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白羽对梁父也没什么好印象。
石振就更不用说了——虽然那个陈少津让人恶心,但梁父如果能管住自己的下半身,哪至于这样?
梁父还有很多事情要做,默默走了。
病房里,就只有梁秦轩在说个不停,把关白羽想说的话都说完了。
关白羽:“……”
梁秦轩还对着石振叫“哥”:“哥,昨晚上真的谢谢关白羽了!这是我爸给他的,感谢他的钱,你拿着,给他买点好吃的补补。”
梁秦轩对自己的父亲,还是很了解的,知道他爸给的这信封里,绝对装着钱。
他把钱塞给石振之后,怕石振推辞,一溜烟跑了。
之前有外人在,石振再生气,也只能按捺住自己的情绪,这会儿他将信封放在旁边,揉了揉眉心,瞪了关白羽一眼:“打架!你还打架!那个陈少津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要是带了武器,你……”石振说不下去了,他是见不得关白羽受到哪怕只有一丁点的伤害的。
“哥,这伤真不是打架打的,是我昨天去滑旱冰摔的。”关白羽弱弱地说道。
“那打架也是事实!”石振又瞪了他一眼,软和了口气,“小羽,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我会的。”关白羽道。
石振这才放下心来,又道:“让我看看你的伤。”
关白羽之前一直在担心石振生气,现在石振要看他的伤……却升起另一种情绪来。
他的伤,都在身上!
医院里远比外面暖和,关白羽拉开衣服,给石振看自己身上的淤青。
石振越看越生气。
关白羽身上的淤青着实不少,他还发了烧!
石振深吸几口气,才能平静说话:“你背上的伤自己揉不到,我给你揉开。”
擦红花油什么的,他是有经验的,他以前在工地上受了伤,常常是自己擦的药油,也给别人擦。
“嗯。”关白羽没拒绝,一时间,甚至冒出很多念头来。
他哥给他擦药油的时候,会不会觉得他身材太干瘪?
他现在身上都是淤青会不会特别难看?
等石振的手落下来……关白羽趴在床上,不动了。
他浑身都疼,被人按着擦药油,更不是什么好受的事情。
可就算这样,他还是可耻地……巴不得他哥多帮他擦一会儿药。
可惜,他哥看到他的身体,明显没有胡思乱想,倒是一直在说他。
石振这会儿,哪还有心思胡思乱想?就只想着要让关白羽多注意身体了:“你容易受伤,以后一定要小心,离那些危险人物,一定要远一点,人家指不定会报复你……”
“嗯……”关白羽应了,但把脸埋在被子里,不想说话。
石振帮关白羽擦好药,又问他发烧难受不难受。
“有一点。”关白羽拉着石振的手,湿漉漉的眼睛看着石振,然后就见石振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根温度计,塞到他嘴里:“来,多量一量体温。”
上次关白羽发烧之后,石振就去买了个体温计,这次特地带上了,方便给关白羽量体温。
关白羽:“……”
嘴里有个体温计,关白羽说话含含糊糊的,对石振道:“哥,你吃早餐了吗?”
他哥这么早过来,是不是还没吃啊?
“还没有。”石振道。
“那你快吃一点,梁秦轩买了很多吃的回来!”关白羽招呼石振去吃东西。
病床床头有好几个塑料袋,里面的食物挺多的,石振就先吃了比较油腻,不适合现在的关白羽吃的油条,又吃了两个包子。
梁秦轩自己啃菜包子,给关白羽准备的包子,倒是肉的。
石振吃东西很快,等他吃完,关白羽的体温也量好了。
三十七度六,这温度还可以。
石振看过,又问了昨天详细的情况。
关白羽也不隐瞒,说了自己遇到的事情,又道:“也不知道陈少津怎么想的,就算他不想他妈离婚再嫁,也不用这样极端吧?”
石振也觉得这人有病,但也觉得这人挺“聪明”:“他还没成年吧?孩子现在又没事,他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被放出来……他兴许,就是赶在自己成年前动手。”
石振想的没错,事实上,警方也是这么跟梁父说的。
梁父对这个结果,当然不满意,倒是陈少津像是早有预料,梁父去看他的时候,他还朝着梁父笑了笑。
梁父在外面一直都挺能装的,涵养很好,这会儿也被气坏了:“你个畜生,我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的?你要来害我女儿?”
梁父对陈少津,确实还算不错。
袁向杨还没跟丈夫离婚的时候,梁父就给陈少津送过不少礼物,后来袁向杨离婚,陈少津跟了袁向杨……
陈少津现在骑的自行车什么的,都是梁父买的,陈少津那房间虽然不大,但彩电什么的也都配齐了。
梁父别的不敢说,有一点很肯定——陈少津在他家,生活条件绝对比他在以前的家里好。
“你才是畜生,你害死了我爸!”陈少津仇恨地看着梁父。
梁父愣了。
石振在医院陪了关白羽一整天,打算等晚上再走——晚上关白羽,还要去学校上学。
石振和梁秦轩,都想让关白羽多休息两天,但关白羽不想落下课程,坚持要回学校。
医生给他看过,配了点退烧药,让他一旦体温升高就吃,却也说他要回去上学,是没有问题的。
也是关白羽上学前,梁秦轩来找他们,给他们带了晚饭,跟他们说了陈少津那么干的原因:“陈少津的父亲自杀了,陈少津害我,害我妹妹,是想报仇呢!”
陈少津的父亲,是长溪市纺织厂的工人。
早年,他这个身份,社会地位很高,周围人都羡慕他。
袁向杨长得挺漂亮,她当年果断地抛弃梁父,嫁给陈少津他爸,没别的原因,就因为陈少津他爸是工人。
但自从进入八十年代,工人的身份,渐渐地就普通起来。
两年前,陈父还下岗了。
袁向杨一开始嫁给陈父的时候,是没有工作的,但是到了八十年代,长溪市发展起来,她一个读过书的年轻女人,就找到了工作。
当时,她跟陈父的关系就很差了。
这也跟陈父的性格有关。
陈父这人爱吹牛,言语间总把自己说得很厉害,但袁向杨读书的时候成绩很好,当初交往过的梁父也很聪明……她清楚地知道,陈父没啥本事。
她看不起陈父。
等陈父下岗,她就更反感这个人了。
偏偏陈父这性格……他拉不下脸去做诸如摆摊之类他看不上的工作不说,还越是穷,越是要吃好穿好,让人见不着他穷。
袁向杨和陈父的矛盾越来越大,两人天天在家吵。
也就是这时候,袁向杨和梁父重逢了。
袁向杨会怎么选,压根不用想,她一直都是个挺现实的人,当初能为了陈父抛弃梁父,现在自然能为了梁父抛弃陈父。
她坚持要离婚,陈父不离,她就搬走不跟陈父一起住了,期间,陈父各种闹,不想离,还对她动了手……
当然,最终还是离了。
离婚的时候,袁向杨坚持要儿子,陈父也没跟她争。
离完婚,袁向杨就跟梁父在一起了,而陈少津在她心里,是她的好儿子,她对陈少津全无防备,压根没想到陈少津会害她女儿。
但陈少津,就是动手了,因为陈少津恨她。
陈父和袁向杨离婚后,就回了农村老家,袁向杨跟陈父的家人本就关系不好,她还怀孕了,忙着上位……当然从头到尾,都不曾去打听一下,自己丈夫后来怎么样了。
她丈夫……喝农药死了。
失业,老婆孩子都没了,大概是觉得自己活得太窝囊,陈父一瓶农药把自己送走了。
袁向杨跟丈夫老家的人完全断了联系,压根不知道这件事,陈少津却知道,然后暗搓搓地想要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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