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碍,”阳天明道, “你说路阳子师祖也来了, 他是我的嫡系血亲,我用阳家秘术试试看,能不能联系上他。”
顾长凌点头,“可以一试。”
阳天明逼出一滴指尖血,施展秘术, 但那一滴指尖血很快碎开。
这是失败了。
阳天明也没有太失望,“衡阳大陆与天道隔绝,秘术没用。”
楼璟然道:“如此说来,祈灵术之所以成功,应该和长凌说的定界禁制有关,是衡阳世界意识在帮我们。三哥,我们多试几次,说不定可以联系上他们。”
“嗯。”
陈行之再画祈灵图,两次,三次,四次……
血纹亮起光后,很快暗淡,熄灭。
但他们没有放弃,继续尝试。
天阳宗之外,某处,王问鸿突感一阵心潮沸腾。
“怎么了徒弟?”
银阴阳关切道。
王问鸿刚刚皱起的眉头立时拉平了,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失去了说话的欲望。
银阴阳干笑一声,又老实地问了一次。
王问鸿道:“有王家遗脉在祈灵召唤。”
银阴阳诧异,“你都投过胎了,没了王家血脉,还能感召这种秘术啊?”
“宁阳重子嗣,这祈灵术关系甚大。祈灵者以血为祭,沟通王家宗祠的血脉子孙石,我王家弟子的魂灯就保存在子孙石里,我在那里留过魂灯,修为在祈灵者之上,就会应召。只要神魂不灭,转世多少回都一样。”
王问鸿一边说,一边祭出一缕神魂,开始循着召唤回溯对方的位置。
银阴阳不是蠢人,喜道:“发起这秘术的人是知道有宁阳宗的人来了这里吧?肯定是遇上了我们的人,说不定小殿下就在那里,我们得尽快赶过去。”
王问鸿也知这个道理,不敢耽误。
只见他以指为笔,以神魂为墨,绘制出一个与祈灵图相差无几的铭纹。
不多时,神魂铭纹亮起一道亮眼的红色光芒。
“找到了?”
银阴阳问道。
王问鸿摇了摇头,“这个颜色,是我的直系血脉。”
那就是王仁许了。
银阴阳咂咂嘴,“你还能借这个回溯术找到其他王家人呢?挺好的。”
“走吧。”
王问鸿对王仁许的位置有了模糊的感应,一面继续回溯,一面去寻找王仁许。
几个时辰后,二人和王仁许半路相遇。
原来,王仁许也在用回溯术寻找他们。
之后又找到几个王家弟子,几人的神魂回溯图融合在一起,终于锁定了祈灵者的位置。
猎城小院里,不知道画了多少次祈灵图的陈行之收笔,祈灵血纹亮起,本以为这一次也会像之前一样暗淡下去,没想到血纹越来越亮。
不仅如此,连地上已经熄灭的血纹也陆续亮起光芒,一个接一个。
“成了!这是成功了是不是?”
宁观看向楼璟然。
楼璟然逼出太多精血,脸色显得苍白,但此时也浮现惊喜之色,用力点头道:“他们找到我了。”
“他们这么大大咧咧地进来,恐怕不妥。”
慕容飞廉从疗伤丹阵里走了出来。
安静旁观的王步宇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眼睛的伤势已经大好,放下心来。
秋希希和木川流正在钻研九黎通过小白信号塔送来的丹阵传承,听楼璟然说祈灵术成功了,也看了过来。
宁观抓了抓空荡荡的右边袖子,说:“迟早要对上,现在趁他们没防备打出去,还有人里应外合,胜算更大。”
顾长凌也道:“先离开这里再说。”
他取出数个储物戒递给众人,“这里面有武器,你们熟悉一下用法。”
宁观迫不及待道:“有你之前用的枪把子吗?”
他对那个武器充满了好奇。
顾长凌点头,“用法很简单,上手不难,你们试试。”
慕容飞廉谨慎道:“城里有探测阵法,这些东西上面没有天阳宗的印记,走出这屋子,就会被阵法发现,要被强行没收。”
木川流道:“也别往储物袋里放,他们想什么时候拿走就拿走了。”
“呸,一群不要脸的!”
宁观恨恨骂道。
顾长凌想起被没收的储物戒,淡淡道:“那就毁了这里的阵法。”
“哈哈,长凌说的好!娘的,老子忍这些王八羔子很久了!什么时候动手?”
宁观从储物戒里拿出一个炮筒,扛在肩上,满是跃跃欲试的急迫。
顾长凌看向楼璟然,楼璟然道:“再等等。千里之内,祈灵图纵使不能传讯通音,也会变成金色。”
众人便开始研究新武器。
没想到这一等,没等到援兵,倒先等来了一群魔修。
当时慕容飞廉正招呼王步宇出去说话。
院子里,慕容飞廉看着王步宇,欲言又止。
王步宇奇怪地看他,“慕容兄,你有话,直说便是。”
看他不好奇也不惊讶,一如既往的模样,慕容飞廉不知道是该放心还是该揪心了。
“你……之前看到了?”
慕容飞廉选了一个温和的开场白。
“嗯?”
王步宇不解其意。
“我的眼睛。”
慕容飞廉提醒。
“哦。”
王步宇终于露出一点不一样的神色,在慕容飞廉忐忑的注视下,迟疑道:“你……是妖族?”
慕容飞廉等的就是这一问,“不是。”
否认之后,他有些难堪道:“我不是妖,也不是人,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
“听人说,我娘未婚嫁,也没偷人,清清白白的姑娘,不知怎么就怀了身孕,还怎么都打不下胎。
我生下来,眼睛就是银色竖瞳。
他们在我出生的时候还请了道士来降妖,那道士说我是蛇胎,是蛇妖爬过我娘的贴身之物,留下了孽种,进了她的肚皮。
他们想把我杀死,那道士又说蛇妖重子嗣,万一回来讨要,发现他们身上沾了我的血,恐家宅不宁,又说将我带回道观看押,不让我造孽。
我就被带走了。
那道士不是什么好东西,是个练气五层的修士,觉得我有点神异,想拿我炼丹来着。只是他技艺不精,拿我的血琢磨六七年都没想好要怎么炼掉我,倒给了我机会,弄死他逃了出来。
后来,我就成了一名散修……”
慕容飞廉看着王步宇,“阿宇,我生来不祥,你会不会嫌弃我?”
“乱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嫌弃你?”
王步宇皱了皱眉,“借腹生子,实属荒谬。会不会是你娘云英未嫁,暗结珠胎,又遇上了负心汉,怕家人责罚,才这么说?”
想象力这么匮乏的人能为他想出这一折戏安慰他,慕容飞廉心中受用,面上却是叹息。
“如果是这样就好了。我长到十五岁,曾寻着路回去看过,她被关在家庙里,确实还是处子。而我究竟是何来历,恐怕只有老天爷知道了。”
“……哦。”
王步宇口拙,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才好。
看他纠结的模样,慕容飞廉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没关系,都是过去的事了。只要你不嫌弃我,不怕我,我就知足了。”
“我怕你做什么。”
身世显然是慕容飞廉心上一道疤,他们相识几十年,他从未表露。
这一次若非遭逢生死大难,他也不会露出那双银色竖瞳。
而他自揭伤疤,却是为了救自己。
想到这里,王步宇心中满是感动,放下手中刀,拍了拍慕容飞廉的肩膀。
“不论如何,你是我此生挚友,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弃你而去。你几次三番救我性命,我没什么能报答你,不如今日,我们结为兄弟如何?”
慕容飞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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