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我是专业的(63)
嗓音嘶哑暗沉,像是强行压抑着什么。
白穆不答。
主要他也没法回答,系统的痛觉屏蔽太给力了,手上那么大一道口子,他都没什么感觉,何况别处?
不过,刚才狠狠跌的那一下,他倒是怀疑自己屁股摔了。很显然,只要他不想崩人设崩到死,就不可能做出来撅腚让燕骁检查的举动。
——脑补一下那情形,人就要裂了……
燕骁似乎也知道自己问了个蠢问题,他顿了一下,抬手就要去解白穆的衣带,却被白穆一把抓住。
白穆怒盯他:你这样,我是要被和谐的!
刚刚睡了这么长时间,白穆一点儿不想把意识海沉入黑暗,打游戏也不行!!
——系统载入的单机游戏就那么几个,这么长时间,他早就玩腻了!
两人互不相让地僵持了一会儿。
燕骁让步,他沉声,“我去找人来。”
白穆:“不用。”
这是换不换人的事儿吗?!
燕骁这次却不退让。
他如今这样,实在让人放心不下……倘若万一身上有什么伤不知道,拖久了恐怕要出大事。
……
两人现在不管武力还是地位都相差悬殊,燕骁真的想要坚持什么,白穆根本无力反抗。
于是,毫无疑问的,白穆的意识又被关了一顿小黑屋。
白穆:中指. jpg
*
第二天。
白穆睡醒过来,差点儿以为自己又换世界了。
地上被毯子铺了厚厚的一层;床沿桌角凳子围栏,所有肉眼可见的棱角都被毛皮裹住;瓷器亦都不见了踪影,换成了木质的雕饰,边缘也都是圆润的弧度……
白穆视线最后在桌子上顿住。
昨天他碰倒的紫砂壶也被处理了,其配套的茶盏亦没留下。
取而代之的……
白穆眨了眨自己差点被闪瞎的眼睛,确认自己没看错——
金光灿灿的壶身,又嵌以各色宝石装饰,折反着七彩的光芒,和旁边的小杯交相呼应。
富丽堂皇到极致,反而不显得俗气了。
白穆:“……”
用这玩意儿喝水,他怕磕了牙。
第48章 篡位将军vs清贵公子26
虽然物质条件极为丰富, 但白穆的复健工作进行得并不是很顺利。
……不就是走个路吗,为什么这么难?
白穆陷入自我怀疑。
这么长时间,每天坚持锻炼, 就连因为躺得太久而退化的肌肉都恢复得差不多了, 结果竟然困在了技巧上。
——wtf!走路tmd、竟然需要技巧?!
再一次左脚绊右脚来了个平地摔的白穆也不急爬起来, 就那么顺势坐在原地。
他甚至开始怀念, 自己当年变成狐狸……还没成精时的情形, 四只脚着地, 总比两条腿稳。
也不对……如果四只脚,那互相绊的概率,岂不是更大了?!
白穆:艹了!他为什么这么难?!
*
白穆正深沉思考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整齐划一的问好声, 有人推门而入。
白穆不用抬头都知道,来的人是燕骁。
他这间屋能不经通传就来去自如的,也只有燕骁这一个正经主子。
白穆也不挣扎着试图站起来了, 前几次教训可算让他吃够了。
——越着急越容易出问题, 到时候摔得更惨、人更狼狈,积分就扣得更狠……
这可是白花花的积分买来的教训, 上面都是血泪啊。
白穆就原地坐着,腰板儿挺得笔直,但却是背着身向门, 给燕骁留个后脑勺。
——日啊, 任谁被天天扒光了检查也得生气!
白穆生气倒不是因为什么羞耻感——毕竟曾经山野林子里当过妖修的人,不着寸缕什么的,他倒不是很介意,当年他甚至于给“兄弟姐妹”们舔过毛——主要问题是一检查,他的意识就得被关小黑屋。
在“睡”了这么长时间之后, 他现在对意识脱离尤其反感。
对着燕骁,他是表明态度极力反抗,同时,另一条路他也没放弃。
白穆向系统反馈,“你们这个和谐屏蔽有问题啊!”
“……种族歧视知不知道?!!你这要是搁修真界,是要出大毛病的……”
“你看我当狐狸的那些年,就没穿过衣服,也没见着被屏蔽了吧?……”
系统:“有道理。”
它赶去跟主系统提交报告了。
白穆:……
意外的,还……挺好说话?
*
系统那边走流程还不知道要走多久,当务之急是解决燕骁。
——把一天一次变成两天一次也是好的啊。
于是白穆拒不回头,试图以“高冷凛然、不可侵犯”的背影来表明自己的抗议。
然后他听到了一声啜泣。
啜啜、啜……啜泣?!
啥玩意儿?!!
要不是这段时间被扣积分实在扣出了心里阴影,白穆这会儿肯定不顾人设,一秒扭头。
他迟疑犹豫这会儿,一阵脚步声重重踏来,有人扑通一声跪倒在他身旁,哽咽道:“主子。”
白穆偏头去看,来得竟是个熟人。
“墨砚?”白穆讶然,“你怎么来了?”
虽然这些天,白穆的活动范围仅限于这间屋子,但不妨碍他知道这是武安侯府的后院,墨砚作为裴家的家生子,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那厢墨砚哭得稀里哗啦,开口就是一连串哽咽,这架势大有当年瘟疫那会儿拼死拦他离京的模样。
白穆有经验:得,这是问不出来什么。
他抬头看向直挺挺杵在门口的燕骁,目带询问。
燕骁:“他说要见你。”
白穆:“……”
这话真是槽多无口。
不是他自夸,这京城里,不管以前还是现在,想见他的人多了去了……他难不成要一一见过去?
白穆琢磨着大约因为在北疆那几个月,墨砚在燕骁面前混了个眼熟,这会儿燕骁碰巧遇见,就把人带过来了。
白穆瞅瞅这个都快哭得背过气儿去的娃子,还是真心实意地道了句,“多谢。”
燕骁搭在门框上的手指抽动了一下,目中复杂。
自白穆醒来后,两人白日里便几乎没有什么交流。
他本猜测,他醒来后会怨他多此一举、会恨他将他强留于世受此折磨。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便是怨憎恨他亦心甘情愿,只要他能留于此世。
但是没有、都没有……
他只是沉默的忍受着这一切,一次又一次的站起来。
……甚至不愿意在人前暴露一丝脆弱,这坚强……让人心疼,也让人心折。
他想要拥他入怀,但在那漠然的背影中,却什么都不敢做。
连怨恨都无,他对他全然是陌路人的态度。
燕骁本以为只要这人活着,无论怎样他都心甘情愿。
……
…………
但人总是贪心不足——
他如今醒来了,但那双眼睛好像却映不入他的身影……
燕骁甚至不敢回府,他害怕在这日复一日的漠视中,他会发疯……会忍不住做出什么连自己都后悔的事情。
他抓在门框上的手忍不住收紧了,木质的门沿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无妨。”
他答后,又淡淡的瞥了一眼墨砚,压下眼底汹涌的暴戾。
那个人……连看小厮的眼神都比看他有温度得多。
倏地被一股冰冷的恐惧摄住心神,正嚎哭的墨砚不由打了一个哆嗦,他慌张四顾,却一无所获。
燕骁早已转身离去,身侧的手紧紧握拳,贲张的青筋从手背一直延伸到小臂,肌肉绷紧。
——不能,不能再做让他生气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