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凯瑟琳对塞斯心怀仰慕,可经过刚才的事,深深的仰慕全部变成了深深的害怕,她听了父亲的话,身体抖得更加厉害,却始终没敢吭声。
“塞斯陛下。”查理德再次鼓起勇气出声,事已至此,他早已没有回头的余地,不得不硬着头皮说,“塞斯陛下上位这两百多年来,身边未曾有个王后陪伴,连个能给予关怀的侍女也没有,若是塞斯陛下不介意,小女凯瑟琳不需要任何名分,只求能留在塞斯陛下身边照顾。”
说完,查理德悄悄用胳膊肘撞了下身边的凯瑟琳。
凯瑟琳抬起头,漂亮的脸蛋上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来,她声音发抖地说:“我愿意留下来侍奉塞斯陛下。”
然而塞斯面无表情,平静的眼神里没有任何波动,他看着凯瑟琳,忽然转了话题:“刚才你打算怎么处置这个小人?”
“……啊?”
塞斯扬着唇角笑了笑,笑得好看极了,但让凯瑟琳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听见塞斯说:“你不是说把这个小人交给你吗?你打算怎么处置他?”
凯瑟琳不知道塞斯为何忽然提起这个,只是当她看了眼一直躲藏在塞斯怀里的小人后,心中莫名生出一股妒火。
刚才她差点在塞斯陛下手里丧命,而那个小人倒好,不仅全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还把塞斯陛下当成自己的保护墙了。
塞斯陛下是卡帝国的君王,是两百多年前推翻了上一任君王暴虐统治的英雄,尽管如今他性情大变,却也受万人敬仰。
这样了不起的塞斯陛下,怎么能特殊对待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族?
凯瑟琳思绪万千,越想越忿忿不平,但她到底压下了大部分情绪,斟酌了一会儿才开口:“塞斯陛下,按照我们巨人族的规矩,小人族未经允许不能随便踏入巨人族的地盘,若被发现,要杖罚五十并关入地牢。”
查理德听见自己小女儿说出这番话,顿时两眼一黑,差点背过气去。
杖罚五十?
关入地牢?
他这个小女儿没脑子吗?当在宴厅外面守着的士兵都是不干活的吗?
要是没有塞斯陛下的允许,谁敢放一个小人族进来?那些人怕是有五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而且那个小人还一直被塞斯陛下抱在怀里,其地位可见一斑,就他这个小女儿被宠坏了,傲慢得很,向来不把小人族当人看,才会说出如此没眼见力的话来。
查理德不停咳嗽,甚至用胳膊肘去撞凯瑟琳。
可惜凯瑟琳压根理解不了他的意思,见塞斯忽然沉默下来,还以为自己冠冕堂皇的理由说服了这个君王。
塞斯不说话,宴厅里的其他人更加不敢发出一点声音,他们都下意识摒住呼吸,生怕暴君的怒火燃烧到自己身上来。
一时间,宴厅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过了好一会儿,塞斯才挪动脚步,走到铁门前。
女仆见状,立即上前拉开铁门。
塞斯唤了声比尔。
门外全副武装的比尔疾步走了过来,单膝跪地:“塞斯陛下。”
“把查理德和他女儿带下去,杖罚五十并关入地牢。”塞斯语气冷淡,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是。”比尔起身,挥手召来了其他士兵。
查理德和凯瑟琳被士兵们团团围住,霎时大惊失色,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来,他们大喊着塞斯陛下饶命,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塞斯头也不回地越走越远。
凯瑟琳怎么也想不明白。
为什么?
为什么是她?
不是那个小人犯了错吗?为什么受到惩罚的人是她?
比尔瞥了眼满脸泪痕还试图挣扎的凯瑟琳,毫不怜香惜玉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听见凯瑟琳的痛呼声后,他冷漠道:“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重要,或许你的价值还比不上一个小人族,你以为塞斯陛下缺女人吗?还轮得着你来捡漏?”
另一边,塞斯呵退了跟着他的仆人,独自走在宫殿的长廊里。
长廊两边的墙壁上挂着烛台,暖黄的光把塞斯的身影拉得很长。
塞斯越走越快,越走越快,他似乎不知道自己想往哪边走,只是漫无目的地往前走。
很快,毓秀察觉到了塞斯的不对劲。
他仰头看去,看见塞斯的脸色极为难看,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苍白的皮肤里隐约有黑气透出来。
毓秀对这黑气已经格外熟悉了。
上个世界的江恩临在失去理智时会散发出黑气,估计这个世界的塞斯也八久不离十。
“塞斯陛下。”毓秀把手搭上塞斯的手指,他发现塞斯的皮肤十分冰凉,忍不住抓紧了些,“你的状态不对,我们先回去吧。”
塞斯被毓秀唤回神,他低头看了一眼毓秀,混沌的脑海终于清醒些许。
但他仍旧眉头紧拧,看着有些痛苦,他艰难地思考了一会儿才道:“这里离我的宫殿很远,怕是走不到那里。”
“那有没有其他可去的地方?”
“有……”塞斯呼吸变得沉重。
“走吧。”
这时的塞斯格外听话,毓秀说走,他立马就走,可能也是他头痛得不想思考的缘故。
宫殿内外到处都有人,想避开那些人的话只能往偏僻的地方走。
塞斯知道这一点,走出宫殿后便径直朝着宫殿群后面的森林走去。
这时已是夜深,夜空中找不出一点星光和月光,只有那条诡异的绿色光带柔和地漂浮在天际。
第46章 巨人
这个世界的树和上个世界的树不太一样,哪怕只是远远看去,也能感受到树林茂密得遮天蔽日的壮观。
每一棵树的枝干都极其粗壮,高耸入天,树冠宛如漂浮在天上的云朵。
他们刚进入树林,头顶幽暗的绿光就被层层叠叠的树冠遮挡了大半。
只有丝丝缕缕从树叶的缝隙间落下来。
但是森林里面并不如毓秀想象中那般伸手不见五指,反而出现了许许多多五颜六色的光,那些光密密麻麻,恍若连成一片,遍布在他们脚下,迎着夜风微微晃动。
塞斯毫不留情地一脚踩上去,踩出一连串乌黑的脚印。
可惜他的状态并没有因为进入无人区而有所改善,反而愈发癫狂起来,他每一步都走得特别沉,喘息声也越来越重。
毓秀能够明显感觉到塞斯身体的变化,甚至能看见萦绕在他身体周围那些越来越浓烈的黑气,像水一般地流动,仿佛要将他们两个人吞没。
“塞斯!”毓秀焦急地喊了一声。
塞斯好像听不见他的声音,只知道一味地往前走。
不过塞斯抱着他的手并未松开,依然紧紧地把他禁锢在自己怀里,这样的行为似乎是出于本能,即便塞斯的大脑无法思考,可身体还在履行之前的职责。
只是这样的情况没能持续太久。
当毓秀察觉到不对劲时,便看见塞斯手上的血肉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短短几秒钟,原本修长漂亮的手指已然变成了森白可怖的指骨。
毓秀知道——
诅咒又来了,就像他和塞斯第一次见面的那晚一样。
紧接着,塞斯身体其他部位的血肉也都消失不见,好像被一张无形的嘴吞噬得一干二净,只剩下一副骨架的他连衣服都撑不起,只见衣服一件件地从他身上滑落。
这时的他已经抱不住毓秀,他拎着毓秀的衣服,弯腰把毓秀放到地上。
毓秀落在一堆软软的东西上面,还有些湿滑,他低下头,定睛一看,发现他居然坐在一堆发光的蘑菇上面。
刚才塞斯脚下连成片的光点就是这些蘑菇。
塞斯缓缓站直身体,他连看都没看毓秀一眼,抬脚就要往前走。
“塞斯,你去哪里?”毓秀连忙开口,他挣扎着想站起来,无奈脚下的蘑菇太湿滑,他还没站稳又一屁股摔倒。
如此尝试几次下来,毓秀连往前走一步都分外艰难。
然而塞斯完全没有理会他的意思,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尽管他的身体只剩下一副骨架,可是他的脚步依然沉重,每走一步都让毓秀感受到了轻微的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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