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御灵师(70)

　　咋说呢？像是被彻底驯服了的。
　　即便已经恢复了秦家二少爷的身份，他还是很听我和祁罗的话，甚至连七妹的话也听。
　　我一直强调他跟人说话时要抬头直视对方的眼睛，拿出他勾引我时的气魄来，可他就是畏畏缩缩的不敢。
　　不过他撒娇的功力是越发长进了，知道我吃这一套，所以动不动就喊我“哥~”，听得我每天都要掉好多鸡皮疙瘩，嘶——
　　本想让秦闻学点什么技能，将来也好养活自己。
　　像秦炎会炼器，我会杀异兽取核，即便不是秦家人也饿不死。
　　可这孩子是真的废……
　　他现在会的技能，都是冲仆从这个职业去的，可谁会收一个秦家少爷当自己的仆从啊？
　　能咋办？只能我养着了。
　　看在他是我同父同母的弟弟，身上还流着魅族纯血的份儿上，我完全可以把他视作家人养在身边。
　　一开始我担心祁罗会吃醋，毕竟祁罗以前很看不惯我对秦炎好。
　　不过出乎我的意料，对于秦闻，无论他抓我袖子还是抓我的手，甚至直接飞扑到我身上，祁罗都是一脸漠然。
　　就好像飞扑到我身上的不是一个人，而是我养的一只宠物……
　　其实之前我问过祁罗，问他怎么看我把秦闻养在身边的事，他的回答是——主上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不必过问我的意见。
　　嗯，就知道他会这么说。
　　所以我换了个问法，直截了当地问他——你讨厌秦闻吗？
　　他的回答是——主上不讨厌，我便不讨厌，但要我喜欢他也是不可能的。虽然他身上的气息相比初见时好了许多，但还是很杂，硬要形容的话，像是腐烂的鱼。
　　我一直很好奇祁罗说的“气息”指的什么，一开始我以为是秦闻服侍过的人太多，沾染上了他们的气，所以我一直没敢细问。
　　但后来，我发现是我太污了。
　　无论多深入，别人的气味都是没办法在身上留太久的，距离万聚星光被剿灭都过去多少年了啊？
　　所以，此“气息”非彼“气息”。
　　祁罗说的“气息”，指的是灵魂。
　　祁罗是灵体，对灵魂之力很敏感，血脉共鸣便是他通过灵魂感知到的。
　　他说我的气息越来越接近前世的感觉了，我好奇地问他我前世的气息是什么感觉，他说像是长在溪边湿泥里的青草，还是刚长出不久，很新鲜的那种。
　　这个描述听得我懵了很久，然后才意识到，他所感受到的“气息”，和我理解的“气味”不是一个意思。
　　意识到这一点后，我便问他了，为什么说秦闻身上的气息很杂？
　　他告诉我，灵魂的气息能真实地反应一个人当前的状态和想法。
　　很多刚出生的婴儿，灵魂的气息都带着奶香味，因为那是那个阶段的人最渴望的东西。
　　一直自信的人，灵魂会散发充满魅力的香味。
　　长期处于悲伤中的人，灵魂会带着一股泪水般的咸涩。
　　每个人都有独特的灵魂之气，但这种气息不是一成不变的，会随着一个人的成长逐渐发生变化。
　　有人小时候灵魂散发着花香，长大后接触了太多的黑暗，没能抵御住诱惑沦陷了下去，灵魂就会被侵染，变得越来越恶臭。
　　祁罗没有明说秦闻的气息为什么会像腐烂的鱼，也没说“杂”是个什么概念。
　　但他详细地跟我解释了一通后，我大概能猜到一些东西。
　　如果说灵魂气息是由自我认知决定的，那很可能在秦闻眼里，他自己就是一条腐烂的鱼。
　　至于“杂”，一定是因为他身陷万聚星光的那段时间里活得太矛盾了，一直处在自我撕裂的状态中。
　　这么一想，联想到祁罗的那句“他身上的气息相比初见时好了许多”，我突然有种莫名的成就感。
　　虽然已经发生的事这辈子都无法扭转，但人生那么长，相信腐烂的鱼身上也终有一天能开出新鲜的花。
　　三：祁昧
　　七妹小可爱真是变得越来越成熟稳重了，我觉得，要不是他当了我的仆从，他一定能继承魅族族长之位吧。
　　记得前天我还吐槽过他——已经好些年没见你哭过了，你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动不动就嘤嘤嘤的小可爱了。
　　七妹听了一脸尴尬地回复我说——主人，那些黑历史咱能不提了么？
　　哈哈哈真是太可爱了！
　　我真的好喜欢看七妹尴尬或是害羞的表情，突然能理解做父母的为什么那么喜欢挖苦自家的孩子了（不是）
　　或许是因为祁昧是我穿越到天落后遇到的第一个魅族人，又或许是因为他同时继承了我与祁罗的血脉，所以，虽是我名义上的仆从，但我一直视他为自己的孩子。
　　最近我发现他总是心绪不宁地盯着一个魅族姑娘看，立刻猜到了他的小心思，把他逮到屋里一问，果然，我家小七妹终于有了喜欢的人！
　　知道这件事后，我比他还激动，一整个晚上都在怂恿（划掉）鼓励他去表白。
　　我觉得，只要他表白，人家姑娘一定会答应的。毕竟我家小七妹这么优秀～
　　第二天，其实就是昨天，七妹真的鼓起勇气去向那个姑娘表白了，对方当场便答应了下来，激动得我……连秦闻都吐槽我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真是七妹他哥……不对，应该是老母亲。
　　我伸手弹了他的额头——要是能把你嫁出去，我一定会更激动。
　　秦闻捂着额头朝我噘嘴，下一秒就是一声酥酥软软的“哥~你欺负我。”
　　好吧，他赢了。
　　我最受不了这种撒娇的语气了。
　　……
　　祁昧结婚那天，刚好是秦炎和练霜庆祝他们的儿子满月的那天。
　　我中午刚去喝了秦炎儿子的满月酒，晚上就去参加了祁昧的婚礼，真的是累并快乐着。
　　我从来没想过，在异世界居然能感受到比原世界更浓重的生活气息。
　　不过也是，我在原世界里没有家人了……
　　无论是我爱的人，还是爱我的人，都在这个世界里。
　　我当初穿来的时候就没想过要回去，现在当然是更不想回去。
　　我希望自己能在这个世界里好好的。
　　希望所有我爱的，爱我的人都能好好的。
　　好希望时间能永远定格在一刻。
　　……
　　祁昧的老婆怀孕了，他让我给他的孩子取名，我说，那不如叫八妹吧。
　　祁昧沉默了一段时间后，给了我一个“求您别闹”的小眼神。
　　我笑死了，最终还是认真帮他取了一个，叫“祁暗”。
　　很多天落人都喜欢用属性给自己的孩子命名——秦炎、练霜、秦水心……比比皆是。
　　既然魅族的属性已被认定为“暗属性”，那就偷懒（划掉）干脆用这个来取名，再适合不过。
　　祁昧觉得可以，他妻子也觉得可以。
　　于是，他孩子的名字就这样定下了——大名祁暗，小名八妹（不是）
　　其实我直到现在还不敢相信祁昧居然已经是当爸爸的人了。论生理年龄，他只比我大一岁，可我还是个宝宝。
　　唔，反正就，希望他的孩子能快快乐乐地长大吧！
　　*
　　秦殊写完最后一个字，合上日记，伸了个懒腰。
　　还没来得及放下手，一只手摸上他的手臂，沿着他的手臂一路摸上去，温柔地夺过他手中的毛笔。
　　紧接着，是个有些无奈的声音：“说了多少次，别举着毛笔伸懒腰，墨会滴到身上的。”
　　“知道了啦。”秦殊边说边转头，对上祁罗的视线。
　　祁罗把笔放到它该在的位置后，熟练地弯下腰，一手扶着秦殊的后背，一手勾起他的膝窝，将他横抱了起来。
　　他把秦殊抱到床上，顺势就骑到了他的身上，双手撑在他耳边提醒道：“该睡觉了，主上。”
　　秦殊盯着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后，忍不住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亲昵地吻了一下：“好，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