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颠倒人生(7)
他拿出一柄小刀,将伤口附近的衣服又割开了些,而后撒了药粉,疼的谢晋“嘶”了一声:“你没有麻药吗?”
“有。”许慎言简意赅:“但带的比较少,疼不死就不需要。”
他抬头观察了下谢晋的表情,继续上药道:“况且麻药只能暂时缓解痛苦,药效过后你会更痛。”
“那就算了吧。”谢晋皱眉道:“你不去看看刘大人怎么样了吗?”
“方才我已经去看过了,他中了迷药,睡上几个时辰就好了。你能自己走吗?”
谢晋咬着牙,低哑着声音道:“我若是能自己走,还坐在这里干什么?”
“真是麻烦,我找几个人来抬你。”许慎一边说,一边手脚利落的帮他把伤口包扎好了,然后解了穴道。
这时间,暗杀的黑衣人也尽数被处理干净了。北昭道:“许慎,你扶他回去,正好你二人同宿一屋,照顾起来也方便。”
许慎一愣:“我何时与他同宿一屋了?”说完看向谢晋。
谢晋也颇为尴尬,急忙向二人解释:“我没说过。王爷,他之所以住在我的屋子里,是因为我们换房间了。”
“从今天起,你们住同一个房间。”北昭面不改色的道:“方便照顾。”
“我不同意,随便什么人照顾他就行,又不是什么重病。”老天爷,这要是让刘以序知道了,岂不是更加瞧不上他了?
北昭看向他,目光微寒:“不是重病?好,那让以序来照顾他。”
这里能纡尊降贵去照顾谢晋的人只有他们两个,他不愿意那便只能是刘以序。
“我来照顾。”许慎黑了脸:“我比他有经验。”
谢晋忍着痛,苦笑道:“若是都不愿意就算了,我也没有那么娇贵,只要每天派个人帮我换药即可。”
许慎慢慢把他扶起来,大概也知道自己做的有些过了:“也不是不愿意,只是不想和你住一个房间,不妨告诉你,我有龙阳之好,怕毁了你的名声。”
北昭冷眼看了看他们,负手走了。谢晋心里涌起些微酸涩,怎么这人让他负了伤,还一副别人欠他钱的模样?
“怕了?”
谢晋摇了摇头:“非也,我也是断袖,又怎会怕?”
知道是同类人,仿佛一瞬间距离拉进了不少,不过许慎还是道:“如此更不能住一起了,更加让人误会。”
“我明白。”说着,二人已走进了原本给谢晋安排的房间。
许慎道:“你虽未伤及性命,可短期内也不能大动,此次宁州之行,你恐怕不能跟随了。”
谢晋咳了咳:“不跟去也无妨,左右也用不着我。”
此话不假,北昭令他跟随,主要是检测他的忠诚。但今日这一战,已证实了他的忠心。
在这里逗留一日后,北昭果然也没有让他继续跟随,找了个农家女照顾他,带着侍卫及许慎刘以序继续往宁州赶。
“你叫什么?”谢晋喝光了药,看向站在床边的妙龄姑娘。
“奴家茵儿。”茵儿连忙福身回答,眼神中还有些瑟缩,显然有些怕病床上这个长的很好看的少爷。
谢晋拉了她的手笑道:“银耳?倒是个好名字。你怕我?”
茵儿很想把手抽出来,又很想告诉谢晋她不叫银耳,可最终还是只是眼神躲闪,什么话也不敢说。
手中的玉手十分僵硬,谢晋意识到自己大约是吓到她了,松了手:“把药碗拿回去吧。”
凭良心说,银耳长相中上,年纪也轻,若是打扮起来也是个小美人。但谢晋拉她的手并非是对美色有什么觊觎,而是习惯了。
以往府中人与他说话时,为显亲切,便会拉着手说。他几乎忘记了这对于民间女子来讲是非同小可的一件事。
第11章 第 11 章
在这个小地方大约留了有半个月,谢晋的伤已无大碍,而北昭等人俱回返了。
“王爷。”树下,谢晋躬身一揖,笑道:“您气色不错,想来此行顺利。”
北昭道:“一桩冤案不难查清,可背后所系之人便不同凡响了,谢晋,你的伤如何了?”
话题忽然中转,显然对方不打算告诉他所系何人,不过谢晋也猜得出来,他道:“托王爷的福,好的差不多了。”
虽然动作还是痛,但毕竟不会流血了。
“少爷,您该喝药了。”银耳从一边端着药碗小心翼翼又尽量快步的走过来,将药递给他道。
谢晋接过了药,看了看北昭,喝尽了药道:“银耳,我还有些事要与这位少爷商量,你回去吧。”
“是,二位爷,奴婢告退。”
初时她没澄清,因此谢晋一直唤她银耳,她便把银耳也当做自己的名字了。
她走后,北昭嗤笑道:“看起来你与她也相处的不错。”
“银耳是个很听话的姑娘。”
北昭再次笑了:“跟了你不过几日,便连名字也改了,你倒是好手段。”
“名字?”谢晋错愕。
“她本叫茵儿,银耳这名字不好,该叫谢银耳方能显出你的本事。”
谢晋愣了一下,旋即也明白了自己听错了,但却不明白这位爷生的哪门子气,不由道:“王爷此话何意?您明明知道我……”
他忽然间说不下去,在一个正常人面前说这些,岂非与承认他是个异类无异?或许在北昭心中,正是如此看待他的,因此才百般不待见他。
北昭道:“虽为龙阳,可未尝不能娶妻生子,史上也并非没有此类先例,你若是瞧着她还算好,收如房中也未尝不可。”
话虽然像是好话,但他说出来总是带着一股淡淡的嘲讽。郁结烦闷之气自心底扩散开,笼罩了全身。
这种感觉实在无法忽视,但北昭自己都不明白为何要如此连讥带诮。
谢晋就更不明白了,只能暗自揣测,大约是北昭厌恶断袖……可转念一想,刘以序也是断袖,为何北昭待刘以序那般客气亲切?
如此想着,他脑中就糊涂了,竟道:“王爷,您若是实在看我不顺眼,我可以就此离开。”
“走?不想看着谢子韩身败名裂了?”北昭嗤笑了一声:“方才只是开个玩笑,切莫认真。”
谢晋:“……哈哈,王爷原来如此有趣,在这里站着热得慌,还是进屋吧。”
这明显是胡话,正是九月十月交割的时候,岂会热?
“外面有风,进屋岂不是更热?你就在这里待着。”
谢晋对上一次的事情还心有余悸,并不太愿意单独同北昭待在一起。他道:“王爷,我该换药了,告辞。”
他倒也没说假话,的确该换药了。回了屋,这回换药的却不是银耳,而是许慎了。
许慎一边给他换药一边道:“你底子不错,伤好的也快,可我有一事不明。”
“你说。”谢晋淡淡的笑了笑,伤口已结痂,撒上药粉也不觉得痛了。
许慎道:“那帮黑衣人出手狠辣,何故你身上的伤口都如此的浅?”
谢晋认真想了想这个问题,回道:“许是谢子韩或是我兄长对我还有几分情意,从中动了点手脚。”
“这理由还行,不过王爷会不会信我就不知道了。”许慎收拾起医药箱,道:“那小姑娘似乎喜欢你。”
“啊?”谢晋微惊,旋即道:“这不是胡扯吗?我们才认识了半个月。”
许慎不以为然道:“我自打看阿序第一面起便中意他了,现在都还记得那天正是七夕,甚至于那天他身上的配饰我也都还记的一清二楚。”
眼看着他就要把那日的情形描绘出来,谢晋无心听这些风月事,改口道:“我信你,你出去吧,我找银耳聊聊。”
许慎也没打算久留,便轻嗤了一声走了,只是他前脚走,后脚刘以序便进来了。
这还是头一次谢晋与刘以序单独待在一起。奉了茶,谢晋客客气气的道:“刘大人找下官何事?”
刘以序唇边露出一点温雅的笑意,君子端方,他道:“既不是在朝堂,谢兄就不必叫我大人了,唤我以序便可。”
“刘兄。”谢晋也不敢和他套的太近,唤道:“你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刘以序道:“来看看你的伤如何了,不过看你面色红润,应当无碍。”
顿了顿,他又道:“不知今夜我可否与你同宿一屋?”怕谢晋疑心,又补充道:“方便照料。”
“我倒是没意见,只是许慎他也没意见吗?”谢晋喝了口茶,问道。
刘以序面色微变,紧接着叹了口气:“你应是看出我们的关系了吧?不瞒你说,若非因为他,我也不需要躲到你这儿来。”
谢晋有点后悔没听许慎讲那个故事,此时他不明白二人有什么纠葛,自然也想不出来刘以序为何要躲着许慎。
他沉吟道:“这近一个月都过去了,即使有什么事,现在躲也来不及了吧?”
刘以序面色一黯:“既是谢兄不愿意,那便算了。”
“若是刘兄愿告诉我前因后果,我或许能帮你。”
抬头看了看谢晋,刘以序似乎在琢磨对方有多少可信度,半响才毅然道:“我告诉你。”
他与许慎自十几岁时便认识,也算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自然这是刘以序单方面的想法,以为二人是兄弟。
直至他及冠,将要娶亲,这门亲事是小时候便定下的,他与对方姑娘见过几次,彼此都满意,也算是情投意合。
所以他是十分高兴的,但没想到变故突生,那边姑娘不同意了,主动退婚。他虽未大伤,但一时也极其悲愤,拉着许慎去喝酒。
那晚,二人都醉了,次日起来他们便已有不耻之事。许慎便趁机告白,刘以序悲也不是恨也不是,最后也只能接受事实。
他委婉的拒绝了许慎,表明他还是喜欢女人。许慎早料到他会如此说,便对他愈发殷勤,几乎无微不至。
铁石也有动心的一天,更何况他们本就有几分感情在,刘以序终于同意与他在一起。
“这……这不是挺好的吗?”谢晋好奇道:“你二人情投意合,怎么会演变成如今这局面?”
虽然如今看来,他二人依旧情投意合。
刘以序叹道:“若事情果真到此为止就好了,我与他在一起之后,一次偶然间发现,之前与我定亲的那位姑娘,之所以闹着要退婚皆因为喜欢上了另一个人。”
谢晋斗胆猜测道:“这人莫非就是许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