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样年华(GL)(20)
我不想自己真正的初吻在这种情况下发生。可她的眼神随着我的犹豫而变得坚决。我了解她,她想做的事情无论如何也要做到。
“我不懂为什么非要用这个证明我没生气?再说,我生不生气真的重要么?”如果你真的这么在意我的情绪,为何还会那么轻易的放开我的手,把我丢在几百亩人迹罕至的别墅区?
“晓晨,我真的真的错了,我向你道歉。我不想这件事影响咱俩的感情。而你又是个表面越不在乎其实心里越在乎的人。我害怕你瞎想。”姚叶眼中闪烁着泪光,晃得我一股幽怨顿时消散。
是啊,我这是怎么了。再这样下去我都要鄙视自己了,这么矫情干嘛?要怪就怪自己是路痴吧。我笑了笑,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脸:“真是败给你了。”说完,把唇凑到她唇边,轻轻印上去。
我能感受到她上嘴唇颤了颤,当我渐渐离开时,她的唇追随着我,舍不得我离去。
头脑里有着清晰的意识,这里是走廊,虽然她家人不多,果断抽离出身,把她抱在自己怀里:“相信了么?我真的不气了。”
她在我怀里点了点头。
我以为这事过后,我们又可以恢复到最初。开开心心去西溪湿地,还可能去龙井村。当然,还有她给我推荐的江南古镇。她说有些很美的古镇,没有被旅游资源过度开发。我听得很兴奋。想去一探究竟。
可是,这些都没有发生。你觉得美好会一直延续,其实美好只是一个序曲,它让你踩上云端,然后再狠狠摔到地面。
清晨的阳光还没来得及普照我,我就被人叫醒。有人在我耳边说:“醒醒。”一个感觉陌生,却又有些印象的声音。一个冷漠的声音。
我惊醒!
“阿、阿姨?”我睁大眼睛,试图用这种方式令自己清醒。
姚叶的母亲坐在我床边的小沙发上,面无表情。
“我想和你谈谈好么?”她静静地说。
我心中一沉,有种不好的预感。点了点头表示可以。
“昨天晚上我看到你们在走廊……”她皱着眉,难以理解的表情:“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我很震惊。甚至一宿没有睡。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我的心沉到谷底。默默低着头,不说话。实际上此时我的心脏跳的厉害。羞愧、担忧、害怕交替侵袭着我,让我不知所措,只想本能的逃避。
“看得出来你是个好孩子,也许你们太年轻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刚要反驳,她却打断我说:“开门见山的说,我不想听你任何辩解,我也不要去理解,我只知道我绝不会让你们这样继续下去。”
我怔怔看着她,我从来没有面对过这样的局面。我感到我的尊严被彻底的打击,感到深深的绝望。
她还在继续说:“我希望你们回到大学里就结束这种关系。一旦被我发现你们还像现在这样,我就会采取行动。奚小姐……”她用了“小姐”这个在对我而言还很陌生的称呼以显示距离,并高傲地抬起下巴:“我的行动很简单,就是告诉她爸。”
我静静听着,突然有些愤怒。因为她这样的语气;因为她可以这样轻易摧毁别人的感情,并且如此理直气壮的。
“她爸不会像我这么仁慈。你不知道吧?她爸已经把她未来的路全都铺好了。怕她继承公司会累,早就把他选定的乘龙快婿安插到公司锻炼。只要等她毕了业,就可以做个阔太太,无忧无虑的过一生就好了。我们都是苦日子过来的,让她幸福是我俩的最终愿望。”
“她愿意么?”我突然觉得生在这样的家庭很悲哀。有钱又怎样,什么都被安排好,那自己该追求什么?
“她没吃过苦,她也很怕吃苦。”她笃定地说:“她很怕她爸,从小到大,她从没忤逆过她爸的想法。你昨天也看到了,她担心她爸担心到把你丢弃,在她心里,这个世上不会有人的地位超过她爸。她爸是她的偶像,是她尊敬崇拜的人。”
“如果我不同意呢?”她这句话很有杀伤力,尤其说到她丢弃我这里。我知道,她说的也许是真的。
“不同意?”她轻哼了一声:“真是小孩子。我其实根本不用说这么多的。我们是她的父母,我们不同意你们的关系。”
我憋得满脸通红。是啊,根本由不得我同意不同意,他们同意不同意才是关键。他们当然可以理直气壮的拆散我们,因为他们是她的家人。
“我希望你今天就可以回去了。”她站起身,代表结束谈话。“而且,我希望我永远不要再看到你。”说完面无表情的走到门边,推门而出。
我永远记得她那张脸。她让我记得,我的感情在别人面前是多么的不堪一击。
一种深深的悲凉无助劈头盖脸袭击着我,让我短暂间脑中一片空白。
☆、第四十三章
43
我必须要走,不管再如何悲愤,我也决定这么做。这是我保留尊严的最后方式。
我一边拖着行李走在晨雾中,一边又想起某位先知说的话——“你到了别人家千万别得意忘形,到时候人家不欢迎你你就被动了。”
真是一字不差。
由于整个过程太过忧伤,委屈,悲愤,忿恨。直到我离那个令我感到屈辱的房子,越行越远的时候,我才突然想到,接下来我该怎么办?
我也终于明白季漱玉口中的“被动”是什么意思。人生地不熟的,我这如同丧家之犬的模样,亲友又都在北京,远水解不了近渴。其情形可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来形容。
果真是相当的被动。
就在我无计可施,拖着行李凭记忆找到了保安亭的时候,我决定还是先给那位“先知”打个电话。
可先知很忙,并没有接通。
没办法,只好打了辆出租车去机场。路上,我在QQ上联系到付春蕾。我记得我认识的人里江南人不多,她恰巧是一个。
付春蕾自从上次我帮偏架帮了她,就对我格外友好。这次听说我一个人在杭州,更是自告奋勇道:“你放心,我给你订票。”
我等着她的消息,车子走走停停,堵在一个弄堂门口。
“师傅,那是什么菜?”我问司机。那菜浅绿色,眼生的很。
司机转过头去看:“荠菜。”
我说:“那麻烦开下车门。”
第一次出远门就以这种狼狈受屈的方式收场,本来想好给亲朋好友带礼物的,现在好像也只能给师娘带把荠菜了。
买好菜,正收到付春蕾的信息:杭州已经没有到北京的票了。
啊?那,火车呢?
火车好累的。不过你别担心,我们可以曲线救国。我看到杭州到上海的动车票还有很多,就给你买了两小时后去上海的票。
可是我在上海和在杭州一样啊,依旧是人生地不熟。体谅一下第一次出门在外的人吧,我心道,有种面对无知世界的恐惧充满心间。
没关系!付春蕾打包票道:我已经拜托朋友照顾你了。你住一宿,第二天中午在虹桥机场登机,两个小时内就到北京啦!
什么样的朋友啊?要在上海呆一宿,这让我很烦躁,我想赶紧回北京,我需要冷静的思考,我需要疗伤!
站长
啊?
师弟。
吓我一跳。我以为是霸道君,不,应该是霸道女神。不禁想起那个曼妙的剪影,心里柔软了一些,同时又生起一丝丝的……失望。
多亏了付春蕾,一路上给我做导航,帮我确认火车站,检票口,注意事项。总算顺利到达上海。
你稍等下啊,站长师弟还有十分钟到。
刚打开手机,付春蕾的信息就到了。很快的,姚叶打过电话的通知纷至沓来。
我心里难受,一路上我都尽量不去想她,不知道如何再面对她。可现在看到她一遍遍打着我的电话,我的心就不可遏制的疼。
我想等我想清楚了再和她谈,现在脑子里一团乱麻,还夹杂着被她妈赶出来的愤恨。这个时候我没法跟她心平气和的谈话。
我发了一条信息给她,我说,我回北京了,有点急事,没来得及和你说。很快,她的电话打过来,我挂了,再打,我再挂。
她发来短信,奚晓晨,接电话!把话说清楚!我赶紧把手机关掉了。可是一想也不行,我把手机关掉站长学弟就联系不到我。
我踌躇了会儿,又把手机打开。
意外的,姚叶没再来电话。这未免又让我感到失落。
扪心自问,姚叶是我的初恋。我很喜欢她,想要和她就这样在一起。但是心里隐隐早就预料到会有今天,因为我俩都是女孩子。这让我们不能像其他情侣一样没有负担的谈恋爱。
只是我没想到,怀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心态持续这段感情的我,会这样冷不防的触摸到现实冰冷的河床。
我不知道该怎样,真的不知道。
我就这样满怀心事的愣着神,被人拍了肩膀。我看过去,发现一个年轻帅气的男生说:“你是晓晨?”
“我是。”
“你好,我是刘家洋。春蕾的网友。”
我俩算是成功接头,付春蕾有种暂告断落的松一口气。
通过这件事,我决定好好对待和付春蕾的舍友关系。不,是朋友关系。虽然我向来对书呆子有些偏见。但像她这种三观正,又知恩图报,靠谱的书呆子,我还是很乐意结交的。
刘家洋把我带到他的学校。一路上我一脸哀怨,提不起精神说话,更别说欣赏景色。所以看见交大与众不同的古香古色的大门,我还是振奋了精神,问:“交大?”
“对啊,春蕾没跟你提么?我托我学姐给你安排了宿舍。住一晚完全没问题。”
我心跳了下,忍不住问:“是霸、那个,站长么?”
“哦她啊,她在徐汇有房子,而且她学分早休完了,现在在实习。”一脸的仰慕骄傲之情。“是另一个学姐。”
“哦。”
“不过春蕾特别关照,说有机会的话,安排你和她见见。春蕾特别迷我学姐,想让你拍几张照片回去。不过我学姐这个人比较低调,不喜欢别人拍她的。”
我想说我也对她很好奇。可我跟他们不熟,又不好提要求。
刘家洋尽地主之谊,带我去了宿舍,交到他学姐手里。然后约好中午一起吃饭。
他学姐对我也很照顾,还特意换了床褥。带我去食堂与刘家洋碰头。
“我们的小炒还是不错的。你尝尝?”学姐给我夹着菜,换来刘家洋挤眉弄眼的调笑。
我有点摸不着头脑,那学姐红了脸,说:“快吃,吃完我带你去周围逛逛。”然后又对刘家洋说:“你家简女神下午要回校,顾教授出差回来,可能要给他们安排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