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拜(292)
作者:西西特
时间:2021-01-21 10:47:30
标签:系统 穿书
齐蔺眼里的郁气加重:“岑毓说她把我的联系方式给你了,我一直在等你给我打电话。”
“我以为你明白,我们最好的关系,就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茭白拉下口罩,前倾点身体对他笑了笑。
齐蔺心里一梗:“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你还恨大哥。”
茭白说:“谈不上。”
齐蔺还没来得及做出应对,就听他说:“不相干的路人而已。”
兄弟俩一个站在台阶下面,一个在台阶上面,俨然就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熟悉是因为血缘。
陌生则是他们毫无情感搭建。
齐蔺在医科大门口看到茭白上了戚以潦的车,一路跟来的商场,等了很久。他没指望时间抚平茭白的伤痛,只想能有个开始。
茭白能给他们一个机会,兄弟间重新开始,家还在。
可显然是他想多了。
茭白连“齐”这个姓都不认,更何况是家人。
戚以潦的车开过来了,齐蔺不能多待,他丢下一句“我会在国内定居”就走了。
齐蔺坐进车里,后座的咳嗽声里伴有粗喘,“他过得很好。”
“嗯。”齐蔺两手捋着发潮的头发,“戚以潦给了他足够多的尊重,不存在权力者的发号施令和独裁管制,他们是一对普通的夫妻。”
齐子挚闭了闭布满血丝的眼睛,去年他得知那个孩子的死讯,病情崩坏,他拒绝治疗,拒绝吃药,任由痛苦撕裂他的心魂,第二人格没再出来过。
直到岑毓告诉他,那孩子没死,还活着,他就想回国,却因为身体的原因耽搁了,今天才实现愿望。
凯迪拉克往这边来。
齐子挚病态灰败的面部贴紧车窗,轮廓挤压得变形,干涩浑黄的眼珠一直粘着那辆车。
隐约感觉那辆车的副驾上投来视线,齐子挚狼狈地往车里缩。
永远不敢出现在他面前。
第130章 番外5
茭白没想过还会见到冯河。
那天他在实验室练习打针,同组的几人和他一起对着一具橡胶人发挥热情,你扎一次,我扎一次,待会儿在胳膊上绑海绵,再互扎一次。
老师过来跟茭白说,外面有人找他。
“谁啊?”茭白拿出手机看看,既没信息也没电话,那就不是通讯列表上的人。
茭白打开教室的门,入眼就是愁云惨雾的冯河。
这让茭白有一瞬的顿然,上次接触这人的时候,他还是“陈望”。
如今的冯河跟那时相比,像两个人。他浑身上下没有一丝清傲,每根头发丝都在透露一点——他的□□就要灭了。
茭白两手抄在白大褂的口袋里,当初要不是他无意间发现陈望的执念,通过原着的剧情对冯河打蛇打七寸,从而让对方正视陈望的感情,郑重拒绝,并给了祝福,这才让屏障卡引发失效的预兆,搞不好他现在依旧活在“陈望”的人生当中。
冯河拘谨地做着自我介绍:“白少,您好,我姓冯,冯河。”
茭白抬了抬下巴。
“抱歉在您上课的时候把您叫出来。”冯河衣着简朴,收拾的倒是不邋遢,他却还是窘迫,眼前的医学生和他的年纪差不了多少,他们过的是两种人生。
“我不认识你,有事吗?”茭白说,“没事的话我就回实验室……”
“有事!”冯河的音量拔高,又弱下去,“有事的,我有事。”
上课的时间点,走廊上没什么人晃动,挺静的,冯河再次出声,补充他的个人信息:“我是沈寄的爱人。”
见茭白没露出憎恶的神情,冯河的呼吸才稍微顺畅一点点,飞快往下说:“前年快入冬,他知道了您没死的消息,从那天起他就一病不起。”
茭白本来在看对面墙上的结构图,听到这句,他才收回视线。
冯河跟茭白几乎一般高,却觉得此时的自己矮了一截,他的声线微抖,脸色发白,苦涩地说出一句话:“一日夫妻百日恩。”
茭白“噗嗤”笑出声:“冯先生,你是不是磕了药过来的,脑子不清醒?”
冯河难堪得攥了攥手指:“你们的事,他喝醉了会说,我知道一些……他已经和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你们不屑找他麻烦,给他下绊子为难……所以我才敢来找您……”
茭白没再听冯河所说,他想起一件旧事。当年沈寄能逃走,是因为沈而铵故意放水。
以沈寄的职场阅历,不会不知道是他儿子放长线钓大鱼。
那笔资金沈而铵至今没拿回来。
说明沈寄还在等机会,等一个沈而铵在工作上大意,或者他出事的可能。
时间一长,泡在水里的鱼快死了,钩子也烂了生锈了。
实验室门口只有冯河一个人的声音,他说他男人多么凄惨,如何颓废消沉,说着说着就难以抑制地抽噎,心疼上了。
昔日生来富贵的天之骄子,商界领军人物,竟然沦落到这样穷困潦倒的地步,朋友亲人全都弃他不顾,他被酒精腐蚀了身体,生活快要不能自理。
“求您去见他一面。”冯河对茭白深深弯腰。
茭白无法理解冯河脑子里装的是什么,恋爱脑他也不是第一次见了,都一个模式。
就冯河这样,八成是把他当年的话听进去了,却又因为沈寄,因为所谓的感情,再次放弃了梦想。
冯河不起身,腰弯得更低,他的喉咙里有可怜的祈求,声音里带着哭腔:“白少,您救救我爱人,让他如愿吧,他真的很想见你……我看得出来,他悔过了,我替他跟您道歉……要是您觉得以前的事还是过不去,那随便您怎么对我,只要您能够去见……”
洗得掉色的运动衣被一只手拽住,扯开,冯河来不及阻止,锁骨到胸口的淤青暴露在了茭白眼皮底下。
茭白在冯河挣扎前就松了手:“他打的?”
“他喝多了不清醒,不是故意的,醒来会跟我道歉,比我还难受。”冯河垂眼整理运动衣。
茭白嗤笑:“你好了伤疤忘了疼,我可不会。”
冯河认为自己的感情遭到了侮辱,他咬紧下唇,脸色很差。
“对了,为了不想再见到你,听你说那些恶心巴拉的话,我就提醒你一句,”茭白笑着说,“他的病根不在我,在上流圈,在权势。”
说完就进了实验室。
冯河僵在原地,如同被人按进冰桶里,七窍都浸了冰水,头脑阵阵刺痛,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
要是沈寄回去了,回到原来的纸醉金迷社交圈,他的世界就不会只有我一个人了。
就这样吧。
只要那个男人在床上躺一天,他就守一天。
.
茭白下了实验室,接到戚以潦的电话,说是给他买了个礼物,在戚氏,等他放学过来拿。
“今天又不是什么节日,送什么礼物。”茭白古怪道。
戚以潦的办公椅向后滑出半米:“不要?“
“要啊,干嘛不要。“茭白对几个同学点点头,他拿着手机下楼梯,”你等着,我放学就去找你。“
茭白去戚氏的路上没琢磨礼物,菊花灵是不定期送的,没法预料它的出场时间,可那是给他的东西,戚以潦不会用它制造惊喜。
那礼物十有八九就是老戚自身。
三流狗血偶像剧里都这样,脖子上系个领带蹲大纸箱里,一打开,哇哦,啊哈。
所以当茭白走进戚以潦的休息室,看到小纸箱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是,好家伙,我男人变小了?
纸箱里没动静。
茭白蹲下来,单手把纸箱拨开,他看见了戚以潦送他的礼物。
那是一只猫。
奶猫,白毛,金眼。
世界静止了几秒,茭白喃喃:“是猫啊……”
“是白猫!”茭白激动得蹦起来大叫,他一直想养猫,只是因为学习压力大,时间不够用,担心照顾不好才压下了那个念头。
今年“我好想做铲屎官”的渴望比以往强烈,最近他的手机上都是猫照,可能被戚以潦看见了。
“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