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沉忽然觉得,他说的好有道理。
他连连点头:“嗯嗯,你说得对。”
“我还听说,凤翔城里的公子哥儿啊、小姑娘啊,都可漂亮了。殿下马上就要走了,你抓住这几天的时间,和殿下再相处相处,别让他把你给忘了。”
太有道理了!
多活几十年的人就是不一样。
刘将军最后道:“行了,以后有什么好差事,我肯定想着你,你自己也别灰心。”
谢沉使劲点头:“多谢刘将军。”
刘将军满意地点头:“嗯,去吧,和殿下一起玩儿吧。”
*
再过几天,草原上尘埃落定,宋皎也要回凤翔城了。
临走前一个晚上,刘将军特意给他开了一场宴会。
和来的时候不同,现在天气热了,刘将军就把桌椅排到外面来,众人露天席地而坐。正中是巨大的篝火,火上烤着一只滋滋冒油的小羊。
宋皎坐在主位上,众人不再带有看小孩的意思,喊他一声“小殿下”,而是正正经经地喊他“殿下”。
谢沉坐在宋皎身边,在刘将军的示意下,一群人向宋皎敬了酒,就不再过来,不打扰他们。
用刘将军的话来说,就是小年轻需要有自己的空间。
宋皎吃了两大块羊肉,系统在他身边馋得直流口水。
可是他也不敢随便附身,在琵琶洲的动物,基本上都是养来吃的,再不济也是养来挤牛奶、挤羊奶的,系统不敢想象,自己附身之后的遭遇。
宋皎用筷子夹起一块肉,在空气中挥了挥,给系统闻闻味道。
系统:“呜呜呜,拿走拿走。”
宋皎笑着道:“你别难过,等回了凤翔城,我再买烤肉给你吃。”
“最好是这样。”系统又一次自闭了。
宋皎吃得差不多了,就放下筷子,还打了个小小的嗝。
刘将军见状,连忙拍了拍手。
于是换了能歌善舞的草原人上场,鼓乐声不绝,篝火映照着,人影摇晃。
宋皎看着,觉得挺有意思,坐在位置上,也跟着摇摇身子,点着头打节拍。
谢沉转头看他,从他的衣袖里拿出他的手帕,擦了一下宋皎弄脏的唇角。
宋皎转头看他,也朝他笑了一下。
刘将军暗中观察:“这怎么不跳舞啊?没有被草原上的热情感染到吗?怎会如此?”
他朝着宋皎和谢沉那边“念咒”:“给我站起来跳舞,给我跳舞!”
或许是刘将军的爱情魔咒起了作用,那头儿,谢沉真的站起来了,还朝宋皎伸出了手。
刘将军一拍大腿:“这就对了!”
不单把他身边的人都吓了一跳,就连谢沉和宋皎都听见了,宋皎转头看他,他连忙收敛了表情,保持微笑,朝两个人做了个“请”的动作。
谢沉拉着宋皎起了身,两个人倒没去跳舞,谢沉只是拉着宋皎,从欢闹的人群中穿过,经过篝火,走到了营地外面,石头城的城楼上。
两个人站在城楼上,面朝城外,身后就是篝火与欢呼声,好像隔得很远,又好像离得很近。
宋皎两只手架在城垛上,火光在身后摇曳,映出一点影子,也摇摇晃晃的。
他明天就要回去了,谢沉从前几天开始,情绪就不怎么好,在他面前总是委屈巴巴的。
宋皎也有点失落,他才发现,原来自己根本就忍受不了和谢沉之间的离别。
年初分开了不到半个月,他就忍不住跑过来找谢沉了。接下来还要分开一年、两年,算都算不清楚。
唉。宋皎有些沮丧地撑着头,望着城楼下篝火照不见的、黑洞洞的地方。
谢沉站在他身边,因为军中的规矩,还披着甲胄。他稍微弯下腰,凑近了,看见他耷拉下来的嘴角。
“怎么了?不高兴了?”
宋皎垂了垂眼睛,叹了口气:“有一点。”
谢沉从荷包拿出一个铜铸的小狼,放在他面前:“喏。”
那小狼是坐着的,后爪盘在地上,尾巴也盘着,两只前爪搭在前面,正仰天长啸,很是生动。
宋皎垂下来的眼睛眨了眨,唇边有了点笑意。
谢沉又从荷包里拿出一只小羊。
小羊也是坐着的,四只脚都特别短,盘都盘不起来,只能悬在空中。尾巴也短短的,贴在后面。
宋皎这才笑了:“你哪里弄来的狼和羊?等一下又要说你是大灰狼。”
谢沉没说话,又拿出一只老鹰。
宋皎看了一眼老鹰,转头去看他,看见他手里拿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
“这是什么?”
谢沉继续往外面拿铜铸的小玩意儿。
一条盘起来的长蛇、一只嘶鸣的骏马、一头饮水的老牛。
各种动物,一共十八个,在城垛上排满了,像是动物园。
宋皎蹙眉,又问了一遍:“这是什么?”
谢沉道:“草原十八个部落的旧兵符。”
宋皎惊道:“啊?怎么在你这里?”
“朝廷会给他们发新的兵符,旧的就没用了。”谢沉道,“我觉得挺好看的,就拿过来了,送给你。”
宋皎捏起那只小狼,搓了搓它的耳朵,又好气又好笑:“应该交给谢爷爷集中销毁的,哪有拿这种东西来送人的?鹦哥跟他的心上人表白,都知道要送花,哪有人送这个的?”
谢沉好像和宋皎手里的那只小狼感官想通,也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耳朵。他漆黑的眼睛亮晶晶的,像夜色一样深沉,却和死寂的夜色截然分明。
“我就送,十八个部落,都送给你。往后我把整个天下都送给你。”
谢沉好像一点都不懂浪漫,好像又特别懂得。
宋皎看了他一眼,按捺住自己怦怦直跳的心脏,低头把十八个小动物排好,不敢再看他。
谢沉凑过去看他,想要偷香一口,不想这时,两人身后忽然传来欢呼声。
两个人像是做坏事被人抓到一样,迅速分开了。
可等回头一看,他们才反应过来,不是他们被发现了,这么远的距离,还是晚上,根本没人能看见城楼上的场景,是宴会那边,草原人和齐**士各自派了一个人,正在“比舞”,所以他们欢呼。
乐声也越来越大,传到城楼这里,也十分清晰。
宋皎看向谢沉,眼珠转了转,随后大大方方地走到谢沉面前,要拉他的双手。
“我们也来跳舞。”
谢沉被他握住手的时候,下意识挺直脊背,身形有些僵硬。
宋皎举起他的手,十指穿过他的指缝,扣住他的手,试着迈了一下舞步,然后就踩到了谢沉的脚。
他靠在谢沉怀里,歪了歪脑袋,不好意思地笑了:“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跳。”
他只是……五岁的时候,在电视上看到过,到现在,早就已经记不清楚了。
他不会跳,便要松开谢沉的手,谢沉一转攻势,反过来握住他的手,用脚尖碰了碰他的脚尖:“我知道,就是该踩的。”
宋皎笑了笑,两个人就这样紧紧地挨着,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地挪动。
不远处乐声更盛,“比舞”已经结束,所有人又笑闹成一片。
宋皎被他们带得,原本要离别的伤感淡了许多,额头靠在谢沉的盔甲上,一双眼睛弯成月牙儿。
不知道过了多久,乐声渐渐停下了,谢沉还是扣着宋皎的手,
谢沉低下头,靠过去要做什么的意思很明显,宋皎也抬头看他。
还没怎么样的时候,宋皎忽然眼睛一弯,没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来,笑得不能自已。
谢沉疑惑:“你在干嘛?”
宋皎一边笑,一边道:“我……噗……”他低头缓了一会儿,再抬起头时,还是抿着嘴、忍着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我想到好笑的事情。”
谢沉有些不满:“卯卯。”
“真的很好笑。”宋皎一边用抱歉的目光看着他,一边还是在笑,“沉哥,我想到你小时候猪叫。”
上一篇:当读者和作者同时穿书
下一篇:穿成植物人大佬的冲喜小娇妻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