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六元首肯,公主喜上心头,瞬间看那个丢人现眼的驸马顺眼许多,揪人耳朵的力道也轻了三分,怕人反悔,赶紧揪了驸马回家,打算马上就进宫找皇兄要些好东西当拜师礼好彻底砸死这件事。
看那两口子走人,纪真赶紧喊人:“殿下稍待!”
公主抓着梁二走得越发快了,边走边说:“不待了,忙。”
这时梁二酒醒了几分,知道再不快跑后果难料,反手抓了媳妇闷头就跑。
纪真大怒:“我的鞋!”
梁二装没听见。心说,我还醉着呢,我啥都不知道。
两口子上了车走出半条街,梁二从怀里摸出一只浅口书生布鞋,小心翼翼问他媳妇:“就是普通的布鞋,不值几个钱,你说我要是送纪三一车鞋他能不打我吗?我可以全送鹿皮底缎子面大家刺绣缀珍珠宝石的。”
公主:“……”默默扭头,心说,还是让他挨顿打吧。那种鞋,只有女人才喜欢吧!
纪真单脚站立看着满地破酒坛子生了一会儿气,在心里把梁二炮制了一遍又一遍。
公主府,拜师礼,宾客云集。
纪真瞅了梁二一眼。
梁二讪笑着把小伙伴刚会坐的大徒弟抱了出来,然后交到了来观礼的大皇子手中。
大皇子自己都还是个崽,手里又抱了个更小的崽,身边跟着一大群伸着手的丫头嬷嬷,颤颤巍巍走到小表妹的老师面前,抱着小表妹毫不含糊跪了下去。
纪真:“……”碰瓷,绝对碰瓷!有其夫必有其妇,有其妹必有其兄,这皇家还能不能好了!
纪真拉起大皇子,抱过小徒弟,捏着鼻子认了。反正没拜在明处,就装不知道吧!正给小徒弟擦口水,就见大皇子捧着一杯茶端端正正跪了下去,双手举过头顶,口称代表妹给师傅敬茶。
纪真心塞塞地再次拉起大皇子,喝了茶,就被小徒弟尿了一身。
纪真:“……”不行,京城不能待了。
收完徒,纪真就上了一封告假折子。
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嘉平帝嫉妒极了。世界那么大,朕也想去看看,但是面前这堆成山的折子不允许,嫉妒了一会儿,嘉平帝不知道想到什么,眼前一亮,批了。
纪真出宫就开始收拾行囊。
门房来报陛下给送来几个人。
纪真死鱼眼看着面前六个眼熟的面孔。嗯,都是跟着他去过草原立过功的,手上功夫都不错,在禁军地位不低。
行吧。陛下的心意,领了。
收拾完东西,纪真辞了老岳父老岳母,带上薛灿,捎上受了委屈来找姑姑哭的贺小钰,转道安远侯府找他侯爷爹说再见。
家里来了老夫人娘家老客,辈分不低,子孙官场得力,全家主子都去了老夫人屋里见礼。
纪真就直接找了过去。
说到出门游历,纪侯爷倒是没什么想法,只叮嘱了几句,又皱眉:“只是也太仓促了,不如缓几天好好收拾收拾,省得路上缺了什么不合手。”
纪真笑说:“也不必,就是想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也看看烟雨江南大漠孤烟。缺什么路上再买,都是男孩子,摔打摔打也好。”
听说带了薛凛舅家表弟,老夫人就有些不得劲,犹豫了一下,试探着提要求:“都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你荣家表弟早前中了童生,不如跟你出去走一走涨涨见识。”总能学到点东西,最不济落个“曾被六元带在身边学习”的名头也不错。
纪真歪头看了一眼老夫人,笑了,心说这是你自己送上来的,别怪我不客气了,当即说道:“我只有一个人,已经带了三个,再多怕是照看不过来。”
不是只有两个吗?众人都愣了愣。
纪真就又笑了:“我是来接纪晓的呀!三太太,小五也不小了,该放出去走走了,交给我还请放心。”被老夫人磋磨成鹌鹑的三房,老太太最恨的,纪真倒是没什么好恶,反正一只羊是放一群羊是赶,带出去气气老太太也不错。
“放心,我放心,纪晓在家,我去叫!”一直毫无存在感的三太太喊得破了音,转眼就跑了出去。
老太太气得直哆嗦,当着客人的面,又强忍了,勉强笑了笑:“倒是小五的造化。”
纪侯爷没敢吱声,只在心里叹了口气。
郑氏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毫不掩饰嘴角的笑意。
很快三太太就扯着儿子跑了过来,儿子往前一推,一把散碎的小额银票就递到了纪真面前。
纪真没接银票,拉过一脸惶恐的纪晓,说:“三太太,什么都不用准备,我那里都是现成的。”
然后朝众人团了一个礼,带着纪晓走了。 ☆、第 12 章
除了陛下给的六人保安团纪真就只带了木槿和木樨两个,三个小的全部空身上路,纪晓只有身上穿的一身衣服,贺小钰比他多一个姑姑给的荷包,薛灿也只多了一个塞了两套衣服的小包袱。
出了城,一路向南。一辆马车,车里拉人,车顶载货,人比货多。一群大老爷们,那生活糙的。
纪晓懵懵懂懂被拉出来装车运走,眼看京城越来越远,拳头捏了几次,终于鼓足勇气扒着车窗问出了第一句话:“三三哥,我我们去哪里呀?”
纪真扭头朝这个眼看就要被老太太彻底养废的堂弟温和一笑,说:“一直朝南走,钓西湖的鱼,吹白堤的风,赏秦淮,不,这个不用,赏烟雨江南,和着春风放纸鸢,品武夷山的茶,吃福州的鱼丸,喝泉州的面线,再尝尝现摘的枇杷杨梅芒果和荔枝有多甜。嗯,我们得走快一些,不然赶不上季节。”
别说三个土生土长连京城都没出过的北方未成年听住了,连六个走南闯北保安团都憧憬起来。团长直咂舌,地方他也走过东西他也吃过,也没觉出什么特别来,咋六元这么一说就显得那么美好呢!文人,真文人!
贺小钰追问:“还有别的吗?”
纪真回道:“再向西,看桂林的山漓江的水,吃完米粉去看苍山洱海,骑大象逛街逗孔雀开屏。然后向北走一走蜀道有多难,踩一踩黄土有多干,看一看大漠孤烟有多直长河落日有多圆。”再补充一句,“每人两块死面饼子,尝尝有多噎人。”
贺小钰一脸单纯地拒绝:“最后这个可以不必有。”
纪真:“这个必须有,薛家贺家祖祖辈辈吃过来的,还不是净白面的,掺糠皮麸皮还算好的,沙子顶多牙碜,石子能咯掉你的牙。”
三个小的眼睛都瞪大了,贺小钰不情不愿说道:“那就吃吃吧。”
纪真就幽怨地瞅了木槿一眼。那死面饼子还特别毁人,吃前柔弱纤细美少年,吃后高壮黑脸粗糙汉。
木槿面无表情赶车,懒得理会他们家少爷的小情绪。
傍晚露宿林边,纪真习惯性放开精神力扫了扫周边,脸就扭曲了。怪不得陛下那么轻易给批了假还给了保安团,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没得选,纪真黑着脸进了林子,很快拿斗篷裹着一个被冻得哆哆嗦嗦的小团子出来了。
林子里被暴打一顿的燕清燕侍卫委屈地抹了一把脸,带着同样被暴打一顿的两个手下迅速撤退,连夜回京交差。
进了一趟林子带回一个娃,把个纪六元给愁得哟!
六个保安团一声不吭。
然后大皇子就被三个小的给围观了。
薛灿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但他想不透,就没吱声,只无声观察着。
纪真就笑了下。
贺小钰就没心眼多了,上看下看,突然就想起当年灿表弟抓人贩子那茬来,顿时恍然大悟,说:“小娃你这是被人贩子给拐了吧,看你穿戴应该也是好人家的孩子,难道又是内宅那些龌龊?娃你别怕,我表嫂,不是,是,我真哥特别厉害,肯定能保护你的。”语气特别诚恳。
纪真:“……”你可真敢说啊少年,这一般人也不敢听吧,瞧那六个,缩了。
大皇子眨眨眼,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想起来前父皇教的,就一点一点蹭进纪真怀里,小脸贴人胸口,只拿后背对着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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