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宠妻无度(168)
夜里很冷。
陈颜诺觉得浑身冰凉冰凉的,不知道人都走了多久了,她才慢慢地从花丛后边站起来,脚步踉跄又仓皇地跑回了婚房。巫殿利用她,甚至连活路都不留下,等让她陷害完太子……她所有的利用价值也就没了——只有死路一条。
“我该怎么办……”陈颜诺窝在床上,抱着被子瑟瑟发抖,凤冠已经歪歪斜斜的了,“我不想做别人手里的刀,我……”
这时候若是有人来,必定是要因她仓皇的模样大吃一惊的。
“我要告诉太子,现在只有他能够救我了。”陈颜诺抹去眼里的泪,下定决心一般。下了床把头发拆了,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再贪求,只要活着就好。
太子说不定会顾念自己告诉他这件事,放她一条生路的。
陈颜诺等了一夜,不过让她失望的是,北御城一整夜都没有来。
“为什么会这样……”
红烛燃尽。
侍女们来伺候陈颜诺起身洗漱,仿佛是早就知道了她独守空房的事情,“娘娘今日要和太子殿下一起去拜见太后娘娘,您要穿哪件衣裳?”
陈颜诺任由侍女们扶着自己洗漱换衣裳,眼底溢出了一丝丝的绝望。
出了婚房,外边穿戴整齐的北御城已经在等候她了,身上是黑色的正服,剑眉冷冰冰的,没有半点温度。几乎是不近人情地看着她,“走吧。”
“太子,我,我有话……”陈颜诺想要去拉北御城的衣摆,周围的侍女都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可是北御城却直接躲开她的触碰,大步流星的走远了。陈颜诺看着北御城的背影,心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
就算是和太子坦白,又有什么用呢?她一瞬间便想清楚了,太子如此厌恶自己,而且……自身难保。
到了太后的宫殿,按照规矩行礼,太后也给这新婚夫妇封赏了礼物。北御城被太监们带去了皇帝的寝宫,而陈颜诺却被单独留了下来。下人们都低着头退出宫殿,门也被合上了。
“太子妃昨夜休息的可还好?”太后手里拿着茶杯,不急不缓地开口。
“孙媳休息的很好,多,多谢太后娘娘关心。”陈颜诺赶紧道谢,不敢抬眸直视太后的面容,手心里都浮起了一层汗水。倘若这个时候太后把药给她怎么敢拒绝?
“那便好,太子现在虽然不喜欢你,不过感情之时谁又说得准呢?来日方长。”太后笑了笑:“哀家甚为喜爱你,往后啊,你可不能再这么唯唯诺诺的了,那成了一国之母像是什么样子呢?”
陈颜诺得到这种承诺,却只是扯出一个受宠若惊的微笑,故意道:“娘娘说的是。”
成为一国之母,活的只怕是还不如死吧?
太子的婚宴举国关注。
京都人人都知道这不过是制约太子的把戏罢了,而太子万事任由太后安排,没有任何波澜,让许多对太后把持朝政不满的人多失望极了。
太子在京都毫无根基,也没有依靠,拿什么去和太后斗呢?
陈容自皇宫回来之后,到了晚上才看见凤阙回来。不晓得凤阙和大祭司说了什么,脸色更差了,咳嗽个不停,陈容吩咐人给她熬药,可是只是缓解一些却并不能根治病症。
“你到底怎么了?”陈容关切地看着靠在床上的凤阙,巴掌脸本就小小的,此时更加消瘦了。
凤阙摇了摇头,让下人都下去了,慢慢地抱住了陈容,声音可怜兮兮的,“我最近老是做噩梦,整晚都睡不着。”小心翼翼问:“你能不能陪我?”
陈容自然是不忍心拒绝她的,脱了外衫上了床睡在外边,认真地看着凤阙,“我在你病好之前都会一直在这里陪着你,放心睡吧,无论什么妖魔鬼怪都不必害怕,有我在。”
——有我在。
凤阙蹭进了陈容的怀里,呼吸浅浅的,疲惫地闭上了眼睛,“那你不要走。”
“我绝对不走。”陈容摸了摸她的头发,声音温柔极了。
凤阙很快就睡着了,不过却是不是皱着眉发出低低的痛呼声,陈容一整夜不敢合眼,心态都要炸了,这绝对不是简单的风寒!
看着凤阙受罪,她却束手无策,让她心底也不安了起来,一天到晚跟盯贼一样盯着凤阙,生怕她一时不察就出事。
凤阙自那天起秘密见了许多人,陈容虽然担忧,可是却没有插嘴多问。毕竟凤阙想说的话,自然是会说的。
凤阙在书房里和人商议事情,送走他们的时候,正好看到不远处用后背靠着栏杆在仰头看天的陈容,忍不住笑了笑,“你在哪里做什么?”
陈容“啊?”了一声,站好看向凤阙,做贼心虚道:“没什么,就是今天阳光很好……对,今天阳光那么好,你要不要和我一起晒晒太阳?”
凤阙正要踏出房门,可是却又有人来了,不得不对陈容道:“你若是在府里闷,可以出去走走,我一个人没关系的。”
陈容哼了一声,倔嘴:“外边有什么玩的,我就喜欢待在这里,你忙你的,我就只是晒晒太阳而已。”
凤阙深深地看着她,张了张嘴,陈容却没有听见她说了什么。
“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
凤阙摇了摇头:“没什么。”
她的鼻子莫名其妙的有些泛酸,关上了门进了书房,不想让陈容看到她失态的样子,不然她只怕又会担心自己的。
“主上,这样拖不了多久的。”巫医叹了口气,“找不到啊,真的找不到办法……所有顶尖的巫医都在大祭司那里,我们……才疏学浅……”
凤阙还没有开口,秋叶就已经红着眼睛在骂了,“找不到也要找,要是主上有什么事,我就把你们这些庸医的脑袋都拧下来!”
巫医们面面相觑,都无力地叹息。
“今天我就会搬到楚楼去,你们准备准备吧。”凤阙开口:“秋叶,不要让她知道了。”
“是。”秋叶咬了咬唇。
凤阙是走了之后才让人告诉陈容自己出去办事,大概要十天左右才能回来。
陈容才不相信这种关头她有什么要紧事,想要找她问问,可是早就已经找不见人了,就连秋叶都不见踪影了。少祭司府剩下的人都是一问三不知,陈容问遍了也得不出什么信息。
这样不辞而别让陈容更加的紧张和不安了起来。
与此同时,京都的局势也愈发的凝重。
说来始作俑者还是陈容,先前她把林侍郎回京的消息让人秘密地传达到了太后的耳朵里,引起了太后的重视。林侍郎自然是被处理的很惨,杀鸡儆猴一般的被找了个罪状赶出了京都,永远不得回来。
不过没想到的是,这竟然也成了太后再一次弄得兴师动众的源头——这满朝文武,又有多少是太子的人呢?
她但凡是想想都觉得夜不能寐,对太子的忌惮也重了起来,陈颜诺终于收到了宛若催命一般的任务。
陈容一直在等凤阙,两耳不闻窗外事,错过了许多好时机,她不觉得可惜,貂前辈却惋惜不已。
大清早,有一个女子去酒楼找到了陈容,给她一封帖子之后匆匆离去,上面是陈颜诺的名字。
陈容不由纳闷:“这陈颜诺又找我做什么?她总不至于还和我过去吧?”顿了顿:“如今她已经成为巫殿的棋子,该是自顾不暇才是。”
貂前辈看了一眼,嗤之以鼻:“鬼知道呢,别见,她这个事精指不定憋着什么坏。”
陈容对于陈颜诺的品行真是不敢苟同,不过这次反而觉得有些奇怪,“反正没事,去看看也无妨。我感觉陈颜诺这次好像是真的有事,她的性格还不至于正儿八经地给我下帖子,言语还这么官方。”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她该不会是被挟持了吧?”
貂前辈眨巴眨巴眼睛,没有回答,脑回路不够弯弯绕绕。
陈容起身付了茶钱,叫马车去了太子府。
“若是待会儿发现是大祭司或者太后的阴谋怎么办?”貂前辈看着车窗外边渐渐远去的风景,闷闷道:“不过也没关系,我们还不见得会怕。”
陈容却摇了摇头,大祭司和太后还不至于来利用陈颜诺和自己之间那点情分。
她下了马车,看着门庭冷落的太子府,抬脚走上了台阶,有人来引荐,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那视线毫无做下人的觉悟,反倒是跟看守所的门警一样。陈容这下能够确定一些了,看样子陈颜诺还真的被巫殿看守了起来。准确的说是太子府都在巫殿的眼皮子底下。
陈颜诺魂不守舍地在房间里下棋,听到外边又脚步声,手里的棋子一顿,抬眸看见陈容走了进来,忍下了要开口的冲动。挥手屏退了其他人,不过还有两个侍女没有走。
陈容见气氛不对,不过只是笑了笑,大大咧咧坐了下来,很是生疏,“陈颜诺,你又要炫耀你这生活过的比我好了?我承认太子府是不错,可是我们少祭司府可也不差。”
陈颜诺抿了抿唇:“你就算成了少祭司的徒弟又怎么样?按理讲你死的应该比她早吧?”
两个人在掐架方面倒是默契的很。
“你们还在这里待着做什么?以为我会对你们太子妃下手吗?”陈容看了眼碍眼的两个人柱子,语气不满,嗤了一声,讥讽,“你这侍女可真是不懂规矩。”说着轻蔑地翘了翘嘴角:“正好,我也不想和你们太子妃单独待着,不过我等会儿控制不住脾气拿你们撒气,倒是有可能的。”
“你们先下去吧。”陈颜诺开口。
那两个侍女面面相觑,知道陈容是个什么德行的人,退了出去。
陈容这才多久没见陈颜诺,有些惊讶她居然消瘦了那么多,可见在巫殿过的倒不如意。
“你找我有事?”
陈颜诺从榻上下来,跪下了。
陈容才端起茶杯,动作一愣,堪堪泼洒了两点在袖子上。这惊吓可是不轻。
“我活不了多久了,我想求你一件事,我知道……我知道我们之间的恩怨无法了解,我会告诉你一个秘密,关于凤阙的。”陈颜诺若不是逼不得已了,是绝对不会向陈容低头的。事到如今,她已经不打算再安然无恙地过下去了。
陈容心沉了沉,表情也严肃了一起,微微蹙起眉头:“说吧。”
陈颜诺整理了一下思路,道:“你之前不是把你娘送走了吗?我希望你也能够帮我,通知我的家人赶紧离开,帮助他们在别处生活……我死后,巫殿一定不会放过我的家人。”
“我只有这一个请求,想必对于你而言并非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