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念，给亲吗？(41)

　　时斐宛这番话，倒是让姜寒渔侧目以待。“时老师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因为……”时斐宛顿了一下，而后微微一笑，“刚才提到的我的第一个学生也是这样的情况。”
　　姜寒渔中午因为时斐宛的那番话有点食不知味，她很想知道司念对自己那样的想靠近却又不愿靠近是不是也像是时斐宛说的那样，因为司念也会害怕呢？可司念，是从前第一次遇见她的时候，连打架斗狠都不怕的人啊！那样的人，也会惧怕火一样的炙热吗？
　　姜寒渔下午就跟时斐宛和程岩分开了，她现在不是太想回家，但在这种时候又很想见到司念，她很想问司念明明想知道她的消息却为什么不愿意主动找她。
　　姜寒渔磨蹭着，最后还是在晚饭前回了姜家。
　　家里静悄悄的，姜寒渔想，徐然应该在外面跟着她爹出去应酬了，司念应该在楼上。可当走到客厅时，姜寒渔差点被吓了一跳。
　　沙发上坐着一个人，规规矩矩的，还坐得笔直。可不就是司念？
　　“你在这里做什么？”姜寒渔看着没有被打开的电视，又看了看司念手里，就是连一本书也没有。这是代表司念就只是坐在沙发上，什么也没做？
　　司念抬头目光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休息。”司念给出姜寒渔回答，她的目光一直没有从姜寒渔身上挪开，司念仔细地发现，姜寒渔现在身上这套衣服，不是早上出门前穿的那一套。
　　姜寒渔在外面换衣服了，为什么？她去做了什么？
　　司念眼中划过好几许纠结，情绪在她胸口不安分地一直翻涌着，她有冲动想冲到姜寒渔跟前问个究竟，却知道那些也只是想想。
　　姜寒渔也看着司念，后者已经在她的视线中垂下头，她本以为司念会对自己说什么，但最后司念却是什么也没说。姜寒渔移开母港，上楼了。司念都不问，她那么主动坦白自己做什么？又不是恋人，还要主动汇报行程的吗？
　　而当姜寒渔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身影也跟着消失在楼梯口时，坐在沙发上的司念这时候才抬起头，目光里只有空荡荡，心里也空了，某个角落也像是塌陷了一方，心头被什么东西砸到，有点钝钝的痛。
　　第二天，司念起来的很有点晚。昨晚她破天荒熬夜，只是因为翻来覆去没睡着，就像是她刚来到姜家的第一个晚上那样，失眠了。天快亮时，她才迷迷糊糊进入梦境，醒来时已经快要十一点了。
　　匆匆忙忙洗漱下楼，撞见刚从厨房里洗了水果出来的徐然。徐然温和看着她，“小念起来啦！厨房里还有红糖小汤圆，热一热吃吧。”
　　司念觉得脸上有点发烫，“昨天睡晚了……”她解释说。
　　徐然笑，“这很正常嘛，周末随便点，本来在学校就已经很辛苦了。对了，之前我让寒渔去你房间看看你醒了没，没吵到你吧？”
　　正朝着厨房走去的司念，脚步猛然一滞。
　　作者有话要说：　　站什么邪教？时老师有官配！！！
　　么么哒小可爱的地雷和营养液~


第58章
　　司念转头那瞬间, 感觉都能听见自己脖子僵硬的“咔咔”声, 她看着还没觉察出来什么的徐然, 声音带着几分干涩, “姜寒渔来过我房间？”
　　徐然点头，“对啊！我让她看看你醒了没有嘛！不过看来, 应该没吵醒你。赶紧去吃饭吧，今天的水果也很新鲜, 等会儿记得多吃点哦！”
　　徐然后面那些话司念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现在在她的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念头, 姜寒渔来过她的房间，但是她一点都不知道。
　　用过早餐, 司念上楼。她知道现在姜寒渔就在隔壁的房间里, 她如今就站在姜寒渔的房间门口，踟蹰着不知道要不要敲门。
　　但最后司念还是看着那扇紧紧关闭的大门转身放弃了，她不知道自己敲门后见到姜寒渔要问什么。问她为什么进了自己房间却没有叫醒自己？好像姜寒渔也没有叫醒自己的必要, 那还能问什么，司念自己也不知道, 甚至她现在还没有想明白心头这种烦躁的情绪是从哪里来, 又该怎么让它消失。
　　回到房间里, 司念面对着眼前的课本，有些看不进去。她今天明明没有设定闹钟，就是为了不想要再抱着期待。而最后她也如愿，睡到现在才起来，可是现在坐在书桌前, 却还是控制不住在脑子里想着那天姜寒渔跟她约好了周末要出去玩。梦境里可以暂时忘记期待，可现在，醒来后，却又开始期盼。
　　司念这一天过得很煎熬，甚至在中午吃饭时，她都忍不住悄悄看了姜寒渔好几眼。也不知道对方是没有发现还是根本就不再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司念身上，反正这期间，司念没一次跟对面人的目光撞在一起。
　　失落，这瞬间，司念体会到了浓浓的失落。
　　这种感觉，甚至比多年前别人瞧不起用言语来诋毁时更加深刻，心里像是溺水了一样，沉重又觉得呼吸不上来。司念看着姜寒渔先吃完午饭，扔下一句“我去睡觉了”后，没特意看她一眼就上楼了。
　　周末在司念的无比期待中开始，又在这天深夜到来的无比失望中结束。期待了很久最后还是失望了，司念躺在床上时，吸了吸鼻子。不想哭，可又还是觉得委屈。既然做不到的承诺，为什么在开始的时候还要给她期盼？最后她傻乎乎地期待着，希望又落空。
　　周一早上起来时，司念眼睛有点浮肿。这一次，姜寒渔好像看见了，开口说：“家里有眼药水，你滴一滴，或者下午再去学校？”
　　司念摇头，声音带着点冷淡，“不用了，之前也是这样，我习惯了。何况，先前赵乔给我的眼药水还没用完，效果还不错，我用那个就行了。”
　　而听见这话的姜寒渔，脸上闪过一丝不怎么自在的神色，“哦，好吧。”
　　可是姜寒渔的不自在司念没有看见，她昨晚想了很久，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不开心。总是对没有拥有的东西或者人抱有奢望，一旦没有预期的结果，就难免会失落。她不想再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这明明在来到姜家之前她就明白的道理，也觉得自己能一直这样坚持下去，不为所动，可没有想到，遇见姜寒渔时，一直严守住的心里大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给姜寒渔开了一条小缝。然后，她就自食恶果了。
　　姜寒渔感觉到今天司念对自己特别冷淡，可她问为什么时，司念一脸坦荡，回答说：“没有吧？可能没睡好，不是很想说话。”
　　姜寒渔还没傻到听不出来这是敷衍，她还想在司念脸上寻找答案，结果司念用着自己那双清澈的眼睛看着她，还问：“你看什么？”姜寒渔瞬间打消了一探究竟的心，默默坐在后座上，一言不发到了学校。
　　司念刚走下车，还没走几步，忽然听见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似乎还带着几分惊喜。
　　“司念！”
　　当听见这道声音时候，司念忽然像是被人施了一记定身术那样，似乎还带着石化的效果，令她站在原地，瞬间像是有些动弹不得了。
　　这声音，司念原本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听见了，她也愿意这辈子都不要听见，可是，戏剧化的，在她猝不及防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老天给她开了个大大的玩笑。
　　跟在司念身后的姜寒渔自然也听见了。
　　姜寒渔比司念更快一步转身，叫司念名字的女子一眼就被寻到，原因无他，只因为后者没有穿南高的校服，一身常服，很显眼。
　　一个瘦高的短发女生，圆脸，看起来没有任何攻击性的女生。
　　姜寒渔很快就将视线放回司念身上，对司念的过去，她了解的一点都不多，甚至都不知道司念从前的朋友有哪些。现在，姜寒渔看着司念一步一步朝着那个穿着长长的风衣的女生走去，她微微拧了拧眉，不为别的，只是姜寒渔看见司念脸上的神情可并不像是老友重逢的喜悦。
　　“司念……”姜寒渔最后还是开口了，只要司念需要的地方，她能随时将眼前的女生赶走。
　　可司念没有接受姜寒渔的这份好意，“你先去教室吧，我等会儿过来，我跟朋友聊两句话。”
　　姜寒渔目光复杂地看了司念两眼，最后还是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了。
　　当看着姜寒渔的身影消失后，司念这才收回自己的目光，看着眼前的人，“敬欢，你怎么来了？”
　　被司念叫做敬欢的女生笑了笑，“怎么，你不想见到我？我一来南城，打听到你在这里，连学校都还没来得及去，就先过来找你了。”
　　司念：“……找我做什么？”
　　“刚才那是你的新同学？还是谁？”敬欢眼里带着狭促看着司念，忽然凑近她，“喂，司念，你不会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吧？难道刚才的女生是你最新追求的对象？啧啧……”
　　“你闭嘴！”司念这瞬间脸色变得涨红，她几乎是怒视着眼前的人，“你究竟是想要来做什么？如果只是为了跟我说这些无聊的话，那我先走了，而且，我们以后也没有见面的必要了。我们，原本也不是很熟不是吗？”
　　“司念，你可真是个小白眼狼啊！”见她转身，敬欢很快出手，拉住司念的胳膊，这样子，可不是就要这样打算放司念离开的意思。“别这么着急走啊，说起来我们也有小半年都没有见面了，司念，难道你就不想跟我聊聊吗？”
　　这时候，在学校门口，正是上学高峰期，来来往往的人可不少，敬欢又是这里唯一一个没有穿着校服的人，太惹眼了。司念没办法，只好跟着她去不远处的便利店门口坐着。
　　“我跟你有什么聊的？”司念的语气不是很好，当年一个给予她温暖的人，然后又践踏她真心的人，她实在是还没想好应该用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
　　敬欢却像是没察觉出来她的不愉快，一手放在桌上，微微前倾着身子，贴近司念，“啊喂，你不会还在喜欢我吧？”
　　司念：“……”
　　“不然，你怎么都不看我一眼？司念，我早就跟你说过，你这种感情不对，你看，不然当初大家知道后，都是那种表情吧？”敬欢笑着说。
　　“你闭嘴！”司念声音忽然高了两度，她平常是一个很能平复自己心情的也从来不轻易动怒的人，但是现在，面对敬欢时，她眉宇间，忍不住泛起怒气。
　　“被我说中了吗？司念，你也不用这样恼羞成怒。”
　　司念冷笑两声，“你今天是来挑衅我的？”
　　敬欢摇摇头，“不是，我其实本来只想告诉你，我最近转学来南城上学了，以后，我们又在一个城市了。随时可以见面，我还拿你当做朋友。可现在见了你，我发现你似乎已经不把我当朋友，我有点难过。”
　　司念被气得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当年敬欢对自己做过的那些事情，她如果能现在心平气和坐下来继续跟后者做朋友的话，她想可能现在她都能把名字改为司圣母玛利亚念！
　　被孤立，被抛弃，被唾骂，被指责，这些太多太多的过去的阴影，都是眼前曾经对她好过又对她坏过的女人一手制造。
　　“敬欢。”司念这时候忽然叫到对方名字，她声音还很轻柔，还有的就是跟眼前这个季节万分匹配的凉意，“因为你今天过来发现我有了新的生活，还认识了新的朋友，所以你心生不满，觉得我这辈子就应该待在地狱是吗？所以，我想想，你下一次要做什么？是不是要去我现在生活的圈子，又告诉大家我曾经喜欢过你吗？”她定定地看着眼前的人，眼里带着一抹轻笑，那笑意不达眼底，显得有几分冷然，“那你去，我拭目以待，你还能将我的生活搞成什么样子。我不在乎，真的。如果你能做到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