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来的,拆开看看不就得了。”沈东明今天没下地,在屋里和裴鸿轩喝茶说话呢,瞧见沈君熙那模样也说道。
裴鸿轩却心知沈君熙的顾虑,说道:“既然被你拿到了,那这信肯定是给你家的。你们想想最有可能是写给谁的?”
众人相视一眼,纷纷想到一个人,宋景微。
“……”沈君熙连忙点头,露出我已经知道的笑容。他前几天不是帮宋景微写了一封书信出去吗,而且就送到县里而已,一两天就到了,这许是那位大人的回信。至于为什么没有收信人和落款,应该是那位大人的顾忌吧。
他拿回屋里,把信给了宋景微。
宋景微的想法跟沈君熙一样,以为是张本卿的回信。所以他有点惊讶,竟然这么快就回信了。同时拿过来拆开,抽出草黄色信纸,刚打开看了一行字左右,他本来严肃的脸色立马哭笑不得。
“嗯?”沈君熙在旁时刻待命,他想着宋景微看完信会不会叫他写信。
“拿去烧了吧,无聊。”宋景微说道,把信封和信纸一起塞给沈君熙,叫他拿去处理。
“……”沈君熙小心翼翼地打开信纸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令他媳妇说无聊……然而刚看完一行字,他的脸色也变了。这哪里是什么张大人的回信,根本就是……不知廉耻的求爱情书。
可是沈君熙疑惑了,这样的信怎么会塞在他家门口的墙缝里?它究竟是给谁的?看这字迹,十成十是个男子的字迹。他们家又没有年轻闺女,要说谁最惹人注目,就只有一个过门没多久的新媳妇。
想到这个可能,沈君熙愕地黑了脸,究竟是谁敢明目张胆地勾搭他媳妇?
他连忙向着宋景微比划:“你知道这是谁写的吗?”
宋景微随口道:“想不出是谁。”他跟村里的人没有太熟悉的,特别是年轻人,不过:“有可能是你三叔的儿子,叫什么沈君和。”
沈君熙闻言,气得脸色涨红。他本以为是旁的什么人,不理他便是了。没想到却是自个三叔的儿子,自个的堂弟,来勾搭自个的媳妇!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他绝不会把此事就这样算了。
“你想干嘛?”宋景微瞧他气得够呛,不在意地说道:“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而已,你跟他生气什么?”要不是看沈君熙实在气得狠,他也不用安慰他。
“嗯……”沈君熙黑着脸摇头,他抓紧手中的信纸,比划道:“我很生气,我要教训他。”
宋景微道:“怎么教训,打他一顿?”
沈君熙认真地点头,比划道:“也可以。”
宋景微有点好笑,想了想说道:“随你,他大概早饭过后会在附近,你要抓紧机会。”沈君和自以为藏得隐蔽,其实宋景微都知道,所以他渐渐也不出去了,连喂狗也是使唤沈君熙去。
“嗯!”沈君熙斗志满满,然后立刻把手中的书信拿去烧了。这种东西虽然可以成为证据,但是多留一刻都让沈君熙觉得膈应极了。
烧完信以后,他便冷静了一些,突然生出严重的危机感来。他回到房里找宋景微,忐忑向宋景微比划道:“你喜欢怎样的人?”其实他想问的是,你喜欢沈君和那样的人吗?但他不想提沈君和的名字,特别是在宋景微面前。
“不知道。”宋景微猜沈君熙是问他喜欢什么样的恋爱对象,可他是工作狂,忙,没空谈恋爱。
“你……觉着我如何?”沈君熙鼓起勇气,羞涩地慢慢比划着。
“不错。”宋景微上下打量他一眼,是个温柔细心的人,女人嫁给他应该挺幸福的。
“嗯……”沈君熙很高兴,他真的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真的很开心。笑得灿烂又极度不好意思,他扭头出去了。去准备麻袋来套沈君和,打他个鼻青脸肿。
“君熙遇到了什么好事,笑得这么风骚?”裴鸿轩见他满面笑容,便打趣道。
“……”沈君熙摇摇头表示没有,但是笑容依旧挂在脸上。他对沈东明比划着问道:“咱家空着的麻袋还有吗?”
沈东明疑惑道:“你要麻袋干啥?”
沈君熙笑眯眯地,做了一个打人的姿势,把他爹沈东明给惊呆了:“你要打人?”他家熙哥儿啥时候这么彪悍了?
那边沈君和回去之后,心里老惦记着那封被沈君熙拿走的书信。他一面安慰自己,沈君熙不会发现那是他写的,一边又忍不住担心,万一发现了该怎么办?
满心忧虑的他,显得忧心忡忡。
他娘亲王氏发现了儿子的异样,说道:“和哥儿最近咋了,功课太重还是怎么着?”因沈东英对沈君和很严厉,王氏总觉得儿子读书很辛苦。
沈君和恍惚道:“娘,我没事……”他满心里都是一个人的身影,简直到了思之如狂的地步,要是那个人能嫁给他,那该多好呀,他想着。他再也没见过,比那个人更令他看上眼的了。这茶山村里都是粗鄙的农家姑娘和汉子,他一个都瞧不上。
“瞧你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王氏狐疑道:“你老实跟娘说,你是不是看上哪家的姑娘了?”
沈君和立即摇摇头,否认道:“不是。”他怎么会看上村里的那些村姑呢,笑话。
“难不成是小伙子?”王氏又问道。
“额……”沈君和张了张嘴,撇过头去不回答王氏。
王氏恍然大悟,她儿子这是情窦初开,天天想着心上人去了。难怪整天心不在焉恍恍惚惚地。可是儿子还要读书考秀才,这样下去对学业可不好,她说道:“究竟是哪家的小伙子,你告诉娘,娘帮你说亲去。”若是个妥当的人家,她也不拘泥男女。
沈君和更苦恼了,若果那个人还没成亲,那该多好,只要他愿意就能马上娶回来。眼下却只能眼睁睁地瞧着,他看不起的堂哥娶了那个人。
“怎么不说话?不愿意告诉娘吗?”
“娘,您别问了,让儿子静一静。”沈君和趴在桌子上,烦躁地捂住耳朵。
“哎……”王氏拿他没办法,又不肯逼迫。
第二天,沈君和忍不住再次逃学,来到沈家大房的附近偷窥。昨儿个没有瞧见心上人,也没有让书信落到心上人的手上,沈君和的心一夜不得安宁。
他是幸运的,今天上午终于瞧见了心心念念的心上人,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般,那人正在门外喂小狗呢。这样温馨的场景,连沈君和十分讨厌的狗,也仿佛变得可爱起来。
就在沈君和看得如痴如醉的时候,突发事件发生了。一条脏兮兮的麻袋,突然套上了他的脑袋,把他整个人捂在里边,什么也瞧不见了。
“是谁?你想干什么?”沈君和慌张地大叫道,手忙脚乱地挣扎着。
他得到的答案不是回答,却是一阵猛如雨点的暴打……或者比暴打稍微好那么一点。打他的那个人开始显得有些生涩,东一拳西一拳,还要时刻注意那麻袋别弄掉了。
后来他似学会了一样,照着沈君和多肉的地方揍,狠狠地揍。只听沈君和杀猪一样的惨叫,在沈家大房附近嚎个不停。等他不叫了,头上的麻袋也弄开了,那作案之人早已逃之夭夭……
眼泪和鼻涕同流,沈君和捂住青肿的脸颊和下巴,像只被咬伤的狗一样夹着尾巴逃回了家里。他害怕多停留一刻,那个人就会再次出来暴打他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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