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原本是苏到点子上的,萧倦唯恐许岁辞要狠心拒绝自己,画蛇添足又补充一句。
“你也要继续让我画才行。”刻意营造出一种双赢的氛围来隐蔽自己的意图。
许岁辞竟不可置否,情绪小闹别扭了一下, “放学你要跟我回去一趟,刚才进门那话很有歧义,你必须给烨烨解释清楚。”不然咬死你。
萧倦贴在他身旁看得最为清楚,岁岁的灵魂色彩始终是灰蒙蒙的。
莫非他一点也不希望我守着他?
萧倦隐去了一切烦躁的情绪,只要岁岁没驱赶他走,总是一种好的征兆。
鹤望兰可不干了, 他还没玩够呢,萧倦居然敢打断他的乐趣, 邪气十足笑道,“一个天才来给学校最平凡的旁听生做伴学,传出去都不怕别人笑死!”
圣罗兰精英学院的APP恐怕在这个时间段内,各大帖子已经被难听的话覆盖满了。
许岁辞才考虑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可不想做许雨荨,也不想跟着萧倦一起来看流星雨啊。
萧倦自然早想清楚, “霍都会帮我清理所有的不善言论,至于身边的闲言碎语,由你来处理干净就行了。”
鹤望兰指向高挺的鼻子,“我凭什么要替你擦屁股,再说你家又不是没有实力摆平所有事。”
萧倦抱起许岁辞,将人平稳放在椅子间坐好,语调缓缓不见任何气色变幻,“因为是你,非要把战场搬到教室里来的,理应由你来处理干净。”
霍都的人替萧倦搬来一张皮质沙发,他顺势坐下,摆出一副闲散的姿态,双腿交叠气质如兰。
然而鹤望兰所接受到的讯号是,萧倦的气场明显很不一样,仿佛沉睡的雄狮即将复苏,只是他自己毫无意识,仅仅依靠本能在做事。
鹤望兰气笑了,竟无法反驳。
这或许也是他第一次意识到,他从来没有了解到真正的萧倦。萧倦最好一直迷迷糊糊的更好。
但,所有的争斗或许加有趣。
鹤望兰对纷纷走过来的伴学吩咐,“都听懂萧少爷的意思了?谁敢说许岁岁一句不好的,直接抽他。”
站在外面观战的几十个人陆续滚回班里。
萧倦没发话之前,大家已经通过APP疯狂拍照发帖。
鹤望兰发话后,一个个都赶紧删帖,最先把自己的关系摘个干净。
许岁辞仿佛做梦一般,朝白烨和陈燧做各种手势。
我是无辜的,我什么都不懂,信我啊~
两人只能勉强笑笑,一切等放学再说吧。
休息的时间只有十五分钟,第二节 课的教授老远就听见楼道里一阵紧一阵得尖叫,忍不住牢骚,“整栋教学楼就属这个班最吵。”
环视四周,正看见萧倦单臂支在皮沙发间,手掌托着面侧,虽然口罩之下是何表情无法猜测,慵懒的目光分明是无声无息地警告。
你最好讲得有趣点,不然我可就睡了。
老教授立刻振臂摇摆,“啊啊啊~萧神~”
这节是人力资源与市场营运课。
许岁辞听了十几分钟,脑子好像加入了3:1的水和面,在搅拌棒的融合下几乎泥泞稀乱。
反正萧倦他是自己主动要当伴学的。
他的脑子以后就是我的脑子,正好我可以偷个懒,叫他给我画重点。
嘿嘿嘿。
已经彻底认命并打算充分利用资源的许岁辞朝后一看。
萧倦扶着脸正在睡觉。
卧槽,是谁说要来给我当伴学的!
生气气!
许岁辞的小脾气还没有激发小宇宙,某人瞌睡的头从后枕在他的后脊,脸颊蹭蹭。
“主人,想让我干些什么?”
原来是假寐。
萧倦每天在家至少要睡十几个小时,高烧一场才刚好,多少有些神疲筋软,闭上眼睛听了半天就快无聊到睡着了。
许岁辞隐约从后背感受某学神脑门的温烫,说不感动绝对是自欺欺人,鼻尖微微发酸道,“身体不好就不要逞强,反正晕倒了我也只能拨打个120。”
萧倦微微睁眼,睨一下一直打量这边的鹤望兰。
鹤望兰的顽虐个性他再清楚不过。
舍不得你挨欺负嘛,笨蛋。
“没事,课堂上这些东西随便听听就会了。”萧倦的手指禁不住在许岁辞的后背画圆圈,“我一定会保证主人期末考全学院第一的,嗯?”
许岁辞愈发忍不住撩拨,狠狠咬牙才保证自己不会发出吟呻,“你还是乖乖睡觉吧!”
怨恨看一眼萧倦的高档皮沙发,“凭什么你坐软的,我坐硬的?”
萧倦扯开口罩,在他的后颈上热喷喷吐息,“那你命令我啊,主人。”一起坐,想让你自己说要一起坐。
许岁辞脸热心跳得快疯了,穿着制服的萧倦散发出一种矜贵典雅的气质,什么伴学嘛,他坐在后面简直是一种折磨。
一把摁倒萧倦的头,“我命令你快睡吧啊!”可别变着花样得折腾我了。
.
晚上萧倦换了另一身西装,霍都帮他准备了水果篮和各种燕窝鱼翅礼盒,主仆二人登门拜访。
许岁辞亲自开的门,扯开门第一反应是差点一拖鞋飞出,把萧倦给射飞了。
萧倦玉树临风地站在门廊底,仿佛第一次造访丈母娘家得好奇,“不是岁岁你约我来解释一下的吗?”
许岁辞拍拍脑门,确实,不过他已经跟陈燧和白烨说清楚了,他跟萧倦完全是一段清白的孽缘,脖子上的红色痕迹是蚊子叮的。
白烨和陈燧这辈子连GV都没看过,那枚殷红的东西许岁辞又掐了好几个出来。
陈燧纯不纯洁就不知道。
反正白烨是信了。
特别夸奖了许岁辞,在朋友生病的时候懂得送温暖。
萧倦端坐在沙发里等候两分钟,白烨和陈燧也穿得意外正式,探头探脑下楼来接待贵客。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陈燧首先清清嗓子,“萧神能做我们家岁岁的伴学,真的是三生有幸啊,咳咳。”
白烨则问,“其实上两次,萧神你到班里找岁岁,我们就有些感觉,没想到岁岁如此幸运,能跟你做了朋友,咳咳。”
陈燧的紧张来源于学院地位压力,而白烨紧张则是对方不偏不倚的视线如同无声地挑衅。
仿佛自己是世间最大的敌人。
许岁辞生怕萧倦从没经历过修罗场胡说八道,让老婆误会自己,一直坐在萧倦身旁随机应变。
萧倦反问他,“你从来没把我们的关系告诉他吗?”
他是指白烨,眼神自动屏蔽了陈燧。
“我们......有关系吗?曾经?”许岁辞眨眨眼,努努嘴,丰富的面部表情时刻在告诫。
你敢乱说一个字,我就咬你!
萧倦沉思片刻,此生第一次带着正式的保证,目光矍灼道,“我会好好做岁岁的伴学,盯着他直到毕业。”
胡说,你胡说,你上课睡得比我还香!
白烨私底下捏了许岁辞的脸一把,“要好好跟人家相处,我看你怎么老翻人家白眼,真不礼貌。”
许岁辞当即露出比笑还难看的哭脸,老婆,这件事情我还能扳得直吗?
随便聊了两句,萧倦忽然一本正经问,“我想看看岁岁的卧室。”
许岁辞再三推阻,萧倦散漫惯了,随便闪身几下就顺利上去二楼。
“你要是看见里面的东西敢笑话我,我就咬你!”
萧倦的手脚快得迅猛,几乎是话音刚落的同时,人完全站在岁岁的卧室内。
简直就是小可爱住的小天地。
许岁辞没卖出去的小熊满满地堆在床的四周,粉的黄的绿的蓝的,迪士尼在逃公举的档次。
“看起来好想睡一觉的样子。”萧倦抱起一只趴趴熊搂着,软绵绵得触感如同岁岁的细腰,怎么折都可以。
许岁辞意外被奉承了,食指蹭蹭鼻头,“喜欢的话可以送你五只。”
“那这只最喜欢怎么办?”
萧倦抱着许岁辞一倒,两人双双落入小熊堆里,犹胜坠落云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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