜。
谢韫打算直接去明光堂找大长老,交还命牌,留下一些灵石丹药再离去,但是路过一座院子的时候,谢韫怔了怔:“我父亲好像出关了。”
应白夜一怔:“谢伯父?”
谢韫停下脚步,指着右前方花影垂落处:“那是我父亲住的院子,我走之前他因为冲击出窍期闭关,现在院子的禁止打开,大概是晋升成功了。”
应白夜顿了顿:“要进去拜见谢伯父吗?”
谢韫不甚在意,道:“用不着,我们先去找大长老,归还命牌之后就走吧。”
谢韫对谢氏的态度,责任远大于感情。他虽然口称谢家家主为父亲,但在谢韫心目中,他父亲首先是谢氏的家主,其次才是他的父亲。
应白夜心里有个疑问:“洗髓仙草是谢伯父给你的?”
谢韫想了一会儿:“算是吧。其实那是枚种子,谢家一直想将仙草种出来,只是试了很多人都不行。我是同辈兄弟姐妹中第一个修炼进开光的,所以仙草种子就试着种在我身上。”
他那时候年纪小,还不能确切地明白洗髓仙草意味着什么,懵懵懂懂被种了一颗种子,随后就被丢在屋子里。
应白夜:“……疼不疼?”
以谢韫的资质,不到十岁就能修上开光期,也就是说……谢韫从孩童时期就在忍受仙草的毒素。
谢韫皱眉思索片刻,“不记得了。不过每天都有炼药师过来看我死没死,好像是挺疼的,服了丹药之后会好很多。”
谢韫停下脚步:“到了。”
应白夜抬头看过去,一座院子上写着“明光堂”,门前两个守卫惊喜地走到两人跟前行礼:“少主!”
谢韫道:“我要见大长老,入内通报一声。”
守卫连忙进去通报,不一会儿就出来:“大长老有请。”
明光堂百年如一日,不仅是大长老,谢家家主和其余长老全部到齐。
大长老坐在右手边的椅子上,他见到谢韫十分惊喜:“来得及时!正巧有事要托你去办。”
谢韫猝不及防被分派了差事,原本在心里准备好的:“啊?”
他下意识看了看应白夜,传音道:“在飞银城停留几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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