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有渣必还 上(146)
下属道:“有人说找到了纪公子的下落。”
谢谦吟神色一僵,似是不敢置信,又似是以为自己幻听了。
“他在哪,带我去找他。”他急道。
第96章 怎知红丝错千重(二十)
纪晚竹的身体每况愈下。
起初还能起来走走,后来竟离不开这床榻。
每日都得喝无数的汤药,一碗一碗地灌下去,却依然不见起色。
他知道早些年受的那些罪都找上门来了,他似乎已经预见了自己的结局,只是不知道还留着多少时日罢了。
步紫嫣他们走的时候,给他留了些银钱。木逢春也时不时会借回春堂的手对他接济一二。
纪晚竹本是不喜欢欠别人人情的,只是他的情况恶化之后,连重活都做不得,就更不用说获得收入了。所以他也只好接受他们的帮助。
因为生活不便,他还雇佣了村上一个木匠王三给他买药煎药。
纪晚竹躺在床上,面色泛着异样的蜡黄,身形瘦削,大白天却依然躺在床上,不见日光。
温斐坐在系统空间里磕瓜子,一边磕一边跟毛球闲聊:“你说究竟是我躲得太好还是小谢太不会找,怎么找了两年才找着我在哪?”
毛球忍受着自己宿主各种把他当玩具摸毛毛的行为,回答道:“因为木神医把你藏得很好啊,一直都没让攻略目标发现你的位置。”
“好吧。”纪晚竹继续磕瓜子,顺带翻阅了一下两个主要角色的数据。
他懒得看,直接按系统播报。
【系统提示:攻略目标谢谦吟喜爱值+3,后悔度+10,当前喜爱值98,后悔度95。】
【系统提示:支线人物尹重行喜爱值+10,后悔度+15,当前喜爱值75,后悔度55。】
温斐磕瓜子的动作一停,抬头问毛球:“小谢久别胜新婚喜爱值涨涨我能理解,那尹重行又在凑什么热闹。我当初跟他耍乖卖好他喜爱值涨得那么慢,我这才两年没见他,他怎么两边都给我涨起来了,不会脑子瓦特了吧。”
“需不需要看看他的情况?”毛球提议道。
“暂时不用,正主上门了,待会再看。”温斐把瓜子一放,飞速从系统空间里窜出来,回到了纪晚竹的身体里。
谢谦吟获知他的消息之后,便马不停蹄地从临安赶了过来。
他一路奔赴至此,马都跑死了好几匹,可他自己却像是根本不知道疲倦一样,直到了这里才停下。
他看着眼前的宅子,不敢相信纪晚竹竟然就住在这里。
他丢下马,翻过院墙,往里面走去。
宅子里野草丛杂,看起来像是很久没人居住了一样。
纪晚竹和那帮佣虽然都会时不时打扫一番,但总归力有尽时,不能时时刻刻保持这宅子的外观。
谢谦吟步伐沉重,一步步往里面走。
他猜测着他的晚竹在哪个屋子里,又害怕他会不愿意见到自己。
晚竹,晚竹。他默念着纪晚竹的名字,最后终于在宅子里找到了他居住的地方。
那间房子明显被打扫得比较干净,屋门前也有人迹。
谢谦吟轻手轻脚地翻窗进去,然后他便看到了卧床的那人。
即使已两年未见,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来。
那是他的晚竹。
纪晚竹正睡着,没有察觉到他的靠近。
这房子里弥漫着很重的中药气息,浓郁得有些难闻。
谢谦吟已近乎猜到了他这些日子的情况,一时间心痛难忍。
在天水宫里被他捧在手心里,捧着哄着的晚竹,怎么就落魄成这样了呢。
他又心痛又自责,既想抱抱他,又怕弄醒他。
他只能按捺住思念和爱意,静静窥探着他的睡颜。
纪晚竹一觉直睡到午饭时分,他近来越睡越久,就连白天也很少有清醒的时候。
他知道这是病情恶化的征兆,死亡的气息已经如此临近,每次入睡他都怕自己会再也醒不过来。
这次醒来时,房门敞开着,外头的日光洒进来,带着夏日惯有的燥热,落在他的房间里。
纪晚竹对眼前的景物还有些辨不分明,他只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走进来,接着那人捧着药凑到了自己床边。
纪晚竹正疑惑着王三怎么连药都给端过来了,就在迷茫中看清了那人的脸。
谢谦吟。
纪晚竹下意识的反应就是往后一缩。
谢谦吟看到他闪避的动作,心里一痛。
“是我啊,晚竹。”谢谦吟放柔语气道,“别怕,药熬好了,你先喝……。”
纪晚竹一抬手,直接打翻了他的药碗。
滚烫的药汁倾倒出来,倒在谢谦吟手上,霎时就红了一大片。
谢谦吟捂住手,看着他。
纪晚竹的情绪显然有些激动,他道:“你来干什么?”
谢谦吟被他的冷漠刺了一下,却还是强颜欢笑道:“我来找你。”
“你难道不知道,我躲到这里就是不想看见你么?”他怒斥道。
谢谦吟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他看着纪晚竹,没有说话。
纪晚竹以为自己该恨他的,可看谢谦吟这副模样,他又很不争气地心软了一下。
“滚啊。”纪晚竹的脸色几经变化,最后只冒出了这样一句话。
谢谦吟弯下腰,捡起药碗的碎片,又从袖子里拿出帕子捡起残碎的瓷片,这才走了出去。
他一走纪晚竹就咳了起来,他本就不该情绪波动太大,这次又犯了忌。
血从喉咙里涌上来,又被他原封不动地咽了下去。
谢谦吟就站在门外,听着他的咳嗽声,蓄积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等纪晚竹饿得受不了,下床准备去厨房找点吃的时,才发现谢谦吟根本没走。
非但没走,他还把院子里荒乱的杂草给清除了。
他走出门的时候,谢谦吟正在那里扫地。
谢谦吟看见他,连忙放下手里的扫帚,冲他道:“是不是饿了,你先回房,我去给你端饭菜过来。”
纪晚竹还来不及拒绝,谢谦吟已飞快跑进了厨房。
外头尽是因打扫扬起的灰尘,纪晚竹觉得再待下去自己又得咳了,只好又回到了屋子里。
谢谦吟手脚麻利,很快就把饭菜用食盒端着拿了过来。
他那张俏丽的脸上还带着些许黑灰,看上去很是狼狈。
纪晚竹能下床来已花费了不少力气,此时知道自己没精力再跟他斗嘴,但他还是各种看他不顺眼,恨不得让他就此消失的好。
但他却想到,谢谦吟以前都是不会做这些事情的。
以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谢宫主,只会让厨娘做好了再端过来给他,哪里会这样亲自动手。
纪晚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懒得看他,只是道:“我不吃你给的东西。”
谢谦吟盛饭的动作一停,他把筷子并饭碗放到纪晚竹面前,温声道:“这不是我做的,是我去附近的酒楼里买的。只有饭是我煮的,你若不吃我做的,那我再去酒楼里买一份。”
纪晚竹心中陡然生出一丝无力感。
谢谦吟看他脸色,就猜的到他想说什么,说:“我知道你不想看见我,只是你别拿自己出气,我出去,你好好吃饭。”
说着他就真的抬步走了出去,直走到纪晚竹看不见的地方才停下。
纪晚竹拿起筷子,食不知味地吃了起来。
谢谦吟坐在台阶下,从袖子里拿出块干馍馍,就这么吃了起来。
他看得出纪晚竹的厌恶与疏离,所以即使他再怎么想跟他重归于好,也不敢有丝毫逾越。
如果他早知道他有一天会陷入这种境地,那时候说什么也不会和尹重行一起同流合污。只是如今错已铸成,他再怎么痛心疾首也是于事无补。
只是晚竹如今的情况……怕是……。
谢谦吟想到这里,便再也吃不下去。
他把干馍馍又给包好塞回袖子里,起身去镇上找大夫。
大夫来的时候纪晚竹已经躺下休息了,谢谦吟怕引起他的厌恶,偷偷进去,趁他睡着,点了他的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