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到这么大,宁沏还从没把女孩子惹哭过,明知道这会儿更应该凹人设,眼底还是飞快闪过一抹慌乱。
“没事。”他又重复了遍。
叶潇潇闻言一愣,眼泪汪汪地抬起头,表情怯怯的,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见状,宁沏声音下意识放得更轻,表情虽然冷淡,眼神却柔和了许多:“跟你无关,下次小心点。”
说罢,他没再关注傻呆呆望着他的叶潇潇,也顾不上周遭仿若定格的一众员工,转身朝来时的电梯走去。
经历这场插曲后,商务部是去不成了,游绮在电话那头听出异样,皱眉问:“怎么了?”
宁沏苦笑:“撞了一身咖啡。”
游绮:“哈?”
担心被他责怪丢人,宁沏反应极快,当场倒打一耙:“接电话时走神了,要是刚才没挂断,肯定不会撞到。”
游绮:“哈?!”
太多人在盯着他,宁沏板起脸不再说话,不管游绮怎么骂,都打定主意装信号不好。
然而预想中的指责并没有到来,代替响起的却是一道紧崩的声线。
“什么叫撞了一身,烫伤了?!”
游绮好像很紧张,没得到回应,呼吸都跟着急促起来:“宁沏!说话!”
宁沏刚失神了一瞬,转瞬就被凶了回来,赶紧说:“没有,咖啡是温的。”
耳机里安静了几秒,隐约传来浅浅的呼气声,紧接着就是游绮的厉声咒骂:“艹,你那眼珠子当摆设用的?身后那群人干什么吃的,一个个都没长眼睛?!”
宁沏抿紧嘴唇,眼神越发复杂,但转念一想,也可能游绮紧张的不是他,而是自己这具身体,想到这,心里才稍稍释然了一点。
任由游绮火气冲天,他也不吭声,反正说什么都是火上浇油。
一群人风风火火护着他回办公室换衣服,等赶走那群过分紧张的下属已经是五分钟后。
偌大的房间只剩下他一个人,感觉火星熄灭得差不多了,宁沏才尴尬解释道:“其实真不怪他们……”
游绮语气阴恻恻的:“是啊,你不是都怪到我头上了么?”
“……咳。”宁沏羞愧得直捂脸,他刚才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游绮这个小心眼还记得,“……不怪别人,是我自己没看路。”
说话的同时,他打开衣柜,随便拿出一套西装,要不是衣服撒了咖啡,他都不知道总裁办公室的里间还有一套总统套房,等换好衣服出来,李郝敲门进来汇报,斯文俊朗的脸相比方才憔悴了一圈。
“游总,已经通知下去了,会议改成明早十点,和您猜得一样,几位董事一听说您要去探望林总,大都表示理解,几乎没人提出异议。”
宁沏望着李郝,茫然眨眼。
李郝也回望着他,眼神更茫然。
两人大眼瞪小眼对视半晌,李郝瞳孔进入了地震模式。
这是什么反应?难道是他事情没办好?还是说有什么疏漏?
这时,听到声音的游绮说:“让他通知他爹备车,等会送你过来。”
宁沏嘴巴比大脑先连上线,平静说:“知道了,去准备个车。”
“呼……好的游总,我马上去。”
李郝这才如释重负,等李郝退出去,宁沏顾不得打量上百平方的总裁办公室,扶着耳机就问:“今天不开会了?!”
“不开了,连个路都不会走还想代替我开会?”
一听不用开会,宁沏身心刹时放松下来,挺直的脊柱软软躺进了老板椅。
面对顾彦明一个人时还好,在一群人眼前模仿,压力真不是一般的大。
轻松过后,他没忘记追问游绮:“推迟真的没关系?”
一时冲动的互换很可能影响到了游绮的工作,宁沏有些过意不去,结果游绮竟也一点都没客气,冷笑道:“没关系?关系大了,位置坐不稳了,老子的身价因为你跌了五百个亿,算你一个月值一千万,上车后别闲着,好好算算怎么补偿老子……”
没等他说完,宁沏就木着脸摘了耳机,心中的歉疚瞬间烟消云散。
傻子才信他的鬼话。
他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游绮突然改变主意取消了董事会,十分钟不到,让他从紧张兮兮变作无所事事,似乎还打算借题发挥,碰他的瓷。
不过游绮既然选择取消会议,应该就是能处理妥当。
或许是因为深知游绮阴险又狡猾,接触至今让他屡屡吃瘪,在他心里,下意识便觉得游绮什么都能摆平。
何况这人还不讲理,脑子摆平不了也会用暴力摆平。
时而气得人想撞墙,时而又意外的可靠,否则他就不会让顾彦明有事找游绮,别来找他了。
从小到大,宁沏凡事都习惯靠自己,能安心把事情推给别人,对他来说是种很新奇的体验,新奇到每次把事情甩给游绮时,他的心脏都在怦怦直跳。
都说谈恋爱会心跳加速,原来是真的。
只不过电影里好像都是在亲密的时候才会放大心跳声……
宁沏瘫在老板椅上放空了一会儿,想到此时真正的大少爷正屈尊降贵给人辅导功课,那个画面好像比他被洒了身咖啡更令人毛骨悚然。
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弧度,又很快压下,临走之前,他没忘嘱咐李郝别为难商务部的无辜女生。
一上午过的胆战心惊,直到车子快要抵达公寓,宁沏才察觉到自己好像忘了件事。
挂断电话前,他好像忘了询问游绮那边的情况。
……
早上十点钟,挂断持续了半个钟头的电话,游绮活动了一下酸涩的手臂,随意搭在窗边。
一大清早就状况频出,他心情自然说不上好,甚至有些窝火。
有火气,自然就要发泄。
修长的手指有规律地敲打着窗沿,眸光明灭不定,既有些蠢蠢欲动,又像是有所顾忌。
上次揍了顾彦明,兔子发了不小的脾气,如果这次揍两个,恐怕要冷战几天才能收尾。
游绮拿出手机看了看之后的行程,几乎被各种应酬排满,没剩多少私人时间。
细算下来,似乎冷战几天也无所谓。
俗话说得好,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也就是这时,宁澈打着上厕所的借口鬼鬼祟祟走出房间,正探头探脑朝阳台张望。
衡量完利弊,游绮再转过身时,眼中已然凶光毕露。
不论其他,起码在对危机的感知上,宁澈和他哥一样敏锐,游绮看过来的瞬间,宁澈登时虎躯一震,后退半步,直接炸毛了!
今天的哥哥果然不对劲!
“哥……那个,我、我突然想起我今天有约,不对,今、今天周二,今天是周二,我得去上学!”结结巴巴地说完,宁澈也不等游绮回答,撒腿就往门口跑,他有种预感,现在不跑就跑不了了!
游绮也没拦他,揍两个是爽了,但揍一个也比较好交代。
兔崽子有的是机会收拾,反倒是剩下的老鼠,越早扼杀越好。
被房门开关的声响吸引,沈亦辰也跟着走出房间:“学长,宁澈走了?”
对于沈亦辰,游绮没急着动手,他还有问题要问。
身体靠向后方的窗台,好整以暇地朝沈亦辰勾了下手。
午时的阳光最为明媚,在‘宁沏’干净剔透的眼珠里折射出金灿色的亮光,眸光流转之间,竟又变得神秘而深邃,仿佛自带一股吸力,连灵魂都能吸进去。
沈亦辰像受到蛊惑一般走上前:“学长……?”
他有点分辨不出‘宁沏’的身份了。
以前他只是想多亲近宁沏,可今天,‘宁沏’随便一个眼神都让他心潮澎湃,埋藏两个多月的秘密就像被打了催化剂似的,随时准备冲破土壤,宣泄而出。
方才的游戏玩到一半,游绮说:“该我问你了。”
面对面站着,沈亦辰按捺住激动不已的心绪:“你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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