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青丘当狐狸(18)
盈盈幽幽地看着我,道:“你可知道这是谁的院子?”
我懒懒地答了句:“不知道,且不想知道,你若是无事,我便要回去睡觉了。”
盈盈见我抬脚要走,也不再兜圈子,大声道:“想必潇姐姐从未向你提起过她有个心爱之人!”
作者有话要说: 特大警报!特大警报!
桑儿:我要翻身了!
九潇:桑儿在上我在下?也无不可
☆、027 渐醒(倒v开始)
我重新站定, 冲她挑了挑眉, 示意她继续讲下去。
“这院子的主人, 便是潇姐姐心心念念爱着的人。虽我未曾亲眼见过她, 但我听姨母说过,她额间有一朵梨花, 眼下点一颗无泪痣,是青丘最美最强大的九尾银狐。我从小就听着关于她的各种神迹, 听着当年潇姐姐如何放下尊严缠在她身边, 那些风月轶事, 是我听过最美的传说。”
白色月光下,我看到盈盈眼睛里有憧憬而又向往的波光在闪烁。
这小姑娘心理恐确实不太正常, 莫不是小时候故事听多了的缘故?
我的太阳穴微微抖动, 忍着隐隐的不适,道:“你同我讲这些作甚?”
盈盈怒斥道:“我是要你知难而退!莫妄想打潇姐姐的主意!即使她一时迷恋你,也只是因着你有几分像这院主人!你只是个替代品!”
我捂住心脏, 痛难自抑地倒在地上。
盈盈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道:“晓得了潇姐姐并不是真心喜欢你, 你就该知难而退, 趁她厌倦你之前赶紧离开!”
“你是否就想看到我悲痛欲绝, 因着自己是个替代品而撕心裂肺一番的样子?”我用手撑着地,勉力站起来,勾住盈盈的脖子,将身体的重量压在她身上,讥笑道:“我偏偏, 无法让你如愿。”
“你!你耍我!”盈盈一把将我推开,眼中迸发出熊熊怒火。
我找了个石凳坐下,道:“盈盈姑娘,你当真是喜欢九潇的么?要我说,你该是很恨她才对。”
“你莫满口胡言!”
“你若当真喜欢她,便不该盼着她陷在一段毫无希望的感情中永无脱身之日!”我声色俱厉,“这院门积满了灰尘,门轴锈迹斑斑,显然是很久未曾住过人。若我猜得不错,这院主人不会再回来了,否则大嫂必会勤加打扫。我猜想,九潇所爱之人大约已经死了,你说是与不是?”
盈盈愣愣地望着我,良久,才咬着嘴唇点点头。
“若我真的能替代那个人,让九潇开心快活,又有何不可呢?”我绽放出一个妩媚的笑,“重要的是九潇好好活着,你又说,是与不是?”
盈盈皱了皱眉头,随即像想开了般,欣喜道:“那你定要代替她的心爱之人好好爱护、疼惜她!我从今日起,便开始守护你们的情谊!”
???
这姑娘着实好哄骗得很,随口瞎扯几句就变了阵营,若带她去行军打仗,必然是个当叛徒的料。
我正色道:“姑娘所托我记下了,你可否同我讲讲九潇那位心爱之人?”
提到那位,盈盈的话匣子“咔嚓”一下全打开了,以致我十分后悔,为何要问她这个问题?!
“我不晓得她叫甚,只知道她是狐族的祭司,是天地孕育而成,是天生的强者,是个无所不能的人物。潇姐姐会的所有一切,都是她教授的。据姨母说,她见过那位几次,隔着几里都能感受到她的威压,且性子冷清,十分不好接近,说话从来不留情面,潇姐姐总是被她骂哭呢!”
“……”
盈盈说了许久,听到后面,我已然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桑儿,你在这里作甚?!我找了你许久!”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就见九潇满脸急色俯视着我。
“嘿嘿,你来啦!”我张开手臂抱住九潇的腰,道:“我在听盈盈讲故事呢!”
“很晚了,想听故事回去听我讲!”九潇揉了揉我的脸,又对盈盈道:“盈盈你也早些回去歇着!”
“好!”盈盈答应得十分爽快,临走前还对着我眨了眨眼睛。
我用头在九潇腰间蹭了蹭,撒娇道:“我好困,你抱我回去。”
九潇拦腰抱起我,道:“桑儿怎的愈发爱耍赖皮了?”
我将头靠在九潇的胸膛上,道:“我耍赖皮,你喜欢的,是不是?”
九潇没有再说话,安静地抱着我回她的卧房。
盈盈的话,我是信的,九潇有个深爱之人,且是爱惨了。只是结合九潇以及今日众人对我的态度,我大约同那位,有什么渊源。或许她就是我,我便是她。只是我晓得,“她”与我不同,“她”不爱九潇,至死都不爱,所以才能写下要槐元君同九潇互换精血的混账法子。高贵的狐族祭司,九尾银狐,若我猜得不错,那人便是我曾好奇过的师公。被自己的徒弟收作徒弟,称自己为“师公”,我想来也是开天辟地头一个了。着实有辱那“青丘第一”响当当的名号。
只是我不晓得“她”为何要在死前封了自己的记忆和神识,否则元神既在,是断不会像我这般浑浑噩噩几十载的。我却又觉着有些懂她,听盈盈说来,她实在是个讨人厌的,不知九潇究竟看上她哪点了。
不过,我确乎又是佩服她的,算到了我何时会再回到青丘,算到了这山庄里的灵气会让我的头脑聪慧许多,算计着我一点一点拾回她舍掉的东西。
甚至,算出了我会坐在那个位置听盈盈讲她的事。
我在石桌下摸到了。
她刻下的字,同手札上的一样,刚劲有力。
“我不曾晓得的,愿你能寻得。”落款:槐桑。
“槐桑”,这大概是“她”的名字,亦是九潇梦中含混不清呓语的那个人。我突然有些同情槐元君被我冤枉了许久。
不晓得她算没算到我会爱上九潇?
想必是算到了,否则不会在手札上留一片白,等我来记录其他法子。
女子之间,是无论如何都交换不了精血的。
九潇将我放上床后,我清醒了许多,翻身趴到她的身上,拿鼻尖蹭了蹭她,道:“潇姐姐,你说喜欢一个人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九潇蹙了蹙眉,道:“桑儿为何突然问这个?莫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我弯着眼睛道:“今日见着的那个银发公子,好看得紧。”
“你说我四哥?”九潇语气有点闷闷的,“桑儿莫要喜欢他,他这人最是花心。”
我继续问道:“他叫何名?”
九潇虽有些不爽,却还是耐心解释道:“九四,我爹娘懒得给哥哥们取名字,便按着排行,从一排到六,直到生下我,才给起了个正经名字。”
“九四,这名字甚好,通俗易懂。”我说得颇有一副情人眼里出西施的架势。
九潇眉头越皱越深,道:“桑儿年纪还小,莫总想些情情爱爱的事,你不是说要习法术么?我明日便教你法术。”
我媚然一笑,道:“情情爱爱的事,跟年纪有何相关了?我今日听盈盈讲了些凡间的事,据说青楼女子勾人最是了得,潇姐姐说我若是像那些青楼女子般投怀送抱,九四哥哥可会喜欢我?”诚然,我这些都是跟上一世看过的电视剧上学的,不过盈盈今日和九潇太亲近了些,我可是睚眦必报的人。
九潇愠怒道:“青楼都是些风尘女子,怎可学习她们勾引男人的方法?!”
我拿唇瓣轻点九潇隆起的眉头,随后是眼帘,再是鼻梁、鼻翼、鼻尖。道:“潇姐姐觉着我学得如何?”
九潇的眼睛不复之前那样清明,道:“桑儿,不可。”
“对潇姐姐也不可么?反正我们同为女子,不会生出小狐狸,有何关系?姐妹之间,此种程度的肌肤之亲,想来也不算甚!”说话间,我亲吻着她的耳廓、耳蜗、耳垂、颈侧,明显地感受到她皮肤越来越高的温度。
哼,趁我脑子不好时诓我那许多,不仅诓着我叫“姐姐”,还诓着我当了阵子宠物!若是不报复回来,怎对得起那时候丢的人!而且害我伤神那许久,堪比黛玉妹妹了,这笔账,我定是要讨回来的。
九潇双眼迷离地看着我,轻声喊道:“桑儿。”
我咧开嘴,嘻嘻笑道:“潇姐姐,这法子好用得很,你一个女子尚且招架不住,更遑论男子了!”
九潇眼睛清澈起来,压着浓浓的怒意道:“桑儿你从哪里学来这些不正经的东西!”
我惊慌摇头道:“不是盈盈告诉我的!”
九潇咬牙切齿道:“好个盈盈,看我不让二嫂扒了她的皮!”
我揉了揉眼睛,翻身下去,往九潇怀里缩了缩,道:“我困了,咱们歇了吧!”
“嗯。”九潇的声音有些暗哑。
闻着她身上的沁香,我的心脏“砰砰”直跳。虽然刚才是同她开玩笑,但是我这心里,同样是酥酥麻麻的,恨不能将她揉在身体里。
合二为一,不分你我。
只是,还不到时候。
她喜欢的,是槐桑。
而我,还不是她。
第二日晨起,九潇同她的大哥大嫂打了个招呼,便领着我回了狐狸洞。
我问道:“我们此行不是见你侄女儿的吗?怎的就这样回了?”
九潇答道:“那个不安分的小东西,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下个月就大婚的人,如今还这样顽劣,实在叫人头疼。”
提到侄女时,眼前的人忽的有种长辈范,与平时的形象相差甚远。
作者有话要说: 桑儿:我现在脑子虽不甚好使,然欠的债都要叫你们还回来的!
九潇:桑儿黑化了,赶紧喝口茶压压惊!
☆、028 嫉妒
自从离了那“槐桑山庄”, 我的神识似又不如之前那般清明了, 想来那里的灵气的确养人, 看来以后要多去走走。
并槐桑在那里给我留了东西, 虽未见过,却也相信定然是我需要的好东西。
得知了那人的名字, 再想想“槐桑山庄”四个字,不免升起一阵恶寒, 以自己的名字建了那样大一个山庄, 实在自恋得很。又想着九潇喜欢“她”, 我就抓心挠肝的不舒服。
后来我方知彼时错怪了她,那山庄纯粹是九潇的几个哥哥对她, 即是我, 太过崇拜,才有的手笔,硬是在槐桑住的院落外面建了偌大一个山庄。
由此可见, 九潇的哥哥们每日都悠闲得很。
“桑儿在想甚?怎的又一副呆呆愣愣的样子?”我意识回笼的时候,九潇的脸便在距我不到一个指甲盖的地方。
哼, 这厮想必又在想如何占我便宜了。
我已作好九潇要亲我的准备, 她却忽的直起身子, 道:“我从今日起便教桑儿一些防身法术,省得老被人欺负了去。”
咦?她怎个甚都没对我做就正经起来了?方才合该亲我一下再起身的!
我拿手拍拍自己的脑袋,想:不行不行,我好歹也曾是青丘受人敬仰的大祭司,怎能总冒出这种没得出息的想法!
九潇又凑近我, 道:“桑儿为何要捶打自己?莫不是脑子坏了?”
我看了她一眼,十分正经道:“是了,脑子里有个坏东西,我要将她打出去!”
九潇摸了摸我的脑袋,道:“我的桑儿真是每日都傻乎乎的。”
我十分想问她,比起那受人敬仰的槐桑,对如今的桑儿,有几分喜欢?
终究还是忍住了。
九潇将我带至一个高耸入云的山峰下,崖上挂着一泻千里的瀑布。