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也不是什么长久的法子,但作为权宜之计,也只能这样了。
顾风在父亲的软磨硬泡之下终于点了头,脱下自己的衣服和顾千山互换。
顾千山拉着顾风去厕所,对着镜子摇了摇头,把他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弄成个鸡窝,自己则好好整理了一下。父子俩长得本来就有些相似,调换身份后远远的看倒也没什么差别。
顾千山满意的拍拍顾风的肩头:“我就知道,你跟你那个白眼狼哥哥不一样,不愧是爸的好儿子。”
顾风还能说什么,苦笑一声:“爸,你这次逃出去以后就在我那里安安静静的过日子吧,别跟顾云争了。”
眼看着都快六十的人了,一辈子尔虞我诈,难道还没受够吗?
顾风永远也理解不了顾千山的疯狂。
他的话每一句都不是顾千山想听的,但眼下还得靠这个听话的儿子——毕竟是手里剩下的唯一筹码了。
顾千山忍下暴怒,装得一副浪子回头的模样,哄骗道:“行,爸爸听你的,以后安分守己,再也不跟顾云斗了。”
顾风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只听顾千山又好似非常苦恼的样子:“可是,爸在这里关了好几年,逃出去了,连住哪里都不知道啊。”
这倒是个问题。
顾风道:“您别担心,我在外面租了房子,家里的床头柜里还有两张银行卡,里面存了这些年来打工攒下的钱,抽屉里还有些现金,够您用的了。”
顾千山这才喜笑颜开,又是哄着顾风夸了好几句,临走前有模有样的让他一切小心,自己则大摇大摆的走出了疗养院。
一路上都很顺利,再也没有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护士把他挟制住强行灌药,也不再每天都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发呆。疗养院外的空间如此之大,到处都是人来人往,顾千山张开双手,怀抱他所向往的自由,沉醉的深吸了好几口新鲜空气。
“我终于,终于又逃出来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仰天狂笑,心里一股扭曲的快意在不断膨胀,路过的人把他当神经病似的看了几眼。
至于毫无准备的顾风会不会被发现,发现了之后又会不会被顾云报复——顾千山吐出一口浊气,眯着眼睛笑了笑。
那可就不是他能决定的了。
他甚至忍不住想要嘲笑这个小儿子的愚蠢,给个巴掌再给块甜枣就轻易将其说服,这个世界上不会有比他更蠢的人了。
顾千山自己也挺纳闷的,同样是亲生的,同样都姓顾,怎么这兄弟俩的差距就这么大。
不过,要是顾风这小兔崽子也跟顾云那个煞神似的一样精明,那他还没办法逃出来呢。
思及此,顾千山回头看了一眼那座疗养院,猫哭耗子假慈悲似的替顾风祈祷了一下。
好儿子,但愿你没有这么快就被发现吧。
作者有话要说: 渣爹肯定要搞事的,可怜了爹的好大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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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要开的新文换了个名字,现在叫《巨星是只小奶猫?喵!(娱乐圈)》,之前是叫《你再喵一声(娱乐圈)》,小天使们觉得哪个名字更好一点嘞?感谢在2020-10-06 23:46:03~2020-10-08 15:32: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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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剧情崩溃的现代世界(三十六)
“唔………”
一声极轻的呻.吟在逼仄的空间浅浅的响起,又转瞬即逝,像夏季雷雨季节蜻蜓掠过湖面的那一点点微弱涟漪。
蝶翼似的睫毛颤了颤,两弯月牙儿一样的眉毛有些苦恼的纠结在一起,令池秋雨忍不住想要替他抚平。
他也确实这么做了,手指下微凉的眼皮动了动,随即一双颜色如石榴籽的漂亮眼睛缓缓睁开,经过一开始的迷茫期后,眼神逐渐清明。
白荼看着在自己眼前放大了几倍的池秋雨,因为刚醒,脑子里一时还有些转不过来。
池秋雨……不是已经被自己赶出去了吗?
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白荼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手背皮肤猛地缩紧了一下,他抬头一看,四周的摆设果然已经不再是常住的出租屋了。
他下意识的想找个着力点,抠紧手下的轮椅把手,但触碰到的材质却不是冷冰冰的金属,反而是柔软温热的东西。
白荼心脏跳了几下,低头一看,才发现正被池秋雨整个抱住,他抓着的哪里是轮椅把手,明明是眼前这人有力的小臂。
手心里像握了块儿火炭,烫得白荼赶快松开手,想也没想,用愤怒的眼神看向池秋雨:“你对我做了什么?!我说了,从今以后都不想再看见你,离我越远越好!”
他的眼神刺了池秋雨一下,后者甚至不敢去看那双漂亮的眼睛,视线往其他地方转移,但仍旧将怀里的人抱得死紧。
“回答我,你到底想做什么。”白荼没那么好糊弄,他将池秋雨的脸摆正,让他不得不看着自己。
“看着我。”
态度不可谓不咄咄逼人。
但对于池秋雨而言,无论是白荼的笑、还是他的哭,亦或者他的生气,所有的喜怒哀乐,都是自己生命中的必需品,如同阳光、空气,和水一样。
他怕的永远都不是白荼凶他吼他,而是害怕无法再这样面对面的,感受如此鲜活明妍的一举一动。
池秋雨不顾白荼的抓挠,将其当成小猫亮爪子那样可爱却没什么震慑力的行为。他任他将自己的手臂和后背抓得稀巴烂,也要贴上去,靠近白荼的耳边,喷洒着热气,道:“茶茶,我想你了。”
简简单单六个字,却包含了池秋雨这些天来所有的情绪和思念。哪怕是在尚未遭逢变故的童年时代,他也从来不曾离开白荼这样久过,后来白家夫妇和白荼都出事后,更是和其日日夜夜形影不离。
白荼暴戾、乖张,脾气坏,几乎是在无时无刻的折磨着池秋雨。他曾经无数次想过,总有一天,他要甩下这个包袱,去过正常人应该过的生活。
可他们一个就像一棵健壮挺拔的树,一个就像一丛脆弱攀附的菟丝,从深埋于淤泥下的根系开始,从根上就纠缠在了一起。事到如今早已分不清到底谁对谁错、谁又对谁更多亏欠,只是他们互相纠缠得那样紧、那样深,恐怕至死也会交缠着死去,然后一起晒干水分,被人拾去当做柴火,一起焚烧在烈火之中,烧个干干净净,纠缠个彻彻底底。
池秋雨宁愿自己被这株美丽无助的菟丝子缠绕着窒息而死,也不愿意让他去攀附其他的大树。
无论生与死,他们都该在一处。
池秋雨花了极大的功夫,才尽量稳住颤抖的身体,饶是如此,他也一直在微微颤栗。不只是因为时隔多日后终于重新再见到白荼,也是因为他将白荼抱得是这样紧,对方的心脏贴在自己的胸膛上,恨不能揉碎了全部塞进身体里。
呼……
冷静,冷静下来,不能吓到他。
池秋雨闭上眼,来来回回做了好几次深呼吸,才堪堪使自己稍微安静下来。过于炙热的气息打在白荼敏感的耳廓,令后者极为不适的往后挣扎了几下。
这样的感觉,就如同颈边有条毒蛇正在伺机潜伏,一有风吹马动就会用那阴凉恶心的信子舔、舐咬伤,再盘算着该怎么把自己整个拆吃入腹。
“不要动,茶茶。”白荼的抗拒让池秋雨有些不太高兴了,他把怀里的人翻了个面,让其背对着自己胸膛,脸则看向其他地方。
这个姿势方便白荼因为讨厌而不用看到他,也方便池秋雨将下巴搁在白荼瘦削的肩膀上,再用灵敏的鼻子去嗅闻残留在脖颈之间的香味儿。
白荼冷哼一声:“你是狗吗?!”
哪知池秋雨竟完全不觉得这样的话是羞辱,甚至还再凑近了一点儿,看着那一小半裸露在外的天鹅颈一样高贵优雅的脖子,痴迷的蹭了蹭,就像真的是一条狗在对它自己的地盘做标记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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